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院子里,莫长安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不知不觉有些迷迷糊糊了。
雁满走进院子,见自家小姐正在小憩,她放轻了脚步声,走到离椅子不远处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低头行了礼:“小姐,太子府的人前来送聘,人走了,但夫人派人来问你是否要去看看送来的聘礼。”
“离成亲之日还有多久?”莫长安闭着眼睛问。
“一个月。”
莫长安睁眼便是万里无云的蓝天,阳光有些刺眼,她笑着起身,面向雁满:“走吧,还有一个月,人家聘礼已下,我也该把嫁妆着手备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回廊。
白湘在前院与下人交待着事,转眼看见莫长安来了,脸上立即堆起笑,快步向她走去:“长安来了。”连声音中都掺杂着喜意。
“来来来,”她一手拉着莫长安的手,指着地上的聘礼:“这都是太子殿下送来的,来瞧瞧,你父亲的意思啊,是到时候都随着你到太子府去。当然,”
她又拍了拍她的手:“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想要的,随时来找我,我让下人立即去采办。”
莫长安的目光落在聘礼上,她对着白湘浅笑着说:“我不用那么多。”
“那怎么行?”白湘不赞同的看着她。
“母亲生前曾为我备好过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到时再从这一百八十台里挑六十抬一并带过去便好了。”
她见白湘神色有些犹豫,又接着说:“剩下的一百二十抬,便是我这个做长姐的,留给府中待字闺中的各位妹妹的心意。”
“唉,那便也行,你母亲生前的东西都存放在库房里,钥匙我给落在院里头了,明日你差人去我那取吧。”
莫长安亲昵地挽过白湘的手,眉眼低顺:“那长安先谢过夫人了。”
两人回到院子,莫长安又躺回了椅子上,眼睛闭了没多久又睁开,勾起唇笑得灿烂:“雁满,别忘了给各院的姨娘说说今日剩下的那一百二十抬聘礼。”
“是。”
一个月后
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含羞草上的露珠聚在了叶尖上,一滴一滴进了土中,片刻,就混进了泥中。
丞相府门房今日特地起早在门前挂了两个带“囍”的大红灯笼,府里头也都挂起了大红色的绸缎。
转眼,夕阳落了山,晚霞将天染成了火红色,就像丞相府那位姑娘今日抹的胭脂。
回清院很大,丫鬟守在院门外,莫长安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她望着镜,抬起手,描眉,染唇,挽发,别簪。
烛台照出来的光黄又暗,偏将她的容颜照得明艳若桃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慢。
莫长安转过头有些诧异:“婆婆,您怎么来了?”
进来的是个老妇人,她看着莫长安,笑了,走过去两手拉着莫长安的胳膊,打量着,笑得皱纹多了不少,但声音有些哽咽:“这转眼间,十多年都过去了,郡主呀,要嫁人了,我就想来看看,想着看看就好。”
她闭着眼睛抱住莫长安,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宫里头,净是些吃人的怪物,郡主要时时刻刻都小心。”
“嗯。”
风透过窗隙吹进来了,烛台的光时不时地摇曳着。
“小姐,吉时到了。”许久,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行了。”老妇人放开了她,用衣袖抹了眼泪,又拿起梳妆台上的红盖头,笑着替莫长安盖上:“去吧!”
莫长安推开了门,府外的锣鼓声敲得极响,丰神俊朗的新郎官骑着马,后面跟着的是八抬花轿。
她径直走了出去。
新郎官下马迎着新娘上了花轿后,花轿转了个弯,喜娘走在前头,两边有人拿着银钱往两旁的百姓散去,拾到钱百姓们笑呵呵地,嘴里说着祝福之语。
花轿入了太子府后,慢慢停了下来,新郎下了白马,将手伸在轿前,喜娘掀开轿门,新娘微微低头,下了轿门,提着嫁衣,将手放入新郎手中。
两人一起牵着红绣球,走过台阶,走过火盆,走进大门。
皇上与皇后坐在上首,笑得慈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莫长安被送入了洞房,少年被宾客拉去了喝酒。
大红烛在摇曳着,把整间屋子映成了红色,姑娘坐在铺满了红枣与花生的床上,刚刚吃过生饺子的嘴中有点涩,她的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腹前,等待少年揭开她的红盖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姑娘的手微微弯曲,她有些紧张了。
盖头被掀开了,姑娘抬头,面前站着的少年满身酒气却又不见丝毫醉意,他望着她,似乎又有些醉了。
“饿了吗?”
“不饿,先前吃过一些糕点。”
听着姑娘的回答,元遇舟将桌上放置的两杯合卺酒,递给了她。
两人皆一饮而尽。
“遇舟哥哥……”
“长安,该唤夫君……”少年轻声地教着姑娘。
十五月圆的日子,月光撒在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喜房中红烛摇曳的光,透过了窗,比银白色的月光还要亮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