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茶楼,那是他们相识的地方。
“来人啊,有小偷!”
一姑娘大喊着,似是丢了什么重要之物,看上去着急的不得了,腰间的禁步因为疯跑的缘故发出了杂乱的声响。
再向前看,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少年,手里攥着一块玉佩,撒了欢的跑,接连撞倒了好几个小厮。
白渡医选择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女,奈何自己刚点的瓜子因为那个小乞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她不禁咋舌,谁也没有她倒霉,这看戏不成反惹了一身腥。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两个闹事者吸引去,便也没人仔细观察白渡医是怎么下的二楼,也就是在眨眼之间,那个疾驰少年就被提起了命运的后脖颈。
众人看着面前这位红衣女子,拍手叫起了好,其中不乏有挑事者起哄,不过白渡医一个眼神过去,那人就乖乖闭上了嘴。
少年跑了这么半天,可算是抓到一个管闲事的了,忙开口道:“这东西不是她的!”
听到这话,那姑娘又急又气,高高扬起了鞭子就要抽去,而刚刚还在少年身边的白渡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姑娘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长鞭。
这姑娘自小就习武,手劲要比同龄人大的多,然而此刻却动弹不得,她偏头看了眼白渡医,却发现对方始终是笑眯眯的。
“姑娘,既然他是贼,交予官府即可,何必亲自动手?这般美丽的人儿生了气,怕是上天都要跟着动怒三分。”
被夸漂亮,是个普通姑娘都会高兴,白渡医还真是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让那姑娘的怒气消了大半,当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该这么拍板时,白渡医却突然改了口风:“可是我看这小少年也不像是说谎……”
刚被宣判死刑的少年抬起了头,眼珠子转了几转,而那姑娘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你看他那穷酸打扮,也好意思说我诬陷!”
气氛紧张了起来,众人都在看着,期待下一波反转,而那挑起事端的人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只见白渡医轻摇折扇,笑得更加灿烂了:“此言差矣,他日遇水则成龙,莫欺少年穷,是不是只要我能拿出证据,姑娘便可高抬贵手放了这位小兄弟?”
此话一出,二楼看戏的男人也来了兴致,手执茶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渡医,问道:“楼下那个,何许人也?”
暗卫拱了拱手:“回王爷,不是京中权贵之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是普通百姓。”
那王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半晌开口道:“去查,如果背景干净就绑了送我这来。”
玉佩这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如何证明?他很期待。
“既然姑娘口口声声说这位小兄弟乃贼也,也该证明一下自己主人的身份不是?”
说罢,白渡医就将那玉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手里把玩,这玉确是养人的好玉,奇怪的是,白渡医拿在手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千年血玉,是我重金求来打算送给祖父的生辰礼物。”
白渡医听了这话,抬头瞥了那姑娘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看玉佩,开口道:“这上面刻着名字!这下就好办多了!”
她那真实而又不做作的演技让大家都信以为真,那姑娘的手心渗出了汗,却只能强装淡定。
“沈倦……想来这便是姑娘的祖父罢?”
“是这样的!”
那姑娘好像是在嘲笑白渡医的蠢,不明情况就把详细信息告诉了别人,而听到这话的白渡医却笑出了声:“姑娘确定?”
“确定!”
白渡医“喔”了一声,随后将玉佩高高举起:“姑娘记错了吧,这玉佩上可没有字呀……”
沈倦是何许人也?那是白渡医的大师兄!况且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人还是个老光棍,这会儿倒成了有家室的人,妙哉,妙哉!
那姑娘明显是没想到白渡医是诈她的,但当前的情形确实是对她不利,趁着众人都在观察玉佩,她夺门而出。
刚爬起来的小二表演了一出猛男落泪:“姑娘,茶楼的损失你不赔就罢了,至少把门给我们留下啊!”
事情结束,小乞丐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走,白渡医就不咸不淡地再次开口:“这姑娘,想要好玉可以理解,但是追着人家要赝品说不过去吧?”
这下众人都蒙了,为了一块假玉大打出手,实在有辱斯文,而那些暗中窥视珍宝的人也打消了念头,小乞丐自然知道白渡医的算盘,低下了头,唇角微微上扬,白渡医浑然不觉,抓住了小乞丐的手腕,亲手将玉塞到了他的手中,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险恶,财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