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时针?!
不对啊,之前木沐不是说…逆时针吗?
而且我之前看的时候也一直都是逆时针啊,难道是今天突然改变了方向?
我突然感到有一丝恐惧,好像哆哆也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会不会是两个平行宇宙的连接突然断开,所以一切恢复了正常?
应该…都只是巧合吧,我这样想,毕竟木沐之前看到的也一直都是逆时针,反倒是今天像是特殊情况。
“怎么了?”邵枫看出了我的异样。
“没事,”我甩了甩头,“走,去吃早饭。”
就像之前的考试一样,对完答案其实已经大致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但在分数出来之前还是会很紧张,仍抱有侥幸心理希望比自己预测的情况要更好。
所以我并不想太快知道答案,我更希望是虚惊一场。
除了沿河街再绕过一个路口就到了鼓巷,也是一条有年头的巷子,虽然牌楼和房屋大都是后来重建的,但脚底的石板却见证了数百年的历史。
鼓巷现在也是一个对外开放的景点,里面有好多店铺都是提供早茶的,虽然价格会比较贵,但是真的好吃。
可惜…我们来得似乎有点晚了。
不过本地人都知道,其实有几家店是全天都可以做早茶的,所以找了其中人少的一家排上队,买到了一顿精致的早餐。
刚夹起第一只烧麦放进嘴里,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我拿出来一看,是木沐回消息了。
“不好意思啊,还麻烦你到那么晚……”
“没关系。”我发了个笑脸过去,顺便问了起来,“你看今天的天轮旋转方向是什么。”
“应该还是逆时针吧,好久都没变过。”
过了片刻,她又发来消息:“嗯,逆时针。”
我的大脑突然震了一下,为什么她看到的还是逆时针?
我继而想到了哆哆提到的,两个平行宇宙呈现出一种镜像对称,难道说…我和邵枫来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地球?
又或者说……木沐看到的一直都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天轮?
也就是说,今天的木沐和邵枫必然有一个在另一个平行宇宙?吃完饭,我让邵枫帮我请了一整上午的假,就回到了家里。
没想到的是,我刚一进门看见客厅的电视开着,哆哆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看见哆哆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了,因为只要他在,我相信各种突发情况都不会太难办。
我赶快把他摇醒,把我的遭遇和猜想告诉了他。
“有点扯,我的所有仪器数据都不像是跑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哆哆说着看向了那块手表形状的东西。
“所有仪器?”我盯着他那块只有手表大的东西。
“这可是空间压缩技术,这一个小东西里面有超级多的功能,比如信号侦测、物质分析、物质合成、能量释放……”哆哆说着按起了那个东西。
“哎哎哎好好好,”我赶忙喊住了他,“那你先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一说起这个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这就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之前那个星际怪客也中招了。”
“中…什么招?”
“吉姆病毒。”哆哆说,“按说这个人平常都不怎么出店门,被感染的可能性应该很小,我那天还专门检查了那块宇宙神石,上面也没有附着什么有害物质。”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都在帮他治病?”我又问。
“我把他送进了医院,然后又在医院里分析了一下病毒,基因测序的结果表明这次的病毒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很可能会逐渐适应地球人的生理结构。”哆哆一本正经地说。
“这就是生物课本上说的自然选择吗?”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一定。”哆哆的表情依然很认真,“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是,如果地球上会出现能石,或许曾有我们星球的人来过,那也就或许会有一些方法。”
我又问了他天轮旋转的事情,他听完也觉得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女孩一直都存在于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地球,只是因为两个平行宇宙之间的连接才让你们相遇?”哆哆突然抬起头问我。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睛,有些发懵,“那是不是说,如果两个平行宇宙重新分开,我和她也会彻底分开?”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是这样。”哆哆点点头,“不过你也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只是你们俩早上看见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的镜像呢。”
似乎也只能这样理解了,就像我上次在东临街看见反向字一样。不过话说回来那次木沐好像也没看到……
人在结果出现之前总还是抱有侥幸的。
就这样,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常的节奏,音乐社团大会的日子也在一天天接近。
第一遍彩排,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都亲自来到了现场,正忙里偷闲的时候,林学姐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累不累?”
“还好吧。”我挠了挠头。
“哎对了学姐,”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说如果一件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那还要不要坚持做下去啊?”
“嗯?”林学姐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舞台上如昼的灯光突然暗淡,演员们纷纷撤了下来,贺学姐和男主持上台,而事先安排好的其他志愿者们又开始搬运起了道具。
“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还要看是什么事情。”林学姐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舞台,看着幕后忙碌的同学们,“有些事情知难而退,能避免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也有一些事情,就算不能满意,我们也会尽可能做得更好。”
我也看向了舞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学姐把目光转向我问道。
我想了想:“算是情感方面的事情吧。”
“嗯。”林学姐似乎猜到了什么,“这个东西嘛……”
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啥情感问题啊?”
转头一看,是路过的钟海学长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林学姐看了看我:“要说吗?”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事情要不要做下去。”
“嗨,”钟学长一拍身前的椅子背,“这玩意儿你用学物理的思想去看,如果你关注初末状态,把追到女孩做为目的,那你当然有可能凉;但是你如果享受追女孩这个过程,那从始至终你都是有收获的……”
他还没说完,林学姐就开玩笑似的打断了他:“挺有心得呀。”
仔细一想,学长说的似乎确实有道理。不过还没来得及琢磨,就又该我上去搬道具了。
这次彩排,我也看到了吉他社的节目,其中一个就有邵枫参与。
突然发现,这还真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次在台下看他表演。
第二天,我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或许还是有些不甘心吧,悄悄穿上一件曾穿着演出过的衣服,再板板正正地把校服套在外面,挂上志愿者的牌子走出了家门。
校门口早已挂起了大大的横幅,通往报告厅路两边的每棵树上都系了丝带挂上牌子,牌子上写着乐器小常识、音乐文化、音乐家的小故事,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歌词。
这些当然都是我们提前布置好的,相信一定可以让外校的同学们眼前一亮。
我今天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在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在西门负责引导,另一个就是在比赛期间负责后台道具的搬运。
“引导的同学一定要记住四个字:细心,专注,明白了吗?”王学长在做着最后的嘱咐。
我们陆续就位站到门口,和同组的搭档一起询问每一个进来的人是选手还是观众、哪一个组别类别,然后指出落座的大致位置。
可惜木沐似乎没从这扇门进,直到门口几乎没人了,我也没能碰上她。
里面已经要开始了,每个门口都会撤一个志愿者去后台帮忙搬东西,西门这一组就是我了。
等我到后台,主持人已经说完了开场词正往台下走。
“学姐好!”我赶忙给贺学姐打招呼。
“你好啊。”
我看着身着礼服妆容精致的贺学姐,差一点没敢认:“学姐你今天的装扮…太美了。”
“谢谢你。”贺学姐对我笑了笑。
“学姐一会儿可以合张影吗?”我又问。
“当然可以啦。”
说话间,一个穿着演出服的学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有没有负责比赛的人员,我们想把出场顺序延后一下。”
“是有突发情况吗?”贺学姐问。
“我们的一个吉他手来的路上骑车不小心摔伤了,没法按时上台,我们正在临时找人,但是需要时间。”那个学长很着急地说。
吉他手…难道这个学长是吉他社的?
“阿驰,我有个人推荐给你!”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冒出拐角向我们跑来。
我心里突然有些惊喜:是邵枫!
邵枫跑过来后气喘吁吁地对那个学长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咱们学校,曲子我和他一起练过,水平和我差不多,你看行吗?”
“他现在能来吗?”那个叫阿驰的学长问。
邵枫突然注意到了我:“就在这儿,就是那个!”
场面突然安静,似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我,即使我已经知道他要说的人就是我。
那个叫阿驰的学长打量了我一下,又转头问邵枫:“和你水平差不多?”
“对。”他点头。
阿驰学长重新看向我:“你是学生会的,能抽开身吗?”
“我现在是搬运道具,如果节目之前没有什么大的道具的话我是可以的。”我赶忙说道,“不过我没带吉他,需要一把吉他。”
“这没问题,你跟我去准备室弹一弹我看看。”阿驰学长说着打算带我过去。
“我我我先找学生会的学长学姐请个假…”
“我帮你说。”一旁的贺学姐笑了笑,“人手实在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帮忙搬一下。”
“我可以帮忙搬。”男主持主动说道,又对身旁的贺学姐说,“你穿的礼服不适合搬东西,我去帮忙。”
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流,连忙鞠躬给学长学姐道了谢,和邵枫一起去了准备室。
虽然这把吉他不如自己的那么趁手,但还算是比较顺利,一曲结束,阿驰学长拍了拍我的肩:“加油,为了校吉他社的荣誉!”
就这样,我在节目交替的时候跑上台去搬道具,节目过程中跑回准备室练习。
我出门前穿的那件衣服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虽然和其他人的演出服有区别,但整体风格还算是挺和谐;吉他社的女生也帮我简单画了点妆,这样上台就不会显得面色太差。
很快到了比赛上场的时间,虽然这首歌曾经在乐队里弹过,但毕竟谱子的版本还有些差别,再加上临时只熟悉了没几遍,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真是没想到,当年的“两把吉他”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开始了高中第一次同台。
舞台的灯光打在脸上,也打在身上;脚下是舞台,手中是吉他,身边是老搭档,台下是重要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等待着信号。
当主旋律的第一个音符奏响,我便开始了弹奏,左手灵动的变换,是右手拨出琴弦的不同和弦。
逐渐地,我找回了当时在舞台上演奏的感觉,转头瞥一眼邵枫,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说快也快,歌曲只有短短的四分钟;说慢也慢,这是成百上千的音符汇聚在一起。
曲终,谢幕,踏着台下的掌声走回后台,我看到贺学姐和男主持都跟我竖了个大拇指。
重新套上校服,和吉他社的同学们道谢后回到后台,继续开始工作。
“很棒。”贺学姐看着我笑了笑。
“不过那个摔伤不能参赛的同学估计挺遗憾的。”我说,“感觉也有点对不起他。”
“当天出意外不能上场,换做是谁都会遗憾的啊。”贺学姐看向舞台,“不过至少找到一个替补把节目完成得很好,对社团来说是件好事啊。”
“嗯。”我点点头。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我这才看到木沐刚才发的消息说看到台上有个人很像我。
不过比起这个,哆哆的消息却让我背脊一凉:
“让调音室的人戴上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