“第二个问题,你是怎样消除那些'恶'的,可以…帮帮我吗?”
言已擦去血泪,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能在废掉她一只眼睛的同时,向她寻求帮助。
“作为回报,只要是这座星球上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言已:是啊,然后被占有方追杀到天涯。
“秘籍、灵脉、药材、矿产。我都可以给你。”
言已:然而我并不需要。力量、地位、金钱,对她来说如同过眼云烟,不管她能不能得到,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大用。或者说,吸引力并不大。
它似乎感知到言已的想法,不再利诱,那么威逼?
看着她冷淡不似人的眼神,它不确定是否有用,它能出现的时间有限,不能再浪费下去:
“到底怎样你才可以帮我?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就算…就算你可以飞升,你的师门呢?天机阁那么多人,总不可能都飞升,你…你…你救了那么多人,就忍心看着他们死亡吗?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也想活下去。我才产生意识不久,还没见识到广阔的宇宙。我很想很想,一直活着,哪怕只有几亿年也是好的,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言已听到的是稚嫩的娃娃音。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大树灵龟,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
上古大椿,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一亿年在人类看来是漫长不可想象,在它看来,可能只有人类的几年,甚至一年。
才出生,便将迎来死亡,也不怪它心不平。如果换成她…好吧,换成她她可能随缘。
“我帮不了你。”她轻轻开口,叙述一个残酷的事实,人力终有限,蜉蝣难撼大树,历史的车轮从不为谁停留。
话落那一刻,她似乎听到啜泣声。
在言已不曾看到的地方,万物悲悯,兽哭花萎,狂风席卷,孩童放声大哭,一切有灵性的生物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啜泣。
不知名的深谷中,一位老人悲号的跑出山野,大声哀嚎:“这是天地悲悯!大灾难!大灾难要来了!”
—
言已只感到空气一静,下一秒恢复平静,另一只眼睛还完好无整。
栅栏另一侧的人,也变成正主。对方什么也没感受到,如同在后台运行的视频,现在被搬到前台,自顾自的回忆往昔:“人要死了,最爱回忆往昔,果真不错。死亡啊,真是令人神往。”
“……”
言已瞧着对方整理不小心弄出的衣服褶皱,对他这番看似不在意生死的发言不为所动。反而一心两用,打开新发放的任务奖励。
让她没想到的是书籍居然是百余字的古言内容,白话(白话文翻译)过来意思是:甲在世外桃源等待乙,没等到,于是黑化了。没有前景提要,没有后续内容,更没有甲乙各自身份说明。
这算什么啊,摔!
她细细品读内容,甲一身玄衣,乙喜好明亮色彩,看上去似乎在说甲是金华,乙是凌云凯。可转世后喜欢反转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在她的一心二用下,很快她遇到相同的问题,金华问她:“你是怎么消除那些'恶'的,可以普及吗?”
言已:………………这件事很复杂,在不透露系统的前提下,她很难解释。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或者我晚些出生。”金华笑容苦涩:“十大门派已经牺牲了许多人,若是……可以普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了,大家、已经很尽力了。”
“你说,若是牺牲一人能换来永久的安宁多好?而不是让痛苦一代一代延续下去。”
“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金华疲惫的靠在墙上,一副即将逝去的模样,身上看不出任何求生意志。
言已:“我能问个问题吗?”
金华轻阖双眸,道:“能”
得到肯定的回答,言已唇角勾勒出嘲讽意味:“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认为为他人牺牲毫无意义的想法下,要求他人或者说我为你牺牲的?是不要脸的心态吗?”
金华猛地睁开双眼。
“还是你认为我和外面的蠢货一样,在你的示弱下会被打动?你这个没有感情的贼。
怎么'没有、终结、的、等待'就那么让你痛苦吗?”
“你……在……说……什么?”
缓慢而饱含杀意的话语出自金华口中,隐藏心底深处的秘密被人看透,选择是——一定要杀了对方!
言已嘲讽笑意不变,又或者带上了丝丝同情?她说:“容易被表象蒙蔽双眼的,又何止是旁人。”你、也是。
意犹未尽之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金华攥着栅栏,不顾阵法反噬发出的滋滋声,他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哪些!你还知道什么?!真相!告诉我真相!”
言已收回表情,一如她进来时那般,冷淡无情。她拜拜手,连一句'告辞'都不愿说便离开了。
徒留金华困在原地,各种猜测,心情波澜起伏,漫漫长年的执着被人打破一角——粘不上,缝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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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儿,受伤了吗?饿不饿?渴不渴?”
才露出一道身影,邱枫便迎上来各种查看、关照。
左眼的血泪已经擦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口,他不可能查的到。更何况,他这番殷勤模样,明显别有所求。
果不其然,邱枫确认她没受伤后,放下心的同时,搓了搓手,开口道:“言儿啊,你进去的时候,他们过来了,我就顺势把报酬收齐了,你看这个,你还有没有精神力打开芥子空间?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再等等?”
“邱掌门,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三界代表不满的传音给他,现在可是要有大事发生,没时间在这上面耽搁。
“之前是我忘乎所以了。别忘了芥子空间绑定个人,勉强打开发生乱流,造成的损失你们承担?”邱枫同样传音回去。
这边言已清点报酬,她要的主要是灵石,外加未来会引起各种混乱的灵器灵物若干。
只是……后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集齐。比如千一派毫不起眼的烧火棍,栖霞寺的某块弟子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