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渔？”一道男声打断了林幼渔的思路。
是江逸。
俩人来到一中门口的咖啡店。
“好久不见。”江逸开口。
林幼渔笑笑。“你现在，在哪儿上学？”
江逸抿了口咖啡，“没上学了，在我叔叔的网吧里上班。”
林幼渔点点头。
“你现在，上高三了？”江逸看着她身上的八中校服，省重点中学。
“嗯。”
“成绩怎么样？”
林幼渔随意道：“年级第一。”
江逸点点头，没有异议，没有丝毫惊讶。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的脸庞，利落的马尾，规规矩矩的校服，眼神不再空洞洞的，里面好像有了一点点光。
半晌，江逸才开口：“林幼渔，你终于做个人了。”
林幼渔笑笑，“谢谢夸奖！”
江逸“嗤”了一声，神情变得严肃。“林幼渔，别看我以前总是老大老大地叫你，但是我从来都很讨厌你。”
林幼渔挑眉，等着他继续说。
“你长得漂亮，家世好，人又聪明。但是你非要当个混混儿，无恶不作，以欺负别人为乐，我当初为什么要跟着你混？因为我怕你。我想要好好地在一中待下去，所以我只能毫无尊严地在你身边当一条狗。”
林幼渔葱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仔仔细细地听着。
“后来你突然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我才知道，你被你爸赶出来了。”江逸说到这儿，笑笑继续道：“那一刻，我觉得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从满身傲骨的林家大小姐变成住贫民窟的乞丐，我觉得你熬不住。”
“但是没想到啊，”江逸叹了口气，“我小看你了。”
林幼渔笑意渐浓，“不愧当了我几年走狗，够了解我。我的确差点没熬过来，这条命，不过是捡回来的，不值钱。”
江逸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你现在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了。你的人生会有另一种辉煌。可是我没有了，我只能一辈子浑浑噩噩地过。林幼渔，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有多可恨？”
林幼渔沉默。对，她可恨，她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一生。可是现在，她全身而退了。
真是糟糕啊。
“不过，林幼渔。我恨了你那么多年，却还是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干净明朗。几年过去了，你懂事了。”
“让人懂事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经历。”
林幼渔坐在阳台上吹风，嘴里叼着烟。
“嘟嘟嘟。”手边的手机振动起来。
“幼渔？”秦萧木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林幼渔不语。
“你最近少出门，你们那要爆发病毒感染了，听到了吗？”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秦萧木，我这么可恶的人，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林幼渔突然出声。
秦萧木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挂了。”林幼渔掐灭了烟。
“等等。”
林幼渔举着手机的手顿住。
“既然已经回不到过去，就应该过好当下。林幼渔，你给老子好好活着！听见没有！”秦萧木头一次爆了粗口，语气加重。
林幼渔笑笑，掐断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