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杨倾酥睁开美眸,就着江有汜环揽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浅淡香味,感受着男人胸膛的心跳声,和炽热的体温。
莫名的给了她一股难言的安全感。
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安全感。
在这一骤间,她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想。
没想接下来的计划,没想两人的关系,也没想接下来的路。
可能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也太过容易教人产生依恋了吧。
这一刻的杨倾酥徒然衍生出一种想要沉溺在江有汜怀里的感觉。
久违的温暖。
女人像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漩涡里。
她抬起藕臂,柔荑在即将触碰到男人脸庞的那刻停下。
却终是未曾将手触上。
她隔空虚虚勾勒出男人俊美的轮廓。
从横斜的墨眉、闭起的凌冽双眸、高挺英气的鼻到睡梦中无意识抿起的薄唇...
女人神色一怔,猛的收回柔荑。
像是从某种奇妙的漩涡中醒来,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行为。
她美眸中逐渐凝聚起什么,却又迅速黯淡下来,后又转为坚定。
女人闭了闭眼。
卷翘浓密的长睫微颤。
面色煞白。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什么都不明白。
那双美眸却没有再睁开。
江有汜在女人闭眼的那瞬睁开双眸,他看了女人一眼,神色复杂。
夹杂着深沉的爱意。
只一眼便移开目光,透过床帘望向床外,眼神幽邃逐渐染上苦涩...
***
时光如梭,生息不止,冬去春来,夏过秋驻。
而在这些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衍生了许多谣言,萌生了许多情愫。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走向都在依据杨倾酥的计量发展着。
唯独在她对江有汜的情感上...计量不住,愈陷愈深,制止不了,亦无能为力。
她也不是未曾试图控制过,可是每次的控制都会回以下次情愫的翻倍。
她煎熬又无奈。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銮驾内。
“不过是一签卦,何须如此?”
“可那事关你我彼此,你知道的...”知道我为何紧追不放,知道我为何在意至此...
“你我彼此这不是好好的吗?管那签卦作甚?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吗?”
銮驾内的烛光映照在女子白璧无瑕的脸庞上,她仰头娇嗔了拥着她的男子一眼。
江有汜一袭玄色龙纹服。
他眸中含笑安抚似的揉了揉杨倾酥的额顶。
如若杨倾酥此刻抬头,定会看见男子望向她的目光有多复杂。
是了,这日秋末江有汜带她去了城外处寺庙。
颇具名望的处寺庙。
有带她出宫散心的目的在。
顺便算了卦姻缘。
却奈何主持句:“命中注定,不得安宁。”
后来再细问,那主持无论如何都回以句:“不可说。”
是以,江有汜从寺庙到回宫的路途中一直都阴沉着脸,面色不虞。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杨倾酥都是不信的,她只信自己...
***
秋日的黄昏总给人一种刹已白头的错觉。
各国朝拜那日杨倾酥起了个大早。
因为她要献舞。
此次典礼会延续很久,足足一日。
其中包括各国献礼,正宴,晚宴以及各种复杂的礼节和仪式。
甚至一大早江有汜还会带着朝中众臣前往皇都的建筑——乘天阁。
举行祭天。
各国朝拜对于江氏王朝而言,仅此每年的正元节。
而杨倾酥此次献舞的时间也并非通常的晚宴,而是在正宴之中,也就是正午时分。
于江氏王朝而言。
正午有特殊意义,寓意烈阳据空,高居正中,预示着江氏王朝的统治永垂不朽。
所以在这一日一般会提前请宫中司夜观星象,务必要有烈阳当空才好。
各国朝拜五年一度,因此能为正宴献舞是皇都女子的荣幸,更甚是需得载入史册的。
杨倾酥一袭月白色羽衣,其上用银色的羽线绣着翱翔九天的银凤,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裙摆处绣着复杂的符文。
她站在宴场正中的高台上。
随着渐渐响起的竹乐声缓缓舞动。
正午烈阳璀璨的光辉映照在她身上,像是在她周身渡了层光晕。
神圣而不可侵。
恍若神明临世。
她勾唇浅笑,可同日月争辉。
美的不像人间该有的绝色。
那一瞬间,端坐于龙椅上的江有汜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
不止是他。
在场之人皆不能幸免。
宫中的画师在宴场末端。
手执画笔,记录下了这一场景。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众人痴迷,画中女子,美貌不可方物,一袭白衣,向正对着她的帝王勾唇浅笑。
恍若隔世。
***
秋末,天已经冷了,杨倾酥着一袭月光白的长袍,坐在月光映照下的石凳上,比月光还要皎洁,缥缈。
恍若谪仙般就要乘风而去。
批完奏折的江有汜来殿外找寻杨倾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心下没由来的发紧,薄唇微微抿起,强势的将杨倾酥从石凳拉起,揽入怀中。
好像这样就可以涉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看似强势实则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