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审讯室。
嫌疑人的眼神出现了少许的飘忽,审讯员紧逼而问。
“你想获得自由的,我知道,谁不想要自由呢?”审讯员敲了敲桌子,哒哒两声。在之前的审讯过程中,每当审讯员观察到嫌疑人对他说的话有所反应的时候,他便会不经意地敲两下桌子,以此在嫌疑人的思维中把动情与敲两下桌子这个动作产生关联。
此时,嫌疑人抬起了头,第一次望向审讯员。从步入这个房间开始到现在,嫌疑人就只是一直低头,望着冰冷的地面。两人四眼相对,审讯员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毫不畏惧嫌疑人那空洞又恐怖的眼神。
“呵……”嫌疑人冷哼一声,音色沙哑,却比外面的空气更加冰冷。
让嫌疑人开口说话,这算是审讯员暂时的胜利,“你们本身是善良的,是谁逼你们去做这些你们本不会做的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得多。”
嫌疑人陷入沉思,其实他一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任何办法靠自己来挣脱这个枷锁。而可怕的是,正因为是被捕,才有了重新获得自由的机会,这是多么的讽刺。
嫌疑人突然张开口,嘴张到一半,静止在那里,半张的嘴巴逐渐变成一长条的笑容。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想明白了什么,无论审讯员再说什么,他都不做声,面无表情。
二号审讯室。
二号审讯室的嫌疑人从开始到现在就一动不动,头平视,眼睛向下望着桌面,丝毫不受审讯员的话语所影响。
但对于这名嫌疑犯,审讯员还有未打出的牌,他打算将这个当作王牌,“看来,这个话题你不想和我谈论,那么……我就和你谈谈另外一个话题吧。”
嫌疑人依旧保持着他原来的状态,他打算无论审讯员对他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做任何的回答,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张王牌。
“你死去的两个伙伴,那个年轻的女性,是你的什么人。”审讯员冷冰冰的回答道。
嫌疑人没有察觉到的是,他的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一下,他身体虽然没有丝毫移动,但他的毛孔微微的立了起来,他感到自己全身一阵发麻。这一切,没有逃过审讯员的眼睛。
“她的尸体现在躺在我们的解剖室,我们会对你伙伴的尸体进行解剖。”
审讯员说的是实话,解剖他们的尸体是为了研究清楚他们的来历,从他们身上或者能够查到更多的线索,甚至说他们所获取的信息可能就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藏在他们的身上。
根据部队长的安排,这句话是针对二号审讯室的嫌疑犯的,据狼群分析,他是这个小队中的领导者,应该是这个团队中最难开口的,而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他重要的人,极有可能是击溃他心灵防线的线索。
部队长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女人确实他重要的人。审讯员可以看到,一动不动的他,眼睛中明显比之前湿润透亮,强忍泪水让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不知道你们的族人是否有特殊的葬礼。如果有,你不妨告诉我们,我们只是对事情的是非作区别,而对死去的个人,我们都会平等对待。”
嫌疑人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隐隐约约听到审讯员的话,他知道审讯员也许是在说实话,但是他亦明白他是在对自己示好,为的是自己开口,说出背后的真相。他的内心早已泪如雨下,但内心理智的一面又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审讯室。
接下来,审讯员一连串的陈述让他的心情不断地波动,但他的嘴始终没有透露一个字。一号审讯室,二号审讯室的审讯员一连串的技巧之下,两人依旧不为所动,直到天即将亮起。审讯员回到了观察室,与部队长商量策略。
观察室。
“失败了,本想在五级审讯之前让他们说话,最好是获得有用的信息,呵……真的没有这么容易,准备开始五级审讯!”
白罗国的审讯分十级,刚刚所进行的便是一级审讯,以对话的方式,最直接有效而非暴力的方式获得有效的信息,而从五级开始,便是以暴力的方式进行逼供。十级则是部队长亲自进行,以摧毁意志的方式对嫌疑人的精神进行折磨,这个时候再向往生存的人都想求一死。
一番讨论后,审讯员对部队长简单敬礼后,再次回到审讯室,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多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皮衣。一走进审讯室,审讯员没有对嫌疑犯说一句话,径直走到窗的位置,先是扑灭了给人带来温暖的火把,一瞬间房间黑暗了许多,像是生命的光源被熄灭了。咯吱咯吱,审讯员扭动窗口的旋把,砰的一声,窗口打开了,带着冰沙的寒风刮过皮肤,让本身就刺骨的风更强烈一些。
白罗国的气温确实是低得可怕,十秒不到,整个房间就变成了一个冰室。就算嫌疑人再冷静,再无惧生死,寒风依旧让他们的身体剧烈的震动,牙齿也冻得咯咯响。审讯员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嫌疑人,刚才还有些许骄傲气焰的嫌疑人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羔羊,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假象从此刻开始,一去不返了。
部队长看着两人的表情,一人嘴角上扬,用苦笑来掩盖崩溃。而作为四人中领导的嫌疑人则表现出一种痛苦之下的强作淡定。部队长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需要到五级以上的审讯,总是要他熬上几日几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