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片漆黑,凤国皇宫一角,有人将手里的茶杯捏的稀碎,唐韵咬碎了一口牙,整个人周身颤动着。
她苦心孤诣了半天,御书房里头的那个人,心思早已飞到了奚丹郡去。
原本唐韵以为,贺秋雪留在奚丹郡不回来,便是最好的结局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少霆也会作罢,可是谁能想到,御书房里的那个,早就离开了。
要不是她今天心血来潮去给他送参汤,唐韵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样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唐韵死死攥着拳头,参汤已经被她打烂了。
上次混在百姓里闹事的人,全都被贺秋雪关起来了,虽然他们没有出卖自己,可唐韵还是派人将他们都灭口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小姐,您放心,这次我们派出去的杀手,都是江湖上顶级的人物,就算她身边有人护着,也是白白送命。”
小青跪在唐韵面前,说的底气十足。
“最好是这样,要是贺秋雪能活着回来,你便提头来见。”唐韵冷哼一声,除了寄希望于小青,再也没了别的办法。
将唐韵送走后,小青额头浸出了一层薄汗,酷暑的天气,实在是有些难挨。而唐韵的脾气,简直要比这酷暑还要可怕几分,上次的任务没有成功,她为此挨了三十铁棍,差点一命呜呼。
奚丹郡好久没下雨了,外头亦是谣言四起,子月到外头买菜时,免不了听百姓们抱怨两句,只是抱怨也没用,天公不作美,庄家便没法长。
服侍贺秋雪起床后,子月还是被她重重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小姐你…昨夜没休息好?”子月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些清水来。
贺秋雪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不是很好的瞥了眼对面紧闭的门,冷哼一声,“有只苍蝇飞了一晚上,自然休息不好。”
“苍蝇?那小姐,奴婢今夜不睡了,守着小姐,定不会再让苍蝇扰到小姐的。”子月信誓旦旦的说着,励志要让贺秋雪睡个好觉。
苓姝也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她抬头看着天空,丝毫不像是有雨的模样,只是目前看来,她倒是没那么执着了。
“小姐,你不必去县衙了,温大人今早已经过去了,他已经痊愈了,日后你尽管歇在这里就是了。”
见贺秋雪又要走,苓姝开口说着。
温寸的病彻底好了,贺秋雪也松了口气,连续替他当了三个月的职,如今无事一身轻的贺秋雪倒是有些无聊了。
“奚丹郡南边有个万花谷,传闻那里可见四时之花,如今得闲,不知小生可否有幸,邀郡主一同去看看。”
就在这时,对面的那扇门开了,白面书生不快不慢的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挂着轻浮的笑。
“本宫昨夜没睡好,今日要补觉。”贺秋雪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去。
却被苓姝给拦下了,“小姐,四时之花一起开放啊,我想去看看!”
“正好,你同他一起去吧。”没有给苓姝再说下去的机会,贺秋雪立刻将门关上了,留给白面书生的,只有一扇关的死死的门。
苓姝叹了口气,又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无妨,郡主今日不去,那便等明日,直到郡主想去的时候,小生才会离开。”白面书生认真的说着,焉有不走的架势。
就这样,贺秋雪睡了一日,白面书生在外头守了一日,直到夜幕微垂,贺秋雪才苏醒过来。
一醒过来,她便看见子月的愁容,贺秋雪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子月无奈的抬起头来,示意贺秋雪向外看,“小姐,那个书生,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真的在外头等了你一整天。”
不吃不喝,眼巴巴的等着,就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蹲在门口,任由风吹日晒,一步都不肯离开。
另一个身影,是苓姝的,白面书生不离开,她简直要比白面书生还心疼,一直劝着他离开,可那书生铁了心,说什么都不肯走。
“我怎么觉得,苓姝同这书生很是亲昵呢?”看着外头的两个人,子月皱眉说着。
“亲昵说不上,不过苓姝一定认识这个书生。”看见书生苍白的脸色,贺秋雪心下一沉,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郡主睡醒了,可否同小生一起,前往万花谷?”贺秋雪推门的那一刻,白面书生面露喜色,一下子弹了起来。
贺秋雪瞥了他一眼,垂眸道:“今夜恐怕不行,大雨将至。”
不得不说,白面书生昨夜的话,的确正确的很,贺秋雪醒来时,便觉得天气闷热了许多。
大雨前夕的闷热,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听了这话,苓姝面色一喜,急忙跑出去看天,果然,外头刮起了一阵大风。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要下雨了,雨下过之后,小姐你就可以离开了!”苓姝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时不时看向白面书生。
书生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来,只是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贺秋雪身上。
贺秋雪睡了一天,肚子有些饿了,比她还饿的,要属书生了,书生在外头坐了一整天,愣是滴水未进。
“郡主,下官看着,雨马上就要下了,不知郡主何时启程回京?”晚膳时,温寸朝贺秋雪问道。
毕竟这是她亲口应下来的,大雨过后,便是归期。
“不急,听闻奚丹郡里有一处万花谷,本宫想去那里看看,毕竟这一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想起书生提的万花谷,贺秋雪开口说着,比起回京城来,她倒是愿意同书生一起去万花谷看看。
听她提到万花谷,温寸目光一亮,轻笑一声,“郡主可真会开玩笑,下官在奚丹郡任职多年,这个传说之地,从未亲眼看见过。”
不错,万花谷,是个传说里的地方,四时之花,又岂会在一夕间全部开放,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听了这话,贺秋雪眸色一沉,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朝书生看了过去,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有几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