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手中的线索纸条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提示效果,纸条上的文字缓缓显现,
“良心已死,死了就是死了,活着也是死了。”
苏烟看到纸条的变化表情有点儿不可思议,他把纸条递给了秦牧,秦牧的表情没有惯常的微笑,因为他在经历这些故事期间,他觉得故事不是像以前一样吓一吓他们了,而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留在里面,置于死地的那种,这个提示条给的也这么模棱两可,完全摸不透他们接下来应该做点儿什么。苏烟也是这样的疑虑,他们俩还没来的及拜托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消化干净,系统提示音就响起了,
“欢迎进入故事的世界,本次故事,感染,本次任务,治疗感染,时间限制,无,此处是故事停留处,离故事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苏烟一度觉得这个系统提示就是个煞风景的东西,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它就出来打岔。秦牧的表情也不太好,刚经历了生离死别,就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刑场,这是打算整死他们吗?苏烟和秦牧跟着那隐晦不明的提示往前走,这个故事的发生地是一家医院,医院破败不堪,但是不是荒废的,却是正在使用的。他们俩身上一人穿了一间白大褂,看来是医院的医生了。一位看起来年迈一些的老人和几个医生护士打扮的人向他们走来,那个老人脸上泛着笑意,眼里却闪过一丝精明。老人看着是位医生,还是德高权重的那种,他冲苏烟他们一笑,
“欢迎你们加入我们医院,我是这所医院的院长,两位就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了吧。”
苏烟和秦牧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只是点了点头,秦牧还笑了笑,既不显得过于热络,也不显得冷漠。院长的笑容深了几分,秦牧看着他眼睛里的意味,感觉他不像个医生,更像一个商人。院长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身后的几位,看的出来,这家医院的确挺破败不堪的,连像样的医生都没几个。住院部病人不多,护士也很少。苏烟刚开始以为这是一个精神病院,毕竟在恐怖小说里精神病院比较常见,可这就是一家普通医院,普通的医生,普通的护士,和一些不知道到底普不普通的病人。
主要是苏烟和秦牧算是实习生,他们来负责查房之类的,负责的几个病人,有看着正常的,可一说话就不正常的,还有光看着就不正常的。有一位婆婆问他们俩结婚了没,有一个男人看着他俩宣扬各种邪教,封建迷信,苏烟看着他,特别有想把他抓起来的冲动,但是苏烟忍住了,他带着口罩,表情冷漠,神色冰冷,那个人刚开始还在喋喋不休,然后看到苏烟这副神色声音越来越小,然后默默转了回去,苏烟再次开始怀疑这可能是一家精神病院。一个他们所谓的带教医生告诉了他们一些医院的规矩,大体上和普通医院一致。没有什么带有恐怖意味的晚上别出门啦,不要去某个地方啦之类的禁令。秦牧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某家医院实习,而这位带教医生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前辈。两个人熟悉的自己要面对的两个病人,然后被带回了宿舍。宿舍是个四人间,但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听说一些实习医生到了以后觉得宿舍环境不太好,自己租房住。苏烟觉得这个借口一点儿都不走心,这附近就是个郊区,他们去哪儿租房住,但他知道这个故事就是个bug颇多,却又一环套一环,打了万千补丁的系统。
秦牧等苏烟平静下来,才开始跟他说话,
“这好像是部电影。”
秦牧没有提上个故事的半点儿东西,似乎上个故事就像是微不足道的粒子一样,不值一提。但苏烟知道,秦牧其实也没有那么快能调整好思绪,他只是需要一个新的话题,把这件事情暂时覆盖,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难过而已。苏烟刚刚收拾好自己,他打量了周围一会儿,默默开口,
“是日本的一部惊悚片吗?”
“对,就是那部,就叫感染。讲的好像是一起医疗事故,然后医生护士隐瞒,最后牵扯进了一个大阴谋的事吧,太久之前看过,具体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那个线索纸条上,关于良心的论断。”
苏烟听到秦牧这么一大串分析,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以后,点了点头,
“良心已死,对吗?”
“对,……就是那个。”
秦牧说完“对”之后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走神,在思考,然后无意识的补了一句,然后就是四下沉默。这可能是秦牧最正经的时候了吧,苏烟觉得气氛压抑,他想再说几句,却发现自己不太擅长挑起话题,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反倒是秦牧,最后开了口,
“苏警官,你其实,很难过吧。”
苏烟没说话,但是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缩了缩,秦牧等了一会儿,接着开口,
“说不定,故事结束,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烟知道这是一句安慰,他没有去纠正秦牧,他觉得这个安慰,其实也挺受用的,他只是点了点头,而且还笑了一下,秦牧也恢复了惯常的笑容,然后接着说,
“你有看过这部电影吗?”
“没有。”
惯用的苏氏回答,秦牧笑了笑,
“那我刚刚说的那么多,你有听吗?”
“有,关于良心的论题。”
“对,你还回答我来着。明明是想抓住苏大警官走神的把柄,最后却到自己头上了,真是自作孽。”
苏烟没说话,他又拿出这张线索纸条,故事叫感染,那一定程度上和病毒有关吧,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线索提示又指向了良心,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某种病毒感染,更像是良心被感染了。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人的心脏了,该怎么把它擦干净。秦牧知道苏烟又开始发散性思维了,苏烟忽然把心里想的那句说了出来,
“任务让我们治疗感染,会不会是问我们,如果良心被感染了,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