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梦拿着从林志章那儿坑的三百万两去了一趟灵药坊,把剩下的灵药都买到了手里,临走之前还被刘执事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应该是昨天的事传开了。
“现在只差父亲那边的千年聚形草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夏梦微叹,饶是以灵药坊的门路,现在也没有这千年聚形草,只能看夏南天那边能不能打听到消息。
回到王府,恰好夏南天也刚从马车上下来,叫夏梦跟他去书房一趟。夏梦点头,想来是有办法了,看看夏南天怎么说。
书房,夏南天坐下,夏梦跟着坐下。
“父亲,可是有什么消息?”
夏南天看了看他,心里还是没回过神来,昨日夏梦与林志章的事他自然已经听说了,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纨绔儿子能问出那等尖锐的问题,莫说是林志章,换做是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整理心神,夏南天清了清嗓,道:“你要的那千年聚形草,我问过朝中的几位,都没有,不过听说那兵部尚书有一样宝贝,与这千年聚形草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也不知是不是?”
夏梦有些失望,不过听见兵部尚书可能有此灵药,心中又活络起来,问:“那父亲可与兵部尚书说过此事?”
“还不曾,毕竟我与他不熟,但是有传言说他最近好像急于把这件宝贝出手,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
夏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修道之事耽搁不得,既然有最后一味灵药的消息,便要抓住机会。
“好,还请父亲为我引见一下这位兵部尚书,对了,这是我买灵药剩下的一些钱,父亲你拿去打理府中事务吧。”夏梦想起这茬,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票放在桌上,吓到了夏南天。
夏南天伊始以为这些银票只是夏梦身上的碎银,并没有过多关注,但在看到银票上那硕大的面值后,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问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装作没看到夏南天的诧异,夏梦满不在乎地道:“别人送的。”
“送的?”夏南天有点不相信,夏梦名声恶劣,朋友都没有,谁会送他钱?再说就算是朋友,也不至于如此大方,随手送出一百多万两纹银?
“您放心,这些钱来路很正,放心用就是。”
夏南天问不出什么,只得点点头,把银票收起来,“我方才回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请兵部尚书来一趟府上,你下午就待在府里,随我一同见见。”夏南天知会一声夏梦,让他有个准备。
夏梦道了声是,便回了自己的房中。看着夏梦离去的背影,夏南天只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他一直都有让人监视夏梦,避免他闯下什么弥天大祸,可连着两日收到的消息都说夏梦很正常,最爱的酒肆都不去了,只是在灵药坊买了灵药,又在城中到处瞎转,什么混账事也没有干,与往日的夏梦大相径庭。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酒肆那晚回来之后才开始的,现在的夏梦,一言一行竟是让他都有点看不透。
回到房间的夏梦自然是不知道夏南天心中所想,在脑海中问起老夏来,“老夏,你说兵部尚书的那件宝贝到底是不是千年聚形草?”
老夏沉默了一下,道:“十有八九是,千年聚形草这种东西,对修道者没多大用处,但却可以帮助一些灵物修得人形,你父亲说的兵部尚书急于出手此物,应该和此有关。”
“怎么说?”夏梦听得新鲜,灵物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罢,我就给你讲讲。众所周知,万物有灵,大到苍天,小到尘埃,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灵智,我们便称之为灵物。只不过有的弱,有的强,强的能够出现在我们面前,进行交流;弱的显露不出来,普通人感知不到。千年聚形草,便能帮助灵物提升灵智,不断进化,从而从无形到有形,从不可视到可视。那兵部尚书如此急切,看来是家中发生了些变故。”
老夏的解释让夏梦豁然开朗,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神奇之物,如果当真如同老夏所料,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嘿!老夏,你能不能弄些可以祛除灵物的东西?”
老夏疑惑,道:“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干什么?”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做出来便可。”夏梦嘴角微勾,计上心头。
看着夏梦这副样子,老夏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昨日林志章被坑时夏梦也曾露出过同样的笑容。在心底为即将被坑的兵部尚书默了个哀,老夏开始制作驱灵玉牌。
日过晌午,兵部尚书如约而至,夏南天亲自迎接,夏梦跟在身后。
“陈大人来府,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哪里的话,在王爷面前陈某可当不起大人二字,王爷亲自迎接陈某,倒是让陈某受宠若惊,怎敢有所不满。”兵部尚书抱拳躬身,不敢有逾越之姿。
夏梦一直在旁边打量这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名为陈留,为人亲和,从不曾招恶,即使当上这尚书一职后也未曾有过欺压羸弱之举,在百姓间口碑极好,皇帝也亲眼有加,如此看来,倒也非奸人。
“还请陈大人上座。”说罢,夏南天在前面带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众人坐好,夏南天也不兜圈子,率先开口:“今天请陈大人来此,不为其他,只是本王听闻陈大人最近家中烦忧,特地想帮一下陈大人罢了。”
陈留一听,叹了口气,神情沮丧,道:“有劳王爷了,陈某最近确实被这件事困扰,整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愿闻其详。”
“王爷有所不知,陈某几个月前碰见了一株灵药,说是它散发的味道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思前想后之下,陈某狠心买了下来,可谁曾想,之后每天夜里,陈某家中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却又找不到源头,内人还说是闹鬼了,搞得府中上下鸡犬不宁。”陈留揉了揉太阳穴,眉目间满是疲惫,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所以才会急着出手灵药。
话到这里,夏梦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千年聚形草了,于是不动神色地对夏南天使了个眼色。
夏南天见夏梦挤眉弄眼的,微微点头,对陈留道:“原来如此,事情我明白了,如果陈大人不嫌弃,不妨听听犬子夏梦的话如何?”
陈留闻言,放下双手,看了眼夏南天身边的夏梦,联想到宁安城中的他的传闻,顿时心中有些膈应,不相信夏梦能有什么办法。但既然天南王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发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还请夏公子解惑。”
夏梦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仪容,缓缓而道:“尚书大人所言之事,不巧晚辈刚好在一本古籍上见过,有一种邪草,长期带在身边会招引一些阴气,而阴气正是邪祟所喜爱的,想必那奇怪的声音就是邪祟发出的,尚书大人您可能是被骗了。”
“什么?夏公子您此言当真,此事不是市井玩笑,万万不能戏言。”陈留大惊,怀疑起夏梦的话来。
“尚书大人若是不信,不妨把灵药拿出来,我有一物可以一试,到时候是不是邪草一目了然。”夏梦表情很自然,陈留看不出一丝轻浮,略微一想决定照夏梦之言试试。
“也罢,我就信夏公子一回,这灵药我一直带在身上不敢放在家中,这就拿出来。”
陈留拿出千年聚形草,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低,让人肌体生寒。同时夏梦也从怀中掏出一玉牌,慢慢靠近千年聚形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千年聚形草的草叶一碰到玉牌便立即缩成一团,那阴寒的气息也如遇到沸油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温度恢复成之前的状况。
“果真如夏公子所说,这是一株邪草,好狠的心,是谁要害我?”陈留见此一幕,心中疑虑尽消,怒气直冲天际。
收回玉牌,夏梦说道:“尚书大人息怒,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掉您府中的邪祟,至于幕后之人之后再说。”
“对,对,夏公子言之有理,还请夏公子救救我一家老小。”陈留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一把抓住夏梦的手,神情急切。
“这是自然,父亲今日请尚书大人过来便是要了解此事。我这里有三块驱灵玉牌,一块儿您放在府内,一块儿挂在自己身上,另外这一块儿您便交给自己的夫人,如此,府中不久便能恢复如初。不过,那邪草还麻烦您交给我,以免继续招引邪祟。”夏梦掏出驱灵玉牌交给陈留,陈留慌忙收下,热泪盈眶。
“多谢夏公子,要是这玉牌真有效果,陈留定当亲自登门致谢。至于那株邪草,夏公子要便拿去,但还请小心,莫要着了道。”
“尚书大人客气,既然事情症结已知,那就快快回府祛除邪祟,让府中早日恢复安宁。”陈留点头,来不及与夏南天打招呼,便匆匆离开。
这一系列事情夏南天从旁看得云里雾里,既然夏梦刚才朝他使眼色,那就说明陈留手中的灵药正是夏梦寻找的,可为什么突然就成了邪草呢?
夏梦捧着手中的千年聚形草,心下大喜,径直回了房,留下独自不解的夏南天。
叹了口气,夏南天发现这个儿子他是越发看不透了,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过也罢,虽然不知道他突然要这么多灵药干什么,但照现在这样来看,大概不会用来作恶,这便足够了。
对于夏梦,夏南天真的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