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墨说完以后陷入了沉默，秦牧回头看了他一眼，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陈瑾墨叹了口气，
“这边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三个人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苏烟拿了三杯柠檬水。秦牧默默拿去吸管，陈瑾墨的手里一直把玩着那个吸管，几个人的氛围和周边热闹的气氛似乎格格不入一般，但似乎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就这么过了大概十分钟，陈瑾墨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沙哑，
“我说过，我们俩当时是一起被牵扯进来的，那时候的故事，选中了她。我要守着她，就和她一起留下了，刚开始，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她却越来越不一样，偏执，可怕，越来越，病态。”
陈瑾墨终于用吸管把那层塑料纸捅破，但他依旧没有喝，他只是看着这杯柠檬水，
“后来，我一直想救她，可她正常的时间很少，我知道，她一直没有放弃的，可她，或者说我们，太弱小了。人类创造出了故事这种东西，却没有好好控制他，反而被他控制了，是不是可悲又可笑。”
陈瑾墨说着似乎真的是觉得好笑一般，笑出了声，
“这个世界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知道，她是真的。”
苏烟没有逼着别人一次次自揭伤疤的习惯，他只是点点头，然后打断了陈瑾墨自虐一般的行为，
“所以，这个故事原来的走向是什么？”
陈瑾墨抬头看向了苏烟，似乎是有点儿惊讶，他没想到苏烟会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勉强的笑了笑，
“很简单，就是报复，交换杀人，但是这个故事以前没有双胞胎。”
秦牧喝了一口柠檬水，挑挑眉，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一直都有，只不过没有同时出现过。”
陈瑾墨有点儿吃惊。秦牧继续说道，
“这一次，是苏烟及时赶到了，可以前，是不是根本没有人想过要阻止她们，或者说，从来没想过，这个很小的时间差会有大发现。”
陈瑾墨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秦牧笑了笑，
“陈瑾墨，你知道吗，我觉得困住她的不是故事，是你。”
陈瑾墨的手有点儿不稳，秦牧没有去管他，只是接着说，
“你跟爱她，最舍不得她消失的就是你了。可是你太执着了，你太害怕她消失了，所以，有可能你有过很多机会去彻底铲除故事，但你都没有抓住。我做不到设身处地去想你的感受，也许你很难过，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比你还痛苦，看着自己以前那么好儿一个人，却被操控着杀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不无辜的人，她真的想，这样存在下去吗？”
陈瑾墨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甚至咬出了血，但他依然什么都没说，他还是有点儿微微颤抖。苏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责备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想出去，所以要除掉故事，而陈瑾墨看来，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爱人呢？陈瑾墨也知道，偏执的不只是和故事融合的阿笙，还有自己。他太想留住她了，所以，太多人为了他的执着而买单，他没有办法不愧疚，可他也下不了决心，这回好了，他的阿笙替他做了决定，她要他杀了自己。秦牧看着陈瑾墨，
“为了自己活命却要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让别人牺牲，这种行为叫做圣母婊，所以，我不会鼓舞你去杀了她，我们，一定会杀她。我们不会找借口，就是因为我们想出去，而且，这个游戏本来就你死我活，道义不死，但自己也不是用来牺牲的，何况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可是你，也是为了自己，而让她痛苦的活着，你大约也不是那么爱她吧，你，还是爱自己多一些，对吧？”
秦牧知道这样逼迫陈瑾墨很过分，可他必须逼他一把，这个人不逼迫，就不会前进，只会有越来越多不必要的损失与牺牲，所以，苏烟也赞同他的行为，苏烟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也有点儿自私与卑劣，可，谁能绝对无私呢？为了大多数牺牲少数可不可取，关键还看是不是自愿吧。陈瑾墨终于喝了一口水，
“要知道她的弱点，得先把凶手找出来。对了，你们已经找出来了，可你们得结案，得自己还原整个案件，不一定需要证据，但必须具体，只有完全正确，才能，让故事结束，所有细节都要有。”
苏烟点点头，
“可以，之后呢？”
陈瑾墨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吐出来，
“然后，故事会结束，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就可以，杀了她。”
陈瑾墨的力气似乎是耗尽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苏烟没说什么，秦牧却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个故事里，双胞胎，还有兄弟姐妹好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