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狂风,圣天门,厢房。
“杜老先生......”南飞雁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为情。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杜灵儿神情有些不自然,慢慢收回落在南飞雁俊俏的脸颊上的目光,这时他再也没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天然的兽欲。
“我的人飞鹰传书回来说杜老先生已经去了。”
杜灵儿端起酒杯在半空中顿住,过了良久,突然猛地喝光了杯中的酒。
“谁杀的?”
南飞雁轻笑,“风三郎!不过你现在还杀不了他。”
“一个人若想另一个人死总会有机会和办法的,不管这二者之间是否有着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
“哼,在你心中死一个风三郎就够了吗?”
杜灵儿缓缓抬头注视着南飞雁,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当然不够。”
“这才是男儿该有的血性,”南飞雁起身,“先安心的把冰火两重天剑法练好,报仇的事我会帮你。”
南飞雁狡黠一笑,扭身离去。
杜灵儿猛地抬起眼前的酒坛,仰起脖子往喉里灌,片刻间一坛酒空了,他将空酒坛砸在自己的额上,粉碎,额上留了一块淤青,没有流血。
***
圣天门的夜空璀璨动人,夜空下的少年白衣飘飘,除去他手中的酒和眉间那抹不可磨灭的愁苦外,他像极了世外的仙人。
“南天,”南飞雁立在一块岩石上,月光映出她那高挑的身姿更显狐媚。南天瞥了一眼随即将目光看向遥远的繁星。
“是我不够美吗?”
南天摇摇头,“不,”说得诚恳极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你是至高无上的宗主,怎可以被我这种蝼蚁所亵渎呢?”
“好一个至高无上......哈哈哈......蝼蚁......哈哈哈......你他妈也学会了奉承我。”
南天看着月亮。
月亮也在看着他,他的心也似那月亮般是残缺不全的。他笑了,笑得很诡异。
“你拥有月光剑,但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剑法,”南飞雁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向南天掷了过去。
“《剑二十四》,”南天惊呼,“这是......”
“剑二十四太过于霸道,练此剑法需谨慎些。”
南天冷笑,喝了一口酒,“这剑谱或许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当真不稀罕。”
南飞雁面色一冷,“由不得你拒绝,别忘了你是我圣天门的圣使,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了。”
南天冷笑将剑谱揣进怀里纵身一跃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南飞雁看着,一动不动,似一棵扎根土壤的树。
***
“要灭掉蝴蝶门而今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南飞雁说。
“哦?愿闻其详。”天上的雪说。
雪晴猛地抬眼,眼珠子快暴了出来,但是她一语未发。
“魔宗和圣天门虽同属一脉,但几百年来魔宗在北方严寒一带称雄,而圣天门则在西部荒漠上称霸,虽不和但也从未有过正面的冲突,今天魔宗派出使者表示愿与圣天门重修于好,共同对抗蝴蝶门。”
“魔宗宗主剑圣青子衿可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据我所知他与蝴蝶门似乎并没有什么仇怨。”
“雪少侠有所不知,近年来西部的夏季越来越长,而北方的冬季也越来越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北方的大片草原和树林都被冰雪所覆盖,这让以畜牧为生的魔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而大漠上的水源也渐渐流失,魔宗和圣天门同样渴望着南迁,这就是你们打成同盟的根本原因。”
“对极了,确实是利益让我们的命运又重新交汇编织。”
“雪少侠,”南飞雁接着说,“无柯大师是否能够逃出囹圄重见天日就看这回了。”
天上的雪看了一眼雪晴,雪晴蹙蹙眉头,依旧不言语。
***
蝴蝶崖。
“父亲,”梦筱蝶驻足在门口看着在灰暗油灯下凝视着手中黄色纸条的风三郎。风三郎太过专注了以至于梦筱蝶的叫唤他都没听到。
“父亲,”梦筱蝶再唤了一遍。
风三郎缓缓收起目光似从无尽的睡梦中渐渐清醒。
“这么晚了,还不睡?”风三郎装作气恼的样子。
“不知为何近日来我总心神不宁,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风三郎冷笑,“蝴蝶门又要变天了,”他轻轻将纸条仍在桌子上,“看看把你姐飞鹰来。”
梦筱蝶拾起纸条轻声吐出,“魔宗、圣天门、竹叶山庄正在暗中联盟,其目的是灭我蝴蝶门。”
“若姐所言属实那该如何是好。”
“这确实有些棘手,且不说竹叶山庄,那魔宗和圣天门是铁了心要和我蝴蝶门过不去了,北蛮西夷南迁势在必行。”
风三郎顿了顿,接着说,“魔宗逃离中原几十载,躲在北方极寒地蓄势待发,实力只怕已不再我蝴蝶门之下;圣天门则躲在鸟不拉屎的西部研习巫蛊之术,只怕他们的巫蛊术也已青出于蓝了。”
“父亲,”梦筱蝶赌气似的说,“难道我蝴蝶门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倒也未必,如今剑二十四我已练成,加上我蝴蝶门成千上万的弟子们我们未必会输,但是记住了筱蝶,不到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要走最冒险最没把握的路。”
“知道了,父亲。”
“呵呵,既然他们给我来一招横扫,那我就给他们来一招纵劈。沙子堆起来的城堡终究是要垮的。”
“父亲,你已经有主意了?”
“筱蝶,去查查竹叶山庄为何有意与魔宗、圣天门联盟。”
“是,父亲,我这就去。”
梦筱蝶脸上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