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听到秦牧混不在意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
“如果,他真的会这样死去,你会救他吗?”
“不一定,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个人,他让我,不太舒服。”
苏烟点点头,他也不喜欢陈禄生,他觉得这个人早晚得在背后给他们来一刀,所以必须小心提防。苏烟想了想刚刚电影里那些奇怪的场景,皱了皱眉,
“按照故事原型,死的应该是医生吧,为什么,陈禄生作为病人会死掉呢?”
秦牧笑了笑,
“苏大警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了吧,要不分享一下?”
苏烟看着秦牧,
“你也这么想?”
“这很显然啊,故事的套路,不就是替换,取代吗,只不过每一次的方式方法都不太一样,这一次,直接来。”
苏烟其实心里想着的就是,会不会自己和秦牧以及医院里这些所谓的护士和医生都原本是病人,而病人原本都是医生,如果故事这么发展,那么陈禄生作为第一个死亡者就完全解释的通了。他没想到,秦牧也这么觉得,那这件事就会比较好办。可如果这么说来,他们最后也会死,那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彻头彻尾和这些医生是一个阵营的,他们可能会被怀疑,会被划分到病人的队伍,从某种角度讲,他们这些所谓的故事以外的人全部都是两边不靠,陈禄生却被划分在了病人中,证明他之前一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性质恶劣的事情,所以故事才会这么做。苏烟简直觉得自己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有点儿心慌,他阻止自己继续深思,于是上床准备休息了。黑暗里,秦牧突然开口,
“亲爱的苏警官,你好不好奇,陈禄生干了什么?”
苏烟有点儿困,但是没有睡着,听到秦牧这么问自己,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
“明天再说。”
秦牧苦笑了一下,
“我心里很想知道,却觉得知道以后,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他整死,但愿我的猜测没有成真,要不然,我可能就不是带他经历故事,而是让他在故事里体验不同的死亡方式了。”
秦牧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调笑的意味,可是苏烟知道,他可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会这么做。苏烟知道秦牧担心的,也知道秦牧的猜测,他知道,小沈应该是出事儿了,因为陈禄生手上带着的那个黑色的桃心手链是沈珏堃的。苏烟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当时沈珏堃非要给他和秦牧也买,然后秦牧非常毒舌的吐槽了这位同学的审美,可这位同学一脸骄傲,自那以后,天天带着,连洗澡都不摘的那种,苏烟觉得,这种东西,他应该不会随便给人。
其实这个不算是沈珏堃主动给陈禄生的,应该算是陈禄生问他要的。因为当时两个人聊天,聊到苏烟和秦牧,沈珏堃就一股脑全说了,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信物。当时他们经历的世界,也算一个替换世界吧,陈禄生说,他可以认出沈珏堃,但是怕沈珏堃认不出他,所以问他要了手链,说他带着这个,沈珏堃肯定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于是小沈同学犹豫再三,把这个交给了他,陈禄生也承诺,一出去就还给他,可小沈再没有出去,于是陈禄生就一直带着了。
苏烟睡得很晚,可醒的特别早,大约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就睡不着了,可能是在故事里的缘故,苏烟睡不太好。他一起床,秦牧也跟着起来,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那位带教医生的办公室,因为他们昨天说话,要分配任务。苏烟觉得他们都不像医生,他们做的事过于简单,就是查房和陪自己的病人聊天,秦牧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给他们的行动提供方便。苏烟没怎么说话,那位带教医生吩咐了一大堆以后,刚准备让他俩走,但是最后却叫住他俩,说了一句,
“你们负责的那位,病入膏肓,但我还是会尽力为他准备手术,你们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不会放弃他。到时候的手术,你俩一定要和我一起参与。”
苏烟一句话都没有说,秦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什么时候手术啊?”
“那我可得仔细挑个日子,等定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然后带教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秦牧很有礼貌的把门给他一并关上,然后转头对苏烟笑了笑,
“苏大警官,看来昨天的影片要由我们主演了,你开不开心。”
苏烟给了秦牧一个白眼,然后往陈禄生的病房走去,他得好好认一认,这位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陈禄生坐在病床上,表情不太好看,看见他们俩走来,一把拽住秦牧的白大褂,
“救,救救我,他们,他们……”
秦牧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下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然后露出一个和蔼又温暖的微笑,
“怎么了这是,病变了?”
“他们说,我染了病,要给我做手术。”
“嗯,听说了,所以呢?”
“那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的。”
“这么笃定,你干了什么亏心事儿,他一定要你死?”
“我,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真的吗?你真的没干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
陈禄生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秦牧笑了笑,
“没干怎么吓成这样,我看,是没少干吧。”
“没有,我没有做过亏心事。”
陈禄生说的非常大声,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苏烟却忽然开了口,
“那你能解释一下,手上的手链吗?”
“这,这,这,”
陈禄生“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秦牧还是一脸笑意,
“你要是不讲,可就没机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