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容走进里屋，面对着坐在两边双人床上的服务员大声说：“有个小时工，谁去。”
“我去。”
“我去。”
梁静容指指靠后的小个子女人：“你去吧。”梁静容把地址发到了小个子女人的手机里，不放心地：“你会用导航吗？”
“会用。”小个子女人，乐颠乐颠地走出了静容家政。
小个子女人刚走，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女子进了里屋，环顾左右一遍，指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白衬衫的女人说：“去我家吗，给两位老人煮饭，打扫卫生？”
“多少钱一个月？”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女人站起来。
“四千。”
“我去。”
签了合同领着黄衣女人离开了静容家政。
这时张经理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走进了家政，梁静容望见是他，扭头望向别处。
张经理把鲜花放到办公桌上，玫瑰花香飘溢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吸入了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真香。”有一个服务员深吸着屋子里的空气，小声赞叹道。
有个服务员走到里屋门口，向外屋办公室张望，然后蹑手蹑脚走回到床边坐下。
“静容，我来看看你。”张经理盯着梁静容试探探着问。
“谁让你来看我，出去。”
“别这样，你看我对你始终如一，难道我的真心，就不能换来你一点点的笑容吗？你就对我的真诚，就永远视而不见吗？”
“谁需要你的真诚了吗？你的真诚只能让人烦，让人恶心”
“你发现不了对你好的人，你只会对你始乱终弃的人，一往情深；而始乱终弃的人，对你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这些对你有关系吗？我的人生道路，是我自己来决定的，而不是别人规划的。”
“当你迷了路的时候，有人给你指点迷津，对你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我迷了路？笑话，我今天没有迷路，以后也不会迷路，更不需要别人来指点迷津。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导师，你是救世主，哼……”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外面都知道的。”
“滚，滚，滚。”
“别发火，不管什么事都是可以谈的。”
“谈什么？有什么可谈的。”
“你知道不知道，和气才能生财，不和气，你不管做什么都是不利的。”
“不利，啥子不利，你咸胁我。”
“没有威胁你，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只是说了一句生意人的至理名言。”
“至理名言……”梁静容望着张经理陷入沉思。
屋外车辆鸣笛声变得清晰入耳，路人的攀谈声也时隐时现，屋内时钟滴答声变得清脆有力，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张经理望着梁静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好好经营，祝你一帆风顺。再见。”说完挥挥手，走出了静容家政。
梁静容望着张经理远去的背影，发疯似的把桌上的玫瑰花，撕碎，抛洒，撕碎，再抛洒，桌上，屋子里到处是撕碎的花瓣，在飘落，飘落……
张经理走进不远处，看了看门上挂的牌子：鸿雁家政，迈步走了进去。
“你好。”迎接她的家政老板，笑逐颜开：“我叫任鸿雁，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家政服务员？”
“我不需要家政服务员。”张经理冷冷地说完，拣了个椅子上坐下来。
“哪你……”任鸿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张经理抬起头，一脸杀气：“你知道静容家政吗？”
“静容家政？”任鸿雁一凛，被张经理寒冰一般的目光，刺得浑身冷气直冒：“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你把静容家政的服务员，全部给挖过来，我每个人给你补助一千元钱。”
“挖人啊，这个……”任鸿雁暗自猜测，听说有个冷血杀手，做事残酷，冷血。看他面皮如纸，肌肉僵硬，莫非就是他：“只要你出钱，事情很好办。”
“记住，她那里有多少，你挖多少，不能让她那里有一个服务员，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任鸿雁心想，这是多大的仇啊，竟如此下血本。这人似乎是魔鬼，说几句话，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似的，一身寒冷，难受。
“挖过来的人，你要先安排活，让她们尽快落户，有活干。”
“好的好的，即然是你花了钱的，当然要满足挖过来的人，首先有活干。”
“好。”张经理松开蹙紧的眉头，站起身，瞥一眼任鸿雁，转身离去。
任鸿雁松了一口气，目送瘟神似地远去。
任鸿雁走出屋，进入旁边的服务员居住的屋子。屋内叽叽喳喳的谈话声静止下来，都抬头望着任鸿雁，等待任鸿雁的最高指示。
任鸿雁手指屋角坐着的红色妇女：“你，万佳燕，出来一下。”
任鸿雁把万佳燕带到办公室，待万佳燕坐好后，盯着任鸿雁说：“你今天下午去左边静容家家政，你就说你报名当家政服务员。”
“当家政服务员……”万佳燕发懵。
任鸿雁截断万佳燕的话：“你别说话，听我说，你报名时，你说你身上没有钱，报名费在工资里扣，你悄悄地跟那里的服务员说，凡是来我任鸿雁做家政服务员的人，不但不收报名费，而且每个人补助五百元钱，上户干一个月后，就把补的钱发给她们。听清楚了吗？”
万佳燕嗤笑道：“老板，你这是不择手段啊。”
任鸿雁嗔怒道：“你懂什么，这就是竞争。你去了过后，让她们每个人都加我的微信，你去静容家政呆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发五千块钱的工资，有人找你干活时，你找理由不去，以后你回到我这里时，有活就先安排你，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只要有钱挣就好。你知道的，我都呆两个月，没干活了，明天再没活干，我就没钱吃饭了。”
“那你就去吧。”
“行。”
午后的阳光，象火一样，蒸烤着城市，街边的杨柳萎靡不振地低垂着树枝，小狗躲在树荫下，吐着舌头，哈着粗气。
万佳燕换上裙子，穿上白色凉皮鞋，走到门口，探出头，望了望天空，天空竞然一朵云也没有。她走出门，撑起太阳伞，向静容家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