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雪纷飞的校场,静默无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见,落雪清扬,洗涤着世间的尘埃,天气虽寒凉,心中如同被骄阳炙烤,暖暖的。
“二哥,爹有要事相商。”南宫卓的喊声唤回了我的神志,抽回手急急的起身拍去身上的雪,一抹嫣红着实的惹眼,南宫卓身后一女子外罩白色红梅撒花锦缎小袄,脚蹬小蛮靴,身披狐裘滚边红色斗篷,聘婷而立,精致的五官,一双星眸,灵动传神,含娇含俏,恰似一株寒梅傲雪生,在空灵的雪中更显光鲜夺目。
南宫汐也起身,温柔的对那女子说道:“乔儿,何时回来的?”语气依旧如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惊喜,女子深情的眼神中隐有一丝期许:“汐,不希望我回来吗?”,南宫汐笑答:“怎么会,既然回来了就别再离开了。”
女子嫣然一笑:“我只不过刚回来几日,世伯有事相商,所以我过来看看。”这声音,宛然动听,娇而不腻,不说别的光听这称呼,但看他们的关系,可见一斑。
南宫汐柔声对我说道:“璇儿,你先随卓儿回府,二哥今日有事不能陪你了,迟些再去找你。”我冲他二人颔首一笑,柔声说道:“二哥无需担心,璇儿这就随三哥回府,你和叔叔也别累坏了身体。”看着南宫汐和这个姑娘离去的背影,一时心中五味陈杂。
“你觉得宋乔如何?”南宫卓的问话拉回了我的思绪,“那女子叫宋乔?”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恩,宋相的千金。”南宫卓平静的说道。
“人如其名,美丽大方。”说完跟着南宫卓去牵马,“宋乔会成为我们的二嫂。”南宫卓幽幽的说道,“哎呀”一个不小心踩到石阶扭到了脚,他表情怪异冷冷的说道:“你喜欢二哥?”他的这句话竟害得我不知所措,反驳道:“你胡说什么,二哥和三哥一样都是我最亲爱的哥哥,仅此而已。”
他怀疑的问道:“我和二哥一样,都是璇儿最亲爱的哥哥?”六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璇儿,惊讶的我使劲点头,尽量忽略掉与他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违心地说:“是,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哥哥。”他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道:“笨女人,别动,扭到了还乱动。”
我别扭的挣扎着:“啊,快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背,我自己可以走。”
“都扭到脚了还怎么走,笨蛋就是笨蛋。”我们掐着仗,他一路背着我,竟没有去牵马,就这么踏着雪走回了将军府,真不知道这南宫卓到底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到府中逍遥居,小钰早已为我备好了饭菜,在屋子里加了三个炭盆,暖融融的,摒退了其他丫头奴婢,我和小钰同桌而坐,这些年这丫头早已习惯了我的随心所欲,人后便不再拘泥于礼节,和我以姐妹相待。
小钰执起筷子刚想夹菜,我忽然打断她:“你知道宋乔吗?”,她夹了口菜放入口中,含糊地道:“京城第一才女,相爷千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完又举起勺羹喝了口汤,“这么出名,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手中筷子在盘中捣着。
“小姐不知也不奇怪,你进府那年没多久,宋小姐就离开相府四处云游去了,听说还拜了个什么叫鬼医的为师呢,映月国第一大学士,也就是小姐你的师傅宋先生,是宋乔小姐的叔公。”说完小钰一脸惋惜的看着盘子:“小姐您不饿吗,看这梅子鸡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我若无其事的看着她,道:“她跟二哥很熟吗?”小钰脸上飞起红晕,这么多年每提起或见到南宫汐小钰都会脸红:“宋小姐和二公子从小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听说相爷和老爷都有意成全二人,可不知为何六年前宋小姐决意四处云游,就无人再提此事了,小姐你今日怎么一直说宋小姐啊?”
我敷衍地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望向我:“再过几日便是二公子生辰,小姐想到什么惊喜了没有?”
我挽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说道:“当然,早就计划好了,明日,你便随我去醉仙居,我就是要学会那道二哥最喜欢的‘天下第一鲜’。”
小钰不怀好意的用手肘撞了下我的腰,戏虐的眼神瞟向我,道:“你这是嘴馋了呢,还是真的要去学做菜啊。”,我冲她眨眨眼睛,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莫若小钰也”这鬼丫头一早预料到我肚子里的馋虫在蠢蠢欲动了,竟不动声色的逼我就范,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