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入秋,在从燕国的蓟城,前往赵国的邯郸方向的官道两旁,树木干枯,叶片枯黄,随着一阵阵秋风吹过,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
天空中时而传来几声乌鸦悲鸣,烘托着整个世间的气氛,十分凄凉。
在秦国一队人马护卫的马车队伍中,第一辆马车里,一男一女的哭声,伴随着吹过的阵阵秋风,阵阵落叶向后飘散开去。
后面其它几辆马车之上的人,听到这悲戚的哭声,看着那些枯黄随风飘落的树叶,夹杂时不时的乌鸦悲鸣,也是一个个被这气氛和哭声搞得愁眉苦脸,面面相觑。
暗地里大家相互议论纷纷,怎么这太子之前商定好去这秦国做人质之时,还是意气风发,毫无悲伤之意,感觉是为此番秦国、燕国联盟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一般。
怎么这马车刚刚上路出发,太子就哭成这个样子了?
只有第四辆马车之上,传出一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马车中李嫣在铺着厚厚羊绒和丝绸棉絮的马车之中笑的直打滚。
之前,她在马车窗帘缝隙间,偷看那燕国太子见到马车内柳娥眉之时,立刻一个潇洒的箭步窜上了马车。
她就笑着转头对墨循说道:“你看,你看,那燕国太子见到娥眉姐姐漂亮的脸蛋儿,立刻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我估摸他撑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要被娥眉姐姐搞得哭成个泪人了。”
这边,李嫣话说完还没几个呼吸间,没想到,第一辆马车中,就传来了燕国太子的哭声,而且这一哭,就完全停不下来,一路哭着不停歇,这可把李嫣给乐坏了。
车队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第一辆马车突然停下,燕国太子姬丹忙不迭连滚带爬的从车厢内跳了出来,满脸都是泪水,两个丫鬟也紧跟着下来,也都是满脸泪水。
他们三人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往车队后方跑去,众人就听到柳娥眉在第一辆马车内,惊声呼道:“太子呀~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随即又哭了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下了马车在旁候着,太子跑到第四辆马车边,两个丫鬟先上了马车,将李嫣和墨循赶下。
太子便爬上车内也不理会众人,秦军军士之中,一个都尉策马过来,看了看墨循和李嫣,说道:“你二人,去座第一辆马车吧,陪着你们的师姐,她如此难过,看来是很需要人安慰陪同。”
李嫣“啊~”的惨叫一声,立刻便想抓起墨循的手,想要转身就跑,都尉怒目圆瞪,哼了一声怒道:“自己的师姐,你也不去安慰一番吗?”
说话间,几个秦国骑兵,已经将墨循和李嫣围住。
这一下,轮到李嫣立刻像是朵蔫了的花儿一般,低着个头,撅着个嘴,一副委屈、不情愿的模样,她拉着墨循的衣角,在那些秦国骑兵的包围下,被送上了头一辆马车之内。
刚一上马车,柳娥眉见到他俩上了车,便轻叹一声,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
李嫣和墨循被迫上了第一辆马车,两人对视一眼,索性不去理会柳娥眉的说话和哭声,盘腿而坐,开始自顾自的运起修真功法各自修行起来。
柳娥眉对着他两说了一会话,又哭了一会,见二人完全不理会自己,转而又开始怜惜自己,和自己怀里的兔子。
可怜的兔子,之前见到有个太子哥吸引了柳娥眉的注意力,略微松了口气,可是,这才没一会,那太子哥就跑了,来了两个小家伙。
但这两个小家伙,完全不理会柳娥眉,柳娥眉又开始抚摸自己,对着自己哀怨哭泣,兔子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它不会修练功法对抗柳娥眉,只能这般默默忍受。
人马车队,从早晨到现在,奔跑了大半日时间,一路马不停蹄,秦国军士各个胯下良驹,马车又都是四马拉行,速度极快,远远已经可以听到黄河涛涛河水滚滚东流的怒吼之声。
这一片是开阔之地,大片的黄土地像是没有边际一般的铺开来去,极目望去只有远方一条细细的水线,是那黄河水面上的怒涛翻腾泛起的水雾,远看过去的细细水线。
众人向前行去,突然之间,那头辆马车之下,升起一片藤蔓,直接将那马车卷起升向空中,前面拉着马车的四匹骏马,顿时被那拴在自己脖颈的缰绳勒住了脖子。
车夫正在向前全神贯注的赶着马车,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拽之力拉住了马车,他的身形却是止不住的向前翻滚了出去,掉在前面四马的蹄下。
马被勒住脖子,四蹄乱踏,立刻把车夫踏的脑浆迸裂,当场死了,就看到被升在空中的马车,车窗一掀开,两个身影翻滚而出,落在一旁,正是墨循、李嫣二人。
突然从地下生长出来的藤蔓如同一张大手一般逐渐收缩,尽然将那用紫榆木制成,外面装裹铜铸件的马车,挤压缠绕的纷纷碎裂,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秦国军士们,立刻转身停下马来看着这边,后面的马车紧跟着分左右两侧都停了下来。
就看到,这时候不远处两个身穿青灰色长袍正在向着车队走来,这两人头上戴着青灰色帷帽,帽上四周有一宽檐,檐下有下垂的青灰色薄绢,一直落到颈部遮挡住了两人的面容。
两人向着车队越走越近,其中一人双手不断变化着咒法结印,随着他双手的结印,那些藤蔓缠绕的更加快速,更加用力。
秦国队伍中领队的都尉,向着两个骑兵一挥手,这两个骑兵立刻取下胯下马背侧边挂钩上挂着的长戟,向着两个青衣人策马冲了过去,跨下马速度极快,手中长戟向前刺出。
对面的青衣人之中,之前双手没有结印的那人,此刻双手开始快速的结印。
随着他手中咒法结印一起,两个策马奔袭来而的秦国骑兵手中长戟,由白蜡木制成的戟杆之上突然长出了一根根白蜡木的树枝,反向向着这两个骑兵全身刺去。
两个骑兵大惊,赶紧扔掉手中的长戟,连忙去拔腰间的佩刀。
他二人还没来得及拔出佩刀,眼前的青衣人已经原地跃起,双手向着他们扔掉的长戟凌空一抓,那两柄长出树枝的长戟,已经到了他的双手之中。
他双手各握一把长戟,直接分别向那两名秦国骑兵刺去,眼见这长戟就要刺穿这两个一路冲来的骑兵胸膛,一个白影一闪,两个骑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匹骏马一下没了主人也没了方向,转身又向马车队伍跑了回来。
众人四处去看,这才看到两名骑兵此刻已经站在第二辆马车边上,手还握在拔了一半的腰间佩刀刀柄之上,两人一脸茫然。
两个青衣人,这一刻已经停下手中动作,抬着头看着他们召唤出来的那些由地下长出来的藤蔓上方。
众人也抬头看去,只见柳娥眉站在藤蔓上方已经被藤蔓缠着挤压裂了的马车之上,正在从马车上,把那个受尽了惊吓的兔子,缓缓抱在怀中,无比怜惜的抚摸着兔子。
众人之中只有墨循和李嫣,方才勉强看清柳娥眉的一系列动作。
柳娥眉之前,并没急着从马车中跳出,直到马车快要被挤烂,她才抱着兔子跃出,直接稳稳站在那不停生长的藤蔓顶端看着下方;
见到两名秦国士兵,就要被自己的长戟刺穿之时,她轻轻放下兔子,腰间泪鸣玉一闪,柳娥眉的身形就立刻在藤蔓顶端消失,出现在两个秦国骑兵背后;
她拎起那两个秦国骑兵,腰间泪鸣玉又是一闪,她的身形带着两个秦国骑兵一起凭空消失,出现的时候,已经将两个秦国骑兵放在第二辆马车边上;
接着腰间泪鸣玉在一闪,她又凭空消失,接着出现在那藤蔓顶上,缓缓的抱起了兔子。
两个青衣人,远远看着柳娥眉,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正要准备暴起攻击。
突然两人面前的地面坍陷下去,一只铁爪从地下迅速伸出快速张开,爪中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矮小黑袍人,左右手向左右两个方向,各迅速抓去一爪,直接抓住两个青衣人的咽喉;
就听到啪啪两声,原本应该是喉结处被抓烂喷出血来,可是这时,黑袍人手中却各抓到一手木屑。
两个青衣人身外穿着的那套青袍和那两顶青灰色帷帽软绵绵的瘫向了地面,青袍之内帷帽之下的两人,犹如两块干裂的朽木一般,碎裂开去化成片片木屑纷纷掉落地面。
黑袍人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是个木分身,看来是那青龙神木杖来了,哼哼。”
他连着冷哼了两声,脚下的铁爪缓缓合拢,将他抓入爪中,往黄土地下快速遁去。
离这秦国队伍远在几里地之外有一片小树林,林间盘坐一个青衣老人,双手结着咒法结印。
老人一旁站着的是水宗宗主屈九渊,青衣老人闭着的双眼慢慢张开,手中结印松开,伸了个懒腰。
老人笑着说道:““麒麟魔影爪,憾地魔,公孙石”和“泪鸣玉、愁鸾铃,相思魔,柳娥眉”都来了。”
屈九渊听闻,眉头一皱,自言自语般说道:“麒麟魔影爪?”
青衣老人看了眼屈九渊,抓起身旁放着的一根青色木杖,撑着地面站起来。
嘴里哈哈笑着说道:“老屈呀,不可贪心呀,你这又贪那朱雀神鼎,又想着这麒麟神爪,
哈哈哈哈,难不成,连我这青龙神仗,你也想要呀?”
屈九渊脸色一变,低着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意,嘴里却笑着说道:“那里、那里,这五行宗内,您这青龙杖,就是送给我,我也是无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