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一头雾水:“……”
您在说什么屁话。
“殿下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赵景平定定的看着她,满脸纠结。
“我是说,你若喜欢端王世子……现在我是帮不了你,但等我功成那一日,自然能成全你,让你做他的正妃。”
香草愕然:“殿下怎会觉得我喜欢端王世子?”
赵景平脸色一滞,讶然道:“你不喜欢?可我见你一直看他…………”
香草心头一跳,慌乱的瞄了几眼周围,小声道:
“殿下多心了,奴婢看端王世子,却不是因为喜欢他,此事说来话长,回去再说。”
香草为杜绝他胡乱猜测,拖着他往回走,转过回廊,迎面撞上赵景行。
夜风吹过,赵景平尴尬的抿着唇,自己方才编排过人家的闲话,转眼就见到了正主。
“呵呵,世子也来吹风。”
赵景行笑着颔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见过四殿下。”
赵景平嘿嘿笑了两声,试探道:
“世子出来多久了?”
赵景行的目光落在他与香草挨在一起的手上,淡然道:“刚出来。”
赵景平长舒一口气,撵着香草往回走4,两人自己打斗没注意到的亲密。被赵景行尽收眼底,赵景行笑着摇了摇头。
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玉衔哥哥。”
傅莹莹款款上前,对赵景行盈盈下拜。
“见过世子。”
赵景行敛了笑容,还了一礼。
“傅姑娘不必多礼,外面风大,在下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
赵景行说罢,退了两步拉开与傅莹莹的距离。傅莹莹眼里的失意一闪而过,再次出声叫住了赵景行。
“玉衔哥哥连与我说句话都不肯了吗?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惹得玉衔哥哥如此厌烦?”
赵景行顿住,回头看她,认真道:“傅姑娘请自重,你与安王很快就要完婚了,在下与傅姑娘也不算相熟,实在无话可说。”
傅莹莹眼里涌上了泪花,声音带着颤意:“玉衔哥哥,在你眼里,我就是不自重的人吗?”
赵景行不欲同她多加分辨,抬脚就走,傅傅莹莹三两步上前,从后面保住了赵景行的腰,哭道:“玉衔哥哥,我本想做一个好女儿,为了延续家族的荣光嫁与安王为妃,可看见你,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忽略自己的情感,做一个无欲无求,眼中只有权势的傀儡。玉衔哥哥,你带我走吧,我能放下这京城的荣华富贵,与玉衔哥哥去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对平凡夫妻。”
赵景行冷冷的掰开她的手,警惕的站得远了些。
“傅姑娘,你马上就要是安王妃了,将来前途无量,富贵滔天,何必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往后,你我不必再见了,免得徒惹是非。”
傅莹莹看着被赵景行强行分开的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方才四殿下身边的宫女说想做你的正妃,我看她确实有几分姿色,难道玉衔哥哥动了心?只是,她虽然还四殿下的贴身宫女,却也只是个宫女,做你的正妃实在勉强,你要是喜欢,我愿意替你回了皇后娘娘,将她赐给你做侍妾。”
赵景行脸色“倏”的冷下来。
“那不过是四殿下与他身边的宫女玩笑而已,与我有何干系,傅姑娘,你与安王的婚期就要到了,还望你不要多生事端,安心备嫁才是。”
宴席之上,安王的侍卫附在安王耳边低语了几句,安王面不改色,手上的酒杯却变了形,语气阴沉:“我知道了,下去吧!”
元宵之夜,宫里的歌舞升平只是小闹,真正热闹的还是民间的灯会,每村每寨都挂上了形状各异的彩灯庆贺。
杨沅清磨不过骆良兄弟两,在骆良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上了街,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杨沅清和骆良兄弟很快就被人流冲散。杨沅清到处寻找着骆良兄弟的身影,可无奈两人的打扮太过寻常,挤在人群中就泯于众人,根本无迹可寻。杨沅清找不到人,便自己去看灯。前方不远处,又一个猜灯谜的摊子,周围围满了人,不时传来喝彩之声,甚是热闹。杨沅清远远的就看上了顶端的那个七彩宝塔灯,抬脚往那边挤,好不容易挤进去,杨沅清又犯了难。凭自己的肚子里这半点墨水,实在不是能拿到头彩的样子。
正在思量间,摊子周围又传来一阵欢呼。
“顾公子文采,这都能猜得出来!”
“公子加油啊,马上就能拿到头彩了。”
杨沅清环视了周围一眼,见周围出了给那位顾公子加油打气的人,除了年轻的公子,还有许多姑娘们满脸通红,面带桃花的看着他。再看高台之上,那位顾公子一身华服,面带笑容看着下方。
“先生,灯会的规矩,闯过十关就可以拿到头彩,如今本公子已经闯过了久关,离头彩只有一步之遥,请先生出题。”
守关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被顾生挑衅也不着恼,反而是抚着胡须笑道。
“顾公子英雄出少年,老夫甚是欣慰,按照规矩,前九关的谜面都是提前出好,任由大家闯关,而这第十关的谜面,则是由老夫临时出题。第十关的难度,与前九关比起来更甚,若是赢了,出了拿到其他的先前九关的奖品,还能拿到今日的头彩七彩塔灯。可若是第十关闯不过,先前的奖品也没了,公子准备好了吗?”
顾生毫无退意,往前一站,挺了挺胸膛:“先生出题吧!”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
杨沅清对此不敢兴趣,转头去找穿梭在客人之间的小二打听规则。
“小二哥,是不是我没闯过一关,就能拿到相应的奖品?”
小二手上捧着客人解的谜底去找守关人,闻言伶俐的答道:“姑娘说得不错,左边的灯资质寻常,右边略胜一筹。是以,左边的灯是一个谜底一个奖品,而右边的则是解完一关的谜底,可以在那一关任选一个。”
杨沅清顺着小二的指引看过去,确实是右边的灯更好看,杨沅清与小二道过谢,抬脚往右边去。右边的谜面都是写在红纸上挂着,看那些谜面,好像也不是很难,杨沅清跃跃欲试,再次拦住小二。
“这位小哥,敢问这猜谜的规矩,一关有多少题?”
小二态度和煦,语气明快。
“姑娘要猜谜吗?咱们谜题的数量与难度都是随着关数的上升而上升的,一般第一关是十题,第二关是十五题,第三关是二十题,以此类推,姑娘可要试试,小的替你去取笔墨。”
杨沅清看着一排排彩灯,移不开眼。
“敢问小二哥,猜谜语有什么条件吗?”
小二见杨沅清动了心思,笑容越加热情。
“猜灯谜不要钱,但是有笔墨要出一两银子。”
杨沅清如今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还要负担几个人的生活,花一两银子去猜灯谜实在奢侈,可杨沅清玩心大起,还是毫不犹豫的掏了银子。小二收了银子,给杨沅清上了纸笔,杨沅清将东西摆上,一口气取了十个谜语,一个个的解过去。
“一口咬掉牛尾巴。”
杨沅清略加思索,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告”字。
“圆寂。--坐以待毙。”
“久雨初晴。——昨。”
杨沅清水平有限,慢慢的解过去,十个初级的谜题还未解出来,那边的顾生已经解完了十个高级谜题,摘下了头彩,拿到了放在高出的那只七彩塔灯。
历城的灯会举办了多年,每年的头彩都是由顾生包揽的,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顾生让下人提着硕大的灯走下高台,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顾生一过,立马又聚拢过来,不远不近的跟着顾生。
这厢的杨沅清还在为一个简单的字谜抓耳挠腮,一个巨大的花灯就放在了面前。
随后,一只修长的手就从她面前抽出了她写了三个谜底的纸,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看姑娘为了这灯实在努力,既然合了我的眼缘,这盏七彩塔灯就送给姑娘吧,算是结个善缘。”
顾生话毕,引得围观群众连连惊呼。
“顾公子费尽心力拿到的灯,这就转手送给了素未谋面过的姑娘,实在慷慨。”
“不过看这姑娘姿色上乘,若是我,我也愿意送给她。”
围观的人讨论的话题渐渐歪了去。
“你愿意送,怎么不把手头的那盏送给她?”
被点到的人宝贝的将灯往后藏了藏:“这灯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拿到的,我可没有顾公子豪爽,再说,如今她有了那七彩塔灯,又如何看得上我这个兔子灯。”
众人哄堂大笑。
杨沅清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面前的灯。
她确实喜欢这灯,可不是自己凭自己拿到的,杨沅清就不能要。
“多谢公子好意,在下虽然笨拙,可什么能力拿什么样的灯,这灯是公子拿到的,与我无关,我拿了实在不像样公子还是将灯送给真正喜欢的人吧!”
杨沅清拒绝的话说出口,周围又是一片吸气声。
“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啊,连顾公子都能拒绝。”是
“我看着姑娘眼生得很,恐怕不是历城本地人,不知道顾公子的身份,拒绝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生也是一愣,转而又笑道:“我看姑娘实在喜欢,方才过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这塔灯看,在下不才,拿了这塔灯赠与姑娘,希望能搏姑娘一笑。”
杨沅清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一个分寸。若是有分寸的人,在自己委婉拒绝的时候就该识趣的把东西收回,而不是一再强求,此时他看着是热情,实则是在变相的逼她。
经这么一闹,杨沅清也没了猜灯谜的心思,起身推开顾生的灯,冲他失了一礼,轻声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公子盛情小女子承受不起,这就告辞了。”
杨沅清不待顾生反应,扬长而去。顾生伸出去扶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在杨沅清的动作下一顿,立时就愣在了原地。旁观人的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真的拒绝了顾公子。”
“是啊,原以为她只是欲擒故纵,没想到竟然真的拒绝了,实在让人惊讶。”
“说起来这顾公子也实在张扬,这今年来一个人包揽了头筹,在这历城之中,好没人拒绝过他,这姑娘倒也有几分胆气。”
顾生听着众人议论,恍若未闻,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倒是我唐突了这位姑娘,既然如此,这灯便带回去吧。”
顾生发话,很快就有下人将放在桌上的灯挪走,顾生将杨沅清未带走的谜底好生收起,离开了猜谜的地方。
杨沅清挤出人群,倍感遗憾。那盏七彩塔灯,之所以能成为头彩,自然是有它的出众之处的,杨沅清也确实喜欢。可喜欢归喜欢,杨沅清也明白靠自己这点子文采,就算是凭上这条老命,也拿不到。自己去猜灯谜,也只是想随便挑几盏小的把玩,没想到一关都还没过,顾生就将塔灯送到自己面前来。
近看之下,那塔灯更加流光溢彩,灯上的雕花图案都一清二楚,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再心动,杨沅清也不会因为一盏灯就失了理智。
那顾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通身的气度,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今日她若接了灯,往后便再不会得安宁。
为了一盏灯惹上无尽的麻烦实在不值,杨沅清只能忍痛割爱,以求安生。
眼看着时辰不早,杨沅清也预备走打道回府,离开了闹市区,杨沅清就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两个人,从对方的脚步声判断不是什么高手,应该不会是禁军的人。
先前为了避人耳目,她出门一直是男子扮相,后来骆良觉得,男扮女装容易出错,万一被人认出来,反倒是欲盖弥彰,容易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