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的声音有些凉凉的，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压迫的逼问，
“你为什么不敢，是因为这其实就是你做的，还是因为，其实是不是你做的最后结果都没有差别。”
王俊琪似乎一下子脱力了一样，然后身体狠狠砸在了椅背上，这个动静不小，前面副驾驶位上的左路把头转过来，
“怎么了？”
因为苏烟说的话声音很低，音量就只够王俊琪可以听见，所以左路不知道这个女生为什么一下子反应这么大，他只当这个姑娘是受刺激受的太大，一阵一阵的。苏烟抬抬眸，然后轻声说了句，
“没什么。”
左路没有看出苏烟的态度有什么不同，于是只是挑挑眉又转回去，但他从后视镜里一直默默观察王俊琪，可是直到回了警局，王俊琪就只是一直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连刚才崩溃的样子都没有了，似乎被打了针强制镇定剂一样，苏烟也十分坦然又平淡的坐着闭目养神。苏烟在后来接到了电话，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然后挂掉电话，又严肃的看着左路。
“林瑆还在局里吗？”
“在呢，怎么着，可是马上就24小时了，还有可能俩钟头，怎么着？”
“留下她，她很有可能是凶手。”
“可咱啥证据都没有啊，你给人留下，理由呢？”
“就说，协同调查，她妹妹的死已经有眉目了。”
“成，可是，”
“一会儿和你解释，回局里再说。”
“好，可你总得告诉我，刚刚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的吧。”
“秦牧。”
“这么信他？可是你知道他，”
“别说了，回局里再说吧。”
“好。”
左路只是回了一个好字，然后车里又陷入了沉默。苏烟一直都知道，早晚要和左路解释，他突然觉得荒谬，在这个故事世界里自己却要和这个左路做解释，他一时间恍惚地又产生出了某种奇异的错觉，好像在现实世界里，自己也在面对这件事情一样。车很快停到了警局门口，秦牧的车跟在他们后面，陈瑾墨先下的车，那个王俊琪十分淡然的从车上走下来，而这位王俊琪却和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
“苏烟，在吗？”
“放心，还在。”
秦牧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这个笑更像是对于愤怒的掩饰。苏烟没说什么，几个人一起走进了警局，林瑆果然还在，他们终于成功的在这个故事里见了第一面，苏烟只是示意她先坐，林瑆笑一笑。这个笑容似乎是画上去的一样，带着一点儿寡淡，完全不像那个故事里明媚又装腔作势的样子。苏烟觉得这个故事里的人物都十分有意思，似乎是他和秦牧性格中的某一部分放大以后具象化，秦牧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面对陈瑾墨的时候。苏烟停止了那些没有意义的想法，然后开口，
“您想必也清楚了，林玥的死因有了巨大进展。”
“对，左警官跟我说了。”
林瑆的表情淡漠，说出来的话就和带着一股子冰碴子一样，苏烟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别的，然后接着说道，
“那个凶手已经伏法了，可是，有一件事情，现在还不太明朗。”
林瑆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脸上似乎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淡漠又诡异。苏烟并没有顾及这些，接着说，
“但是，据我们了解，另一位死者，似乎是您的男友。”
“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妹妹搞在一起，但是，他已经死了，我就不计较了。”
“对啊，毕竟该报的仇您都已经报了，该做的事情您也一样都没有落下。”
秦牧忽然开了口，脸上的表情也是笑着的，林瑆耸耸肩，
“不知道，您都有什么证据？”
“证据没有特别多，但是，给您定个罪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等您把证据拿出来，再让我来配合吧。”
“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死因吗？”
“所以呢？”
林瑆的语气似乎有一丝变化，秦牧却笑了笑，
“林女士，您其实很清楚您的妹妹怎么死的吧，甚至可以说，您算是目击者吧，但是，您只是因为巧合才看见的吧，您当时应该在另一栋楼和沈慕离纠缠吧。”
“这和我妹妹这件事有关吗？”
“怎么没有关系啊，您想想，他们两个人，不是殉情吗？”
“不是殉情。”
林瑆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
“不是吗？可不殉情，没事儿干嘛一起死呢？”
林瑆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表情里面带着一种隐含的愤怒。苏烟一直观察他的反应，秦牧却依旧在刺激她，
“林女士，你觉得你妹妹死的是不是，挺活该的。”
林瑆猛的一下抬起头，死死盯着秦牧，秦牧却笑意盈盈，没什么其他表示。然后林瑆看着秦牧，
“你们都知道什么？”
“怎么，我们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林女士要给我们科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