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万物心动的季节,北风也变成了南风,吹化了河流,吹醒了草木,也吹来了快要离别的相思。
大四的春天好像总比以往要短一些,似乎一过年,紧接着就是那个要毕业的夏天。
各种事情开始忙碌,就连时间也变得忙碌起来,它的步伐似乎都比以往要快了很多。毕业答辩一结束,也就意味着大学的生涯要结束了。自此以后,大家就会各奔东西。
告别,是毕业季不变的主题。
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和四年的同窗告别。
还有,和过去的感情告别。
萧曼在毕业这一天和男朋友说了告别,两个人因为彼此的道路规划越来越远,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分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到最后的分手说出口的时候,萧曼都觉得这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或许,爱得不够深。又或许,根本就不爱。
都说离别令人伤感,可是,离别的另一面却是相遇。
萧曼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夏日的夜晚。
“哪里来的吉他声?”
萧曼被一旁女孩的话吸引了过去,她朝着她们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有一个男孩在那里弹吉他,从他的琴声中萧曼听出来了,这是一个新手,就是那种刚刚会拨琴弦的新手,好在他的歌声还能微微拯救一下他的琴声。
萧曼穿过人群走过去,看清楚了弹吉他的那个男孩。他带着鸭舌帽,打着耳钉,松松垮垮的T恤和裤子将他整个人衬得十分的瘦小。虽然琴声不好听,但是他的长相却吸引了一大帮女生围观。看男孩的样子比自己要小一点,应该还在读书。
有的人以为他是卖艺的,投了几个硬币给他,男孩却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弹琴唱歌,不管别人怎么说,说难听也好,赶他走也好,他都不在乎。
“司程,你怎么又在这儿?”
萧曼正准备离开,却被另一个声音又拉了回去。萧曼一看见那个男子,脚步像是粘了胶一样,怎么都走不动了。
男子看起来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他比男孩稍微高一点。萧曼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就已经脑补出了偶像剧男主角的样子。
男孩双手抱在一起,向刚刚被他叫哥哥的男子祈求道:“哥,你让我再弹一会儿嘛,就一会儿。”
“你知道街道办已经找了我多少次了吗,说我要是再不管好你就要叫家长了。”
男孩却笑嘻嘻的,“哥,随他们叫去,他们要是能把爸妈叫回来,我保证,再也不在这弹琴了。”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别弹了,饭做好了回去吃吧,下次我教你怎么弹。”
男孩立刻就站了起来,将吉他放进了盒子里。“走吧,哥,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回去看看。”
“哥,别卖关子嘛,做了什么。。。”男孩的声音奶声奶气,而后越来越小。
一直到人群都散去,萧曼才从刚刚那情境中清醒过来。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刚刚傻了,这么个大帅哥怎么不上去要联系方式?”
但是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早就消失在了灯光里。
司家。
司程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的蛋糕,瞬间一蹦三尺高挂在他哥身上。
“哥,你怎么今天给我买蛋糕了?”
男子笑着将他放了下来,“今儿你生日,忘了?”
“哥,你最好了。”司程说着就要跳上去亲他哥一口,男子瞬间躲开了。
“多大了还做这些,切蛋糕许愿。”
“好嘞。”司程忽然想起了什么,“哥,先等等。”他拨了一个电话。
“爸妈,对,哥给我买蛋糕了,可好吃了。”司程的声音很兴奋,他期待着爸妈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是没过一会儿,男子就看见了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即使不问,他也知道爸妈说了什么。
司程坐在那里,像个小孩儿一样。“一天到晚忙,一年也不回几次家,我过生日都不回来,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我亲爸妈。”
男子刚刚脸上的笑也慢慢凝固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解释了,从司程上初中之后,他们就越来越少回家了,总说是生意忙,别的学生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他替父母去,后来,司程经常会被嘲笑没有爸妈,这些委屈,他也只是偶尔跟他抱怨,也不想跟爸妈说。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哥哥陪你过,我们吹蜡烛许愿。”他将话题岔开,不想让司程生日过得不开心。
司程双手抱在胸前,乖巧地闭上眼睛,耳边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他睁开眼睛,将蜡烛吹灭。
“你许的什么愿望?”男子看见他刚刚脸上的笑,想问问他。
司程摇了摇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男子笑了笑,把蛋糕刀递给他,司程却推了回来。“哥,你帮我切。”
“好。”男子接过蛋糕刀,切了很大的一块放在他碗里,司程却将这一份放到了他面前。“这一份给你。”
他又切了一小块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你不是最喜欢吃蛋糕吗,怎么把大的给我了,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吃了你的蛋糕,你哇哇直哭。”
“哥,那时候我小,不懂事,今年我二十了,懂事了,以前抢的你的,以后慢慢还给你。”
司程说完,便将叉子伸向了自己的蛋糕。
男子看着他吃蛋糕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滑稽的很,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饿虎扑食,刚刚明明很漂亮的蛋糕在他手里一下子就变得四分五裂。“你能不能斯文点,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司程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就着急说话。“哥,我都好久没吃过蛋糕了,你不知道,唯美食和美人不可辜负。”
男子笑了笑道:“说的好听,美食在你嘴里,美人去哪儿了?”
司程努努嘴,朝他做了个鬼脸。“还说我,哥,你的美人儿呢,哥哥不作个示范,弟弟不敢啊。”
男子使劲弹了他一个脑瓜儿,司程立马哎呦地叫。“哥,你就知道欺负你弟弟,哪天你弟弟不见了,看你怎么欺负!”
“你不见了,能去哪儿?”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就算钻进地缝里,我也能把你找出来,你还能变成空气消失了不成。”
司程知道自己说不过哥哥,就自顾自地吃。
从初中之后,就一直是哥哥在带他,对他如兄如父,他也特别地依赖哥哥。
男子就在那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看见弟弟这么开心,他觉得自己再累都不在乎了。
萧曼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那个男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