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前日得了通知，明天一早便要入太学，晚间老御亲王将莫九卿传唤到书房，屏退左右，独留祖孙两天。
说来也是奇怪，莫九卿居然三天没见到他爷的面，平日里这老爷子哪能这幅模样，莫九卿料定他是心虚，此刻二人一上一下坐着，一句话倒没有。
莫老王爷：“咳咳——咳咳”。
臭小子也不知道给爷爷一个台阶下。
莫九卿闻声，瞥了一眼过去：您老还装呢。
“臭小子！”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笑骂。
“爷，我天天洗澡，熏香，香着呢！”还不忘挥一挥衣袖，传递下袖间的香味。
莫老王爷没好气的，无奈摇头，伸出双手，拍了三下：“啪，啪，啪。”
清一色五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突然出现在房内。
莫九卿单挑一眉，这是做什么？转头看向莫老亲王。
“这五个是给你的暗卫，以后都是你的人，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只属于你。”
莫老王爷摸了摸嘴边的小胡子，漫不经心到。
莫九卿倒是怀疑的凝视他家老爷子，这老头子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是什么人？”莫九卿轻轻撩起前摆，叠翘起二郎腿，往椅背里一靠，瞬间整个人变得慵懒至极。
“莫家暗卫，也是死士，他们是这代暗卫里最优秀的。以后是你的了。”老王爷指了指五人。
莫九卿默了一小会，他其实不是很缺人，怎么办。
莫九卿：“你们叫什么？”
五人中间的那个，抬头望着莫九卿：“请主子赐名。”
新名字，新生？与过往划清界限，以后只终于自己的意思？倒是有点意思。
“都多大了？”莫九卿没有立即给他们名字，倒是询问了句，看似无关的话。
五个暗卫愣了一下，倒是挨个回了：
“十五。”
“十六。”
“十八。”
“十五。”
“十七。”
闻声，莫九卿倒是摸了摸下巴的软肉，竟然还有两个女孩子嗳。
那个十六和其中一个十五的，脸被黑色面巾围的结实，看不见样貌，莫九卿倒是一时没往男女上想。
莫九卿仰着嘴角，淡淡道：
“留下你们不是不可以，倒是有一个要求，你们要是做得到，我便领了你们回去。”
还是那中间黑衣人：“但凭主子吩咐。”
莫九卿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捻在手心：
“此毒名唤：断魂，顾名思义，吃下去，你们就会如同鬼魅，没有自己的思想，形同傀儡，只听我的话，吃了，留下，你们可以选择，不吃，也没事。”
莫老王爷探究的目光又扫视了过来，莫九卿一点都没躲，回以一笑。
老爷子此举，无非是想见见他的手段，莫九卿如何能令他失望。如若他什么都没做就收下这五个人，怕老爷子会是很失望的吧。
断魂，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是毒王宗毒谱上，较为前列的一款毒药，主要是用来控制身边之人，以防背主之事，然，不是相传，当年毒王宗覆灭之时，这种药物已经销声匿迹了么，如今怎的出现在眼前这个好看少年的手里。
两个女孩中的一个，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上前拿了瓶子，倒出一颗药丸，仰头吃了，将瓶子放在地上，又跪了回去。
接着，其他四人也传着药瓶，服下了药丸。
莫老王爷满意的点点头。
莫九卿倒是高看了一眼，第一个服药的丫头，顺好衣摆，起身，走到她的前面。
“不怕吗？你才十五岁，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不怕。”
莫九卿笑了，蹲下身，单手挑起女孩的下颚尖，与之四目相对，笑的风华绝代：
“这是心死了还是——”
“身负血海深仇？这般决绝。”
少女身子一僵，本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复杂的色彩。
很好，莫九卿很满意。
能做死士的，能是什么人，要么是孤儿，要么是绝望之人，要么是没有将来的人，才能冷情冷性。
“你，我很喜欢。你们，我也很满意，希望以后，这片刻的迟疑，不会再出现。”
莫九卿松开擒着少女下颚的手，又往原先自己坐的位置走去。
莫老王爷此刻的眸子里，发亮啊，简直都快闪瞎了。
这是激动坏了吧，他就说嘛，他们莫家的种，能是个真小混蛋么。
“按照你们年岁排吧，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小五。”莫九卿指着那个第一个服药的女孩，说着“小五”。
“谢主子赐名。”
小五与其他的名字不同，五个暗卫心中一沉，不知莫九卿到底何意。为何会单独给出不一样的，太出挑了。
“我最喜欢的数字，就是五。”莫九卿扬眉，对抬头的少女再度对视上。
女孩心惊，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真的只有十岁吗？为什么看不透他的表情。
最喜欢的是五，而赐名给自己的便是五，冰冷的心，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暖意。
其余四人倒是没有嫉妒，只是恼恨，自己那片刻的迟疑。他们是莫家的死士，若到二十岁还没有主子领了他们，都是要死的人。
莫九卿能领下他们，等同于再造之恩。
就是死士也不是真的天天渴求着死亡，他们都才十几岁。
莫家暗卫的具体事情，莫九卿还不知晓，莫家自有一套法则训练暗卫，较于那些皇家隐族、豪门氏族来说，也不算是最严苛的。
“你们先回自在阁等我。”莫九卿说话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是。”五人嗖的消失在书房里。
又只剩下爷孙俩，大眼瞪着小眼。
莫九卿就好像没看见老王爷那快烧着的眸子一般，旁若无人自在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抿着。
“爷，这进太学的圣旨，有没有你的手笔？”莫九卿心中自有计较。
莫老亲王闻言，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咳咳。”
那就是有了呗，哎，这老爷子。
“爷是希望我成才？还是像如今这样，暴露？”莫九卿又酌了两口温茶。
“能不能说，都有？哈哈哈，反正超乎我的意料，高兴啊，可给我高兴坏了。”
莫老亲王又是一脸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