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后,两人愣是喝掉了满满一坛酒,二柱子早已经是醉的不省人事,胡一鸣把他抱进了屋,放倒床上,这活儿可不轻松,二柱子本就高了胡一鸣半头,更不知吃的什么身强体壮的,可把胡一鸣这一世略显单薄的身体累个够呛。随意收拾了下,朝着二柱子说的自己的‘家’走去。
这个新家在村末,一样的简陋泥土搭建,只是狭小的院子里搁置着一座打铁台,一个泥土搭造的的火炉,院子挺干净,二柱子所言不虚,推开破败摇晃的竹门,一张竹床一张竹椅一张竹桌,墙角堆着几把打磨好的农具,墙上挂着一把看着锈迹斑斑的短剑,除此之外再无别物。“有点寒酸啊。”胡一鸣虽然已经想到,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无语了,前世的老爹虽然并无多大作为,可好歹也勤勤恳恳的工作,置了不少的家业,在小镇上也算滋润了。可这世的老爹就给自己留这么点家当,想了想又有些自嘲了,自己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还嫌这嫌那的,有一瓦遮头就算不错了。
胡一鸣上前取下那锈迹斑斑的短剑,心道这剑怕是砍柴都砍不了了吧,‘蹭’地一声拔出短剑,短剑拿在手上‘嗡嗡’的发出轻鸣,胡一鸣不懂刀剑,前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冷兵器,拿在手上正准备仔细观摩一番,突然觉得四周似乎空气都冷了几度,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无数的无面士兵嘶吼着,咆哮着朝自己冲了过来,画面一转,又是无数的神仙鬼怪,满目狰狞的瞪着自己。胡一鸣吓得连忙丢掉短剑,眼前的幻觉一下子都消失了,“MD,见鬼了?”
胡一鸣好歹二十一世纪的无为青年,怎么会相信这么神鬼,不服气的弯腰捡起,随即又像是捡到个烧红的铁块赶紧扔掉,周而复始了几次之后,才重新握在手里,“一把破剑也来吓我,真当爷们是吓大的么?”
只是这次再没有什么无脸士兵,没有神魔鬼怪,翻转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把铁锈满满的破剑,两侧剑刃甚至有不少细小的刀口,胡一鸣找到剑鞘,正准备插回去,忽的又感受到一丝异样从手中传来,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感受到的是一丝丝愉悦,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胡一鸣正要仔细揣摩,那一丝感觉又突然消失了。
胡一鸣隐隐有些怅然若失,不明所以的将剑插回了剑鞘,放回墙上。走到床边一头倒下,酒精这会也开始上了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胡一鸣梦到了前世的父母,两人再无隔阂,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微笑,慈祥平和,媳妇似乎换了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牵着小丫头的手,轻声说着什么,指了指胡一鸣,小丫头被逗的哈哈大笑,胡一鸣被家人们感染,伸手向小丫头抱去,小丫头嫌弃的躲进媳妇的怀抱,又逗的父母媳妇开怀大笑。真好,胡一鸣想到。只是突然的,当胡一鸣看向自己的双手时,尽然发现自己的血管似乎都透明了,伸出抱向小丫头的手竟然像是影像,还晃了晃,胡一鸣跑到小丫头身边,伸手抱住小丫头的时候,竟然从小丫头的身体中穿了过去。“不。”胡一鸣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疯了似的抱向媳妇,母亲,父亲,可惜无一例外都是穿了过去,胡一鸣泪流满面,仍然不放弃,对着家人大声的说着‘是我啊,我是明明,小雨,是爸爸啊,媳妇,是我啊,爸,妈,是我啊……
只是家人们似乎置若罔闻,仍然笑嘻嘻的交谈着,胡一鸣转过身,看的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面站着另外一个胡一鸣,冲着小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燕子似的飞奔过去投入假爸爸的怀抱,胡一鸣站在一旁,冷汗直流,看着眼前的‘四人’温馨和谐的景象,欲哭无泪。那‘假’胡一鸣朝着胡一鸣冷冷的笑了笑,胡一鸣感到呼吸急促,眼前的景象也摇摇欲坠,放佛即将破碎的镜子,四分五裂。
“啊,不……简陋的的土房里传来胡一鸣伤心欲绝的低吼声,胡一鸣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眼睛睁开,却黯淡无神,若是有人看到,定以为此人已然是神志不清,去日无多。
墙上那短剑,轻轻颤抖着,若有若无的剑吟,宛如龙腾虎啸,床上的胡一鸣这才渐渐安静,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