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蔻青状似不经意的加了那么一句:“幸好不是正妃,不然母家出了这等奇耻大辱,六皇子说不定还得怪罪下来呢。”
苏锦心脸色气得发青,斜睨了胡姨娘一眼,又看那揽月乖巧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冷哼道:“倒是会说,陆姨娘头七将将过了,老一辈人都说,家里小孩子容易被勾了魂去,揽月年纪还小,若是陆姨娘思念她,说不准就带了去了。”
“你这话是甚意思!”胡姨娘当即就变了脸:“是在诅咒揽月吗?你与她身份地位并无分别,怎地就敢如此的作践她!”
“我只是这么一说,胡姨娘姑且一听。”苏锦心笑容恶毒,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揽月。
揽月本就年纪小,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忍了又忍还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我今日里就要教训教训你怎地做人!”胡姨娘气急了,挽起袖子扬手就要打下去。
“哎……”苏蔻青抓住了胡姨娘的手臂,好言相劝:“佛门清净之地,胡姨娘莫要动气,若是冲撞了佛祖可不好,揽月得了庇护,自不会有事。”
胡姨娘被这么一阻拦,清醒了几分,若是今日里真与苏锦心动了手,到侯爷那里一定不好解释。
如此想着,她恨恨的瞪了苏锦心一眼。
苏蔻青挡在胡姨娘身前,开口道:“大姐姐,这次是看在你有口无心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我定会禀报父亲,问问他可愿让自己女儿被咒。”
说完,也不再理苏锦心,只跟随在苏蔻青的身边。
长生殿内已然供起了长香,苏蔻青诚心礼佛,祭拜着自己的母亲。
苏锦心也不提再立排位的事情,先行回了侯府。
胡姨娘有心,也给牌位供了柱香。
祭拜完毕,刚回到侯府,脚步还未曾落稳,就有小厮前来,说镇北侯传唤苏蔻青前去书房。
苏蔻青虽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到了书房之后,就见镇北侯还算是和颜悦色饿的说道:“你母亲去世已久,家中已经很久没有主母,现下你们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说出去没人教导,也不算是好听的事儿。”
“父亲这是何意?”苏蔻青疑惑,虽说父亲薄情,但从没有露出要续弦的意思。
“如此,为父给你们请了位教导嬷嬷。”镇北侯说着,一挥手,在屏风后等候许久的教导嬷嬷走了出来,给苏蔻青见了一礼。
“父亲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女儿没什么好说的。”苏蔻青淡淡的,教导嬷嬷请便请了。
“好。”镇北侯还算是满意,至少苏蔻青没有再反对。
那教导嬷嬷看着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虽说已然有了老态,但已久清爽利索,也不算看着厌烦。
只是……
苏蔻青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对这个人有些记忆。
正想着仔细寻思,一股子剧烈的头痛就让她险些痛呼出声。
“女儿知道了,那女儿先告退。”苏蔻青白了脸,匆匆行礼,也不管别的,踉跄着脚步离开了。
回到房间,缓和好久,疼痛才渐渐散去,但那熟悉感依旧让她纳闷。
左思右想,也就只有一人能帮的上忙,苏蔻青将自己的疑惑写下,飞鸽传书给了司祁衍。
将将入夜,苏蔻青就收到了回信,看见消息内容的时候,她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果然,那安嬷嬷,是司玉彻派来的人!
司祁衍传信中言辞恳切,询问苏蔻青是否需要帮助,思量过后,苏蔻青还是将回信写下,拒绝了司祁衍,她倒要看看,那安嬷嬷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蔻青就被吵醒了,安嬷嬷已然站在门外,不顾汀兰阻止,一个劲儿的叫门。
“怎地这么早?”苏蔻青简单收拾就出了门,冷言道。
“今日里就要开始教习,二小姐还是不要惫懒。”安嬷嬷还算恭敬。
等洗漱完毕,到了正堂,苏蔻青发现苏锦心竟已然等在堂中,镇北侯也高坐主位,一语不发的盯着她们。
“女子,行走坐立,都要有规矩,若想要仪态万千,便是更要注重。”安嬷嬷说着,指了指椅子:“两位小姐,都坐罢。”
苏锦心盈盈一笑,拎着裙摆坐下,背脊挺直,确实是落落大方。
“不错。”安嬷嬷微笑点头,又对苏蔻青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蔻青自小是被母亲带大,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举手投足皆是优雅。
安嬷嬷却皱眉:“二小姐这仪态,真不知从前是如何被教导的,这双手怎地能放在膝上呢?”
苏蔻青有瞬间诧异,随后笑出声:“嬷嬷,这是我母亲亲自教授于我,我母亲名门望族,自小礼仪教导,她会有错?”
“这……”安嬷嬷脸色变了变,偷偷去瞅镇北侯。
镇北侯黝黑面容上带了几许追忆,随后醒悟过来,起身走到苏蔻青身边,轻拍她的肩膀:“你做的不错,是有你母亲几分风采。”
此话一出,不单是安嬷嬷,就连苏锦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今儿个这教习,也就草草结束。
还未等离开正堂,翠竹姑姑便急匆匆的前来,她是老祖宗的贴身大丫鬟,在府中地位也是不低。
“侯爷,老夫人急发风寒,已然起不来床,府医轮番诊断,都束手无策,想起二小姐精通医理,特来请了她去看看。”翠竹言语间都带哭腔。
“什么?”苏蔻青大惊失色,也顾不上等镇北侯发话,拽了翠竹就走:“快带我去看老祖宗。”
到了房内,老祖宗已然起不来床,脸烧的通红,神智都有些模糊。
苏蔻青连忙诊脉,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在脉相上找不出任何端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都内,风寒迅速蔓延,小半人都染上了疾病。
世家子弟皆知晓苏蔻青医术高明,甚至让太后都青睐有加,一时间,那请帖几乎要堆成山。
这场风寒来的奇怪,老祖宗情况也不见好,苏蔻青心急如焚,若是能见了更多的病例说不定就能找出治疗的方法,她一一都应了下来,一趟趟跑的精疲力竭也不肯放弃。
直到入夜,苏蔻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忽而马车一阵晃动,再回过神,身边就多了一人。
司祁衍面色很是凝重。
“你来做甚?”苏蔻青疲倦至极,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来找你,只一件事,将红卿对你的保护,公之于众,如何?”司祁衍很是担心。
“不必了吧……”苏蔻青摇头。
“这次必得听我的。”司祁衍斩钉截铁,不给拒绝的余地。
他实在是担心,红卿回禀,在苏蔻青的身边,有人盯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不利于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