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笑盈盈的,
“洛老板,我们俩呢,来调查调查您师兄的死因,所以,就想着跟您聊聊。”
洛西亭直接愣在了那里,突然开口,
“不是我杀的。”
“您看,也没说是您杀的啊,就是想和您聊聊。正好,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吃个便饭?”
没等洛西亭反应过来,秦牧就拉着他向外面走去,苏烟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馆,比中午的面馆要好一些,至少有个小包厢。洛西亭一开始想挣开秦牧,但根本动都动不了,手腕被他紧紧攥着,他毫无办法。等到到了饭馆,他才稍稍放了一点儿心。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只是吃吃饭,聊聊天而已。久闻两位洛老板的盛名,如今去了一个,甚是遗憾,不过还留着一个,也算是让我们见一见。”
秦牧的话说的极不正经,简直就差把流氓俩字写脸上了,洛西亭差点儿被他吓的从椅子上掉下来,苏烟却慢慢扶了他一下,给他倒了杯水,
“就是想问您一些小问题,您想不想答都没事,我们随意聊聊也可以。”
苏烟的声音淡淡的,不过比起秦牧正经了太多,洛西亭显然更想和他聊一聊。
“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应该也清楚,我和洛西舟的关系,并不算好。”
“没什么,不过总归也算师兄弟一场吧。”
秦牧又开始插话,声音还是那种戏谑与调侃。洛西亭的表情还是不太对,但苏烟却把水递给他,
“我听着洛老板声音有些哑,您要喝点儿水吗?”
洛西亭表情终于开始崩裂了,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猜测,和您聊聊。”
洛西亭接过苏烟手里的水,又把杯子放下,咽了口唾沫,
“我最近有些风寒。”
“那可真不巧,听说洛西舟老板最近也是伤了嗓子,唱不了曲。”
秦牧眼眸深深的,洛西亭把头埋下,似乎不太想开口。
“聊聊您和您师兄吧,听说你俩都是唱李香君的。”
洛西亭还是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拽自己的衣服。
“洛老板,到底是你们俩都唱李香君,还是你唱李香君。”
苏烟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没什么别的意味,轻轻浅浅,洛西亭简直差点儿把刚刚拿起的被子扔了,水略略洒了出来,苏烟又扶住了他的手,秦牧看了他俩一眼,依旧笑呵呵的看着他。这个时候服务员把他们要的菜上来了,开了门有点儿惊讶的看着他们,秦牧回头微笑,示意她关门,然后服务员慌忙退了出去,洛西亭终于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话,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苏烟也笑了笑,看着洛西亭,
“你们诈我?”
“没错,反正我们现在也知道了,您也说了,不如多说一些吧。”
秦牧的表情还是那种笑的又和蔼,又温润,洛西亭却觉得自己直冒汗,犹豫良久,终于开了口,
“我和他,原也是他唱的好些,唯独桃花扇,我唱的比他好。当年,那场本来是他,但他病了,反正我俩扮上也差不多,上去的就是我,我算是替他。”
“你这一替,就替了这么多年?”
苏烟看着他,静静的问他,洛西亭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接着说,
“我算是把桃花扇一唱成名了,但成名的是他,是他的李香君,我也没什么,他是我师兄,师傅当年也没怎么管过我,大部分东西,都是他教我的。而且,我比他小六岁,六岁呢,他都算我半个爹了。我愿意替他,也愿意帮他,他高兴,我也高兴。”
“可他恐怕并不高兴吧。”
“对,他不赞同。他正派,一度想说实话,可黄三拦着他,又来找我,我俩没谈好,就这样了。”
“所以,这就是他不喜欢桃花扇的原因?”
“算是吧,毕竟李香君是我,不是他。”
洛西亭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表情落寞,
“那他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嗓子?”
“他气不过,正好我最近不大舒服,他也遇上了事儿。他可能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一直都是这种人,一直都是。”
苏烟没说什么话,秦牧叹了口气,
“洛老板,您对您的师兄真算是情深义重。”
洛西亭突然抬头看向了他,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认为的洛西舟,真的是洛西舟吗?我知道,背后不语人是非,何况还是个已故之人,但是,他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般,又怎么会占着您的名头五六年呢?”
“我都说那是黄三,”
“真的是黄三吗?您自己心里真的这么觉得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是我的事情,就算我师兄利用我,我心甘情愿可不可以,我的本事一多半都是他教的,他占了这些又有什么?我不在乎,而且他现在没了,我也不想在乎。”
秦牧笑了笑,
“是我的不是,我小人之心了。那您知道秋姑娘吗?”
洛西亭对于秦牧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话方式也有点儿惊讶,觉得这个人逻辑思维是不啊跳的过快了,但他想了想,为了他师兄,还是说了,
“是我师兄的戏迷,有夫之妇,但是丈夫常年不在,她可能一直对我师兄有什么,但我师兄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有违人伦纲常的事情,和她清清白白。”
“您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
秦牧依旧是笑着的,他鲜少有不笑的时候。苏烟却看向了他,
“洛老板为什么突然要伤了自己的嗓子?”
洛西亭似乎没有想到苏烟会问问题,也没有想到他会再问一次这个问题,
“我刚刚说过了,我师兄他,他只是遇上了事,”
“是不是洛老板您不能唱了?”
苏烟打断了他,洛西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受到这两个人的刺激了,都被刺激的麻木了,
“对,我不能唱了。”
“那您觉得您师兄是怎么死的呢?”
秦牧又把话题岔开,洛西舟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反复,自己根本想不到他想干什么,于是就继续他的问题答,
“肯定不会是自杀吧。”
秦牧的表情神秘,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