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临,童心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大年初二就听到有人摁门铃,童心正跟哥哥姐姐和姐夫打麻将,妈妈跟嫂子在厨房忙着,叫必轩去开门,必轩打开门就欢呼:“童叔叔,西子,新年快乐!”
童心一看,童卓尔牵着西子站在门外,欧阳志连忙招呼他们进来。
“大家新年快乐!西子,来,说新年快乐!”童卓尔弯下腰跟西子说。
“新,年,快,乐!”西子说的很慢,但是吐字却很清晰。
童心惊喜地抱起西子亲了一下,表扬她:“西子太棒了!”西子露出了羞涩地笑。
而且很清脆地叫了句:“妈妈。”
正在喝水的欧阳正宇一口水全喷伶俐的脸上了,伶俐一脸嫌恶。
童心有些尴尬地纠正西子:“西子,叫阿姨。”
“妈妈。”
童心有些抓狂,看爸爸那表情,还以为西子是她私生女呢。童卓尔解救了她。
“伯父伯母,这是我的女儿西子,西子,来叫姥姥姥爷好。”
“姥,姥,姥,爷,好。”西子很乖巧。
“西子真厉害,都会说这么多话了。行了,爸爸别为难我们西子了,这么多人呢,不一一叫了啊,阿姨就给你介绍一下,你记住就行了。这是正宇舅舅和舅妈,这是伶俐姨妈和姨夫,你认识的,这是萱萱姐姐。”童心指着大家给西子介绍了一遍。
童卓尔拿出两个红包,一个递给萱萱,一个给必轩,说:“小朋友的压岁钱。”
童心知道拒绝他都是废话,也就懒得做无用功,直接让萱萱和必轩拿着,自己从屋里也拿出个红包塞给西子。
童卓尔见到桌上摆着麻将,自己吆喝上了:“呦,打麻将呢,算我一个。”
“不玩儿了,歇会儿吧。”童心说着就收了麻将,她是怕人童卓尔跟他们玩着小麻将,就纯属磨手指头。
“你们聊天,我去帮妈妈做饭去。必轩,你带西子去你房间玩吧。”
童心边说边进了厨房。
童心偷偷瞄眼客厅,她爸不知道和童卓尔说什么,童卓尔在那捣头如蒜。童心妈妈看她那样忍不住笑,问她:“心心,你是不是怕你爸给他上教育课啊?”
童心脸红,说:“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说我。”
“心心,你跟妈说说,你对童卓尔到底怎么想的?”
“妈,我能怎么想?我没打算再婚,还有十二年必轩就上大学了,到那时候再说吧,至少他那么大了,就算我再找,他也不会受气,十几年时间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嘛,我现在没心思想那些。”
“唉,心心啊,你可不知道离婚女人的难处哦。”
“好啦,妈,大过年的,咱不说这些。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您就别操心了,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操这心,我可真是不孝。”
童心妈妈抹了下眼角,把切好的水果端去客厅。
童心家门铃又响了,伶俐去开门,从猫眼里看到是林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林恩拎着东西拘束地站在门口,脸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盯着他,欧阳正宇气愤地说:“你小子来干什么?大过年的,找我们不痛快啊。”
欧阳志厉声制止他:“正宇,人家上门就是客,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伶俐让他进来吧。”
林恩进来后发现童卓尔正在沙发上坐着,他脸色更难看了。
“爸妈,我……”
“打住,你爸妈在你家呢,乱喊什么。”欧阳正宇没好气地说。
童心从厨房里出来,看了林恩一眼,对欧阳正宇说:“哥,大过年的,别生气了。孩子们都在呢,别让孩子看着,不好。林恩,你要是今天来给我爸妈拜年,我替他们谢了,要是来接必轩去爷爷奶奶那,你就问问必轩自己的意见。”说完去把必轩叫了出来。
林恩尴尬地站在那,本来是想来负荆请罪,可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心里也有些恼火,心里说,你欧阳童心就这么了不起吗?我就算做错过,可是这么万般忍受你的挖苦讽刺,还挨了揍,还想我怎么样?必轩自从上次跟小朋友因为小三的事情打架后,似乎也不太情愿跟他在一起,有几次打电话给他,都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接他两次,也不跟他走了。
必轩出来喊了句爸爸,就再没说过话,林恩拿出两个大红包塞给必轩,说:“儿子,新年快乐,这是爸爸和爷爷奶奶给你的红包。”
“谢谢!”必轩也没抬头看林恩。
“林必轩,把你的头抬起来,看着爸爸说谢谢。”欧阳童心不想必轩对林恩的敌对情绪这么大。
必轩抬头看着林恩说:“谢谢!”说完满含眼泪地对童心说:“妈妈,这样可以了吗?”
童心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重了点,心有不忍,蹲下来给必轩擦擦眼泪,说:“儿子,即使他是你爸爸,你也要懂得感恩,对吧?你这样对爸爸,他会伤心的。”
“可是他让你伤心了啊,我不要妈妈伤心。”
“萱萱,你跟必轩带西子去房间玩。”童心支走三个孩子。
“林恩,我真真切切地再告诉你一遍,我跟你,不想再有任何关系。没离婚的时候,你因为于艺笪,伤害了婚姻,可是离了婚,你却又来纠缠我,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于艺笪是真心爱你,你就好好跟她过吧,不要再来找我。你不用看童卓尔,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跟你曾经有过很甜蜜的时光,我不能否认,但是那已经久到让我快记不起,所以我不想走回去的路了。今天我当着我所有家人的面,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不会跟你再复合。”
林恩觉得自己这里真是不属于自己能呆的地方了,也没说客套的告别的话,开门自己就走了。
林恩走了后,沉闷的气氛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再活跃起来。欧阳正宇非要跟童卓尔拼酒,说酒品看人品。可是欧阳正宇的酒量太差,开席没多久就让童卓尔喝趴下了。童心瞪了童卓尔一眼说:“你这人可真实在,你常年吃吃喝喝什么酒量,我哥什么酒量?你就不会让着他点儿。”
“童心,这你可就错了,如果我弄虚作假,以后伯父伯母会相信我的人品吗?再说,我要让着正宇,那不是瞧不起他吗?会让他更生气。”
“对对对,小童说得对,赢得光明磊落,输得心服口服,这才是为人之道。”欧阳志怕童心跟童卓尔生气,赶紧打圆场。
童心也知道哥哥是喜欢童卓尔,他根本就不会喝酒,也怪不得童卓尔。
童卓尔喝了酒开不了车,只得打电话让老贺来接。他让童心送他下楼,童心见西子拉着她舍不得走,心一软就答应了,说实话,她现在还真害怕跟童卓尔单独相处,那天她一冲动干了件蠢事,亲了童卓尔一口,事后她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次,一冲动做事就不过脑子。
可童卓尔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啊。
“童心,还有半个月是我妈妈六十大寿,我想邀请你参加。”
“你妈六十大寿,让我参加干嘛,你觉得我去合适吗?”
“合适啊,再合适不过了,自从义卖会以后,他们都想见见你。”
童心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听这话她更不敢去。这要去了,可就更扯不清了。
“你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去祝我妈生日快乐吧?徐穆也会去,云华,培树他们都在,你不用担心会无聊。”
童心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童卓尔会在这里一直说到她点头为止,只好应允。
老贺来了,童心跟西子说再见,西子抿了抿嘴说:“妈妈,再,见。”
童心看出来了,这西子跟他是一路的,都是不以别人思想为转移的主,也就懒得去纠正她了。
送走童卓尔,童心一屁股在冰冷的台阶上。童心没想到林恩跟童卓尔会碰上,尽管已经离婚,可是她还是不希望林恩误会她,今年是她跟林恩离婚后过的第一个年,脑子里回放了很多他们在一起过年的镜头,谁曾想有一天他们竟然是一这样的方式在新年问候:新年好!
童心经常会问问自己,还爱林恩吗?还爱吗?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一遍一遍回忆自己跟林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然后又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于艺笪的面孔,他们的照片,博客,手机短信。
她觉得这辈子流的眼泪,在这段时间都流尽了,慢慢地,很长时间也不会想起林恩,一度怀疑这些事情都发生过吗?是不是在做梦?
童心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跟林恩再相遇的时候,会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这个人他似曾相识。
爱情,经不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