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春去冬来,又到了一年梅花盛开的时节。
元成帝没有挨过今年这场寒冷的冬雪,去了。临终前传位于太子元遇舟,按照贯例,十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虽举国哀悼,但同时登基大典的时间快到了。
“小姐,您又将窗开起了,也不怕着凉。”晚上,雁满手上端着一碗面,满是无奈。
她将面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窗边,本欲将窗户关上,却被白雪覆盖的那抹亮色吸收住了目光,她笑道:“这梅花开得真好。”
“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莫长安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孝衣,她端起面,凑上去深吸了口香气,然后拿起筷子,面里加了个蛋,上面撒了一把葱花。鸡蛋看起来水嫩嫩的。拿筷子一戳,里面的溏心就都涌出来了。莫长安卷了一筷子面。然后沾了沾溏心。塞进嘴里:“好吃,好吃,雁满,你的手艺果然是越来越好了!”
“只是小姐一日未吃东西,饿了,所以才会觉得什么都好吃。”雁满关上窗,又在火盆中加了些炭,火烧得更旺了,伴随着火星子发出“滋滋”的声音。
莫长安滋溜滋溜地解决了一碗面,最后双手捧着碗吸了口热汤:“啊!我感觉暖和多了。”
“小姐吃完了就早点睡吧,明日是登基大典了,小姐要穿的凤袍和要戴的凤冠我都准备好了。”
莫长安躺上了床,雁满将寝殿内的烛火都吹熄了,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黑夜里,莫长安睁开了眼,她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呢喃着:“我是不是,也应该开始谋划了!”
次日,凤华宫
雁满一大早就把莫长安从被窝里拉起来,吩咐宫女替莫长安更衣,挽发,莫长安一直迷迷糊糊的,等到雁满用冷水替她擦了脸后,才彻底清醒了。
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皱着脸,一脸生无可恋:“外面天都没亮,这也太早了吧!”
“不早了,我的小姐呀,礼部等会儿要将您与皇上一同进行册封,然后一起到光正殿前接受万臣朝拜,这也是先帝的旨意。早膳好了,小姐吃完我们就该走了。”
莫长安刚到礼部门口就看见从另一边赶来的元遇舟,她正要行礼,听见他说:“先进去吧。”然后走进去了,莫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瘦了不少。”
册封完了,便是万臣朝拜了。
光正殿,三十九级台阶,元遇舟牵着她的手,两人步调一致,就像五年前成亲那日……
被凤袍轻绊了步子,莫长安踉跄了一下后,敛下心神,不再去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登基大典后,凤华宫
莫长安闭着眼睛趴在梳妆台上,雁满在替她摘凤冠,凤冠摘下后,雁满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轻浅的呼吸声。
“看来今日确的累坏了。”想了想,她还是把莫长安轻轻地摇醒,“醒醒,小姐,更完衣再睡好不好。”
莫长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打了个哈欠,大脑却是没什么思考能力的,雁满快速地将她更完衣,然后告诉她到床上睡。
等莫长安睡熟之后,雁满替她掖了掖被子,熄了灯,就走了。
昭阳殿,皇上寢宫
室内很安静,元遇舟正在批着奏折,他虽刚登基,可前几日先皇重病时压着一批奏折还未处理。
魏贻走了进来,身后一排人手上皆拿着托盘,托盘上全是上好的衣料绸缎。
他行了礼,开口说:“皇上,内务府得了不少上好的衣料绸缎,只是如今不知晓宫中情况,也就不知如何分发,便斗胆来求了皇上。”
说完后,他往身旁退了一步。
元遇舟抬起头看了一眼,想着,便说:“将黄色,青色,蓝色和正红色的送至凤华宫,其它的都送到惊云宫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魏贻点了拿着那几个颜色布料的太监:“你们便去杂家同去凤华宫,其余的便统统送到惊云宫去。”
到了凤华宫门前,黄贻上前叩了宫门,门开了,是个小姑娘,她提着一盏灯,眉眼之间颇为灵动。
“魏公公,这么晚了,你来干吗?”
“是这样的,皇上派我来给皇后娘娘送些衣服料子。”
见他这么一说,那宫女提起灯照了照,小声嘟嚷着:“还真是来送料子的,除了那匹正红色的,其它颜色都比较淡,是娘娘喜欢的,应该会开心吧。”
然后,她又从荷包里拿出几两银子塞给魏贻:“幸苦公公了。”说完,一个人将那些托盘叠托盘,拿了进去,关上了宫门。
回去的路上,魏贻与一个小太监并排走着,小太监好几次欲言又止,魏贻看了他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今日内务府共送来十匹料子,可凤华宫只得了四匹,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是不是说明凤华宫这位不如惊云宫那位受宠?”
“嗯。”
“不是。”
“为什么?”
“这料子这种事,看得从来不是多少,皇上往凤华宫送了四匹料子,一匹是只有正宫皇后才能穿的正红色,余下三匹是皇后娘娘喜欢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了解娘娘的喜好。”
“不算太蠢,行吧,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