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气海图灵,就是将灵力在人的气海中形成一种运行机制。天地间有灵力,凡人从中获取后又失去,修行人通过气海则将其留在体内。
但妖兽和半兽人则根本没有气海,想要吸收灵力为己所用,就难上加难了。可他们有个强于人类的地方就是体魄强健。天地钟情于一切生灵,给予每一个物种生存的机会。当妖兽体力消耗过多,生命力不足以维持时,身体就会自动吸收天地间的灵力修复生命。
所以可想而知,六十年前的半兽人修成妖丹是何其不易。消耗尽自己的体力,一方面要保证超过自己生命的负荷,一方面又要保证不能超过太多防止力竭而死。
木猿公就传授给了我这样一个简单而又艰难的修炼方法——强度运动。不过倒是很适合我,不怎么需要用到脑子,对我而言这个修炼方法的最难的地方就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我不敢保证这个方法一定能成功,因为还没有人类做过这个尝试,当然你也不算人类,你是龙血战士。我给你准备了两块沉渟玄铁,每块都有数百斤。你把他们绑在腿上,每天就去楼后面的竹林里跑步就好了。”
似曾相识楼的人担心我被外人认出来,最后让清儿给我动刀整容。我倒不是怕刀子,只是有些担心要是我变了样子,从前的朋友见了我可能会认不出来。
清儿问我:“你都有哪些朋友?”
我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从前认识我的人谁把我当成朋友。“你算吗?”
“算吧,可是我不是你从前的朋友,而且我也能认出你来。”
“奥,那就动刀吧。”
就这样我被清儿给变了一个样子。被麻醉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我让她们给我找来镜子,因为我想让自己先认识一下自己。
似曾相识楼里的姑娘们都围在我的屋里,我能从她们眼里看到一丝关心,可明显更多的是兴奋!
镜子很快被拿来,里面是一个被缠满白色纱布的脑袋。清儿告诉我,我还需要静养好久。
趁着静养的这段时间,木猿公传授给我一种观生死的密法。长白山弟子修炼方法据说更加残忍和艰难,常常走在生死边缘。曾有一位跨入死灵境界的猿公,发现生死的奥义——所谓生命,不过天地相连的一个节点。
密法是身体和眼部的一套动作,循环往复的训练,能让人在生死界限上看到自己的那个节点。
整容的伤恢复的很快,白猿公不断赞叹:“啊!不愧是龙血战士!啊!”。楼里的姑娘们也不断赞叹:“啊!少爷这次变成个小帅哥儿了!”。最夸张的是凌自如,他搂着我大哭了起来:“啊!少爷和我那死去的孩儿的爹一个样子,要是儿子还活着,也是少爷这么大了……”。我从镜子里自己认识了一下自己,也希望像大家一样感叹两句,可我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清儿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儿离去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她嘴角带着笑意,她应该很得意自己的作品吧。
木猿公教我的观生死的密法,我也每日勤练不辍。
“去吧,每天早上开始在竹林里练功或者奔跑。直到看到一个节点消失就停下来。”
于是杭州城的西湖边,竹林里每天日出前会出现了一个练功和奔跑的傻子。
第一天我首先到竹林里母亲的墓前,默念大雪山野人的密法,然后开始练习一遍蜀山天罡地煞剑法。身上一直绑着两块木猿公给我的两块很沉的铁块,确实让人很累。然后就开始在竹林里无目的的全力奔跑。学会大雪山野人的密法,让我的速度很快,即便绑着两块铁,常人也只能看到一个稍瞬即逝的影子和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一代居住的老百姓,开始有这样一个传言——竹林里多了一只鬼,常人遇见就会生病。于是再也没有人无事到竹林里遛弯了,我也倒乐的清静。
可是刚开始我并不能看到什么节点,一遍遍地练剑和奔跑,一个时辰后,我累晕了过去。清儿一直在竹林里等着我,防止我有什么意外。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似曾相识楼的床上了。清儿说我晕过去的时候吐血了,呼吸也停了一段时间。
我对着她笑了,她没有小绒听话,也没有小绒温柔,可是她比小绒好看,而且比小绒有本事——她能杀皇帝,替我的家人报仇。
刚开始的几天我基本每次都会累的昏死过去,可是半个月后我真的看到了那个什么节点。
木猿公说的不对,那不像个点,有点儿像星星,也有点像一团云雾。我看着它慢慢消失,于是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趴在地上等待晕死过去。我发现这个观生死的密法,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我能让我提前趴下或者躺下,防止突然晕死过去摔的鼻青脸肿。
凌自如每次见我鼻青脸肿或者嘴角带血的样子,总要“心啊,肝啊,心肝儿啊,你可受罪了呀!”的叫上半天。但不得不说她们对我越来越好,总是变着花儿的给我做好吃的,磨破的衣服大家抢着为我缝补。
每天晚上我都浑身疼得不得了,可是我都忍住不发声儿。但是不知道每天住在楼下的人是受了什么伤,男人女人都哼哼啊啊地叫个不停,有时候声音大的我以为是楼里的姑娘被人毒打了。
于是我顾不上穿衣服,拖着疼痛疲惫的身体要去往楼下救人。在楼道里遇到了各处晃悠偷瞄的白猿公,他问我要去干嘛?我说你听不见下面的声音吗,我要下去救人。
白猿公大笑,笑声惊扰了别人。隔壁一个门里探出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的脑袋,呵斥老头:“大晚上鬼笑什么!”
白猿公连忙道歉,我发现道歉这种事儿对这个老头来说是家常便饭。
然后他忍住笑声,端正神色对我说:“回去吧。她很安全。”
我就住在这样的一座充满伤员的金楼里,这么多人都不害臊疼得叫出声儿来,于是我也学着叫了出来,发现疼痛果然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