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庄’内,冰儿已经睡下。杨英翔来到焦大夫的药房,焦大夫正在煎药。他见杨英翔来了,便道:“再等等,差不多半个时辰药就煎好了。”
杨英翔看了看他的药房,在窑炉旁边还有一个药锅,而且已经只剩了药渣。他好奇道:“庄中谁病了,这是谁的药,这么早就煎好了?”
焦大夫看了看他道:“还能是谁,你夫人呢。”
杨英翔大惊:“什么?冰儿病了?”
“别紧张,没病。”焦大夫赶紧说道。
“那她为什么喝药?”杨英翔很是担心。
焦大夫似乎是说漏了嘴,他赶紧转动眼珠补救:“女人嘛,本就心思重,你这几日要死要活的,大夫人自然是被你吓得身心受累,这谁看不出来,人都瘦了一圈,我便给她熬了点安神的药养养身子。”焦大夫不敢看杨英翔,生怕被他识破到时说露馅就不好了。
杨英翔有些自责道:“是我不好,都没有注意她的变化。”
这时窗台边飞来一只斑点信鸽。杨英翔对这只信鸽再熟悉不过,此时他脸上的愁云立马消散,他赶紧取下信鸽脚上的纸桶,拆开纸条。
焦大夫道:“叫你不要急,你看,这不就有消息了嘛。”
只见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安’字,但这个字却足矣让杨英翔悬着的心放下。
焦大夫见杨英翔脸上神情也已猜出一二,他又道:“你到这来有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看药煎好了没有吧?”
杨英翔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道:“确是有事找您,我是想问,当年英奇出生的事,我记得当时英奇刚出生……”他没说完就被焦大夫打断了:“哎呦我尿急,你自己看着药炉点,我先去方便一下。”说着把扇子塞到杨英翔手里就跑了出去。
杨英翔没反应过来焦大夫已经跑没影了。不过这更坚定了杨英翔的怀疑,杨英奇出生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焦大夫不会如此逃避。
‘醉仙楼’里,客人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杨英奇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了好几坛的酒。虽然在杨英天婚礼当日也有酒喝,但这‘神仙醉’却真如那小斯所说当真是酒中极品,入喉甘甜,让人直想一醉方休。这些天来,杨英奇没有一天过得是舒心的,现下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想见的不想见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如今也算是无牵无挂一身轻,想想这些天来所经历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现在梦醒了,他反倒觉得失落,他更失落的是今后该何去何从,此时心中思绪万千。
杨老夫人见杨英奇如此,她心里确是心疼不已,她不敢想象杨英奇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她知道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没有资格劝杨英奇少喝点,甚至没有资格关心他,因为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不多时杨英奇就喝醉了,桌上的菜他一动都没有动,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应该是醉过去了。杨老夫人有些为难,睡在这里怎么行。这时唐掌柜过来了,唐掌柜道:“妹子不必着急,小店后院有客房,今晚你们就在小店歇下就是了。”
杨老夫人甚是欣慰:“多谢大哥,给大哥添麻烦了。”
唐掌柜道:“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说着他便帮杨老夫人将杨英奇扶下楼梯,来到了后院客房。
此时杨英天从外头进了‘醉仙楼’,他来到二楼杨英奇两人的饭桌旁,看着一口未动的饭菜和桌上七倒八歪的酒坛心中五味杂陈,他逼迫自己必须要想到办法把杨英奇留在‘义云庄’,不能再让他四处漂泊。
客房里杨英奇满脸酒气已经沉沉睡去,杨老夫人温柔地帮他盖好被子,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杨老夫人紧握着杨英奇的手,眼中泪水泛光,这是她这些天开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杨英奇,她很珍惜,因为对她来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她轻轻抚摸着杨英奇通红的脸颊,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在心里默念:“我可怜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娘也不想让你这么痛苦的活着,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看到你痛苦娘的心也很痛,娘多想替你受着,可娘还要顾及你爹,你的哥哥和整个‘义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