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话接的过于自然，法医想尴尬也没觉得尴尬，就只是看向了苏烟，露出了一种疑问的表情，苏烟想了一下，然后淡淡开口，
“一个朋友，算是，半个专家。”
秦牧听苏烟这么介绍自己一时有点儿哭笑不得，专家，还是半个专家，苏大警官大概觉得他在犯罪上算是专家吧。可他本人，并不亲自动手杀人，也不用那么残忍的方式，他是为了挣钱，并不喜欢体验杀人的乐趣，他并不是心理变态，只是法律意识淡薄了点儿。他有点儿难受，这个故事的安排真是让人不舒服，把他们的队友定为死者，这是成心恶心他们呢。法医打断了他的跑神，
“专家啊？那敢情好，那苏副队您们先看着，我得回去了，这个工程挺大的，毕竟，剁的，挺碎的。”
他说的时候语气里有点儿不忍心，这也的确算是比较残忍的犯罪了。苏烟点点头，左路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烟，看着像想抽，但没有动，苏烟看了他一眼，
“想抽就抽吧。”
左路笑了一下，
“也没有多想，就是不好受，我试着联系他的家人来着，也没有人管，是个孤儿，户口都是统一上的，挂在孤儿院，就一个小孩，一大学生，孤零零的，就这么死了，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呀。”
苏烟没说话，秦牧听着这番话，心里觉得，这个故事真让人恶心，然后就去勘探现场去了，苏烟跟在后面，左路也跟着，看着像排队参观什么东西，秦牧扫了一眼，然后一点点看过去，普通的街道，没有什么明显的地点特点，看着就像是随手抛尸抛到这里来的，如果抛开碎尸装进hello kitty玩偶里的话，那么看着就是一场极其普通的凶杀案，抛尸的特点在这种旅游胜地，不符合抛尸最基本的不引起警方注意的原则。左路看了一眼秦牧，然后手里还是夹着拿根烟，依旧没有点燃，缓缓开了口，
“他把尸体扔在这儿，看着像是在挑衅我们，现在是第一起，也没有任何特点，没有任何线索，也看不出什么规律，除了知道是仿照香港的那起案子以外，其他都看不明白。这些地方也没有留下指纹，脚印这种明显的个人特征，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苏烟皱皱眉，淡淡开口，
“仿照吗？应该不算，顶多是把尸块装进玩偶里，看起来像一些。而且，”
苏烟顿了一次下，左路摩挲了一下手指的烟，然后抬头看着苏烟，示意让他继续说，可苏烟还没开口，秦牧却接上了他的话，
“香港的案子里，死者是女人，这个是男人。”
左路愣了一下，他有点儿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默契，平常都是他俩比较默契，而且他俩默契了近七年，合作搭档了太多案子，当然，苏烟这个人一直都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就是了。然后左路看了秦牧一眼，有些困惑地问了一句，
“这个，其实，算是很大的区别，但，你觉得有关系吗？”
“左队长，不要看轻任何一处不同，”
秦牧刚刚有点儿不舒服，但现在恢复了那副温和又极具欺骗性的表情，苏烟懒得理他，然后接着看现场，但现场的确什么都没有，苏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又是那个玩偶一样的鬼做的吧。秦牧看到了苏烟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
“苏大警官，顺其自然吧。”
然后他们一起回了警局，苏烟在等所谓的尸检报告，虽然可能没什么东西。苏烟觉得一旦自己习惯了这种可能是鬼做的设定，他就有点儿被限制住了，他无论从什么角度去考虑，都像是鬼怪做的，他坐在自己熟悉的那张办公桌前有点儿烦。秦牧在一个咖啡机前停了一会儿，然后非常镇定的扫码，付款，给自己和苏烟买了两杯美式，在几个人的注视下拿到了苏烟面前，然后也不忘出言调侃，
“没想到，贵所还有这种东西，气质不太搭啊。”
苏烟接过来，喝了一口，
“自从安上以后就没几个用过，”
顿了一下，给了个评价，
“占地儿，还费钱。”
秦牧差点儿笑出声，但终究忍住了，然后看着苏烟，
“我说苏大警官，你别说，我还是头一次以这么自由的姿态走进这里啊。”
“以后可能没有这种机会了。”
秦牧看了苏烟一眼，苏烟自己又默默补了一句，
“我可能也没有了。”
然后气氛有点儿低沉，苏烟其实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同事，然后来到警局，看到熟悉的环境，他出现了一瞬间的错觉，但想到身份证上的沈珏堃，他又意识到这是个故事，一个假的，虚拟的故事。法医忙活到了快十一点，已经是半夜了，才勉强把尸体拼好，然后在库里做了比对，的确是沈珏堃。苏烟坐在桌子前，陷入了沉思，秦牧拽了他一下，
“先回去吧。”
苏烟点点头，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可能真的找不出凶手，他们正在从社会关系出发，一点点排查，他把一些资料带了回去，然后拿着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座，他总觉得这个案子奇怪，不是那种故事里案子的奇怪，就是放在现实里的奇怪。秦牧看了苏烟一眼，
“苏大警官，我们到底要在车里待多久？”
苏烟愣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发了得有个五分钟的呆，秦牧把苏烟从驾驶座赶下来，自己坐了上去，苏烟反应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