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清晨,杭州城北,运河码头,正上演一场人数庞大的送行。
唐皮日休曾有诗说: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对于京杭大运河的价值,唐人在若干年前就给予了高度评价。它给沿线人民带来了生活便利,流淌的是无限生机。对因河而兴的杭州而言,运河是当之无愧的交通大动脉。
在这赫赫有名的“黄金水道”上,有“千艘万舳”驶过。来自天南地北的船只,不仅沟通了货物与人员,更为杭州带来了数不尽的富贵繁华。
今日是童贯启程返京的日子。送行的杭州大小官员眼睛里露出依依不舍之意,心里恐怕巴不得这童贯早日上船滚蛋,最好是再也不回来了。好在是马上就要熬出头,这混世魔王终于要走人了。
和杭州众官员不同的是,蔡悠是真的舍不得童贯离开。一方面当然是有这个大靠山在杭州,自己办起事来顺风顺水如臂指使;另一方面是真和童贯处出了感情。童贯性情豪爽,对蔡悠有求必应,对他的宠爱那是没得说的,比亲爹要强得多。
童贯自然也舍不得蔡悠,他是宦官出生,自然无后,早把蔡悠当作了亲生儿子。再加上蔡悠虽然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也经常找他办事,但给他带来的回报却远远超出了索取。
人有生离死别,而这个年代的离别竟是如此的沉重。爷俩相对欲泣,饶是童贯堂堂八尺武将,也是虎目含泪,不由得把蔡悠一把揽入怀中,道:“皇命不可违,为父必须按时回京,就不能为你亲贺诞辰了。贺礼早已备在府中大堂,吾儿自取之。”又道:“为父回京之后,会尽快运作你父亲蔡京回京之事,到时你便也可以回到汴京,和为父早日团聚了。”蔡悠眼含热泪,连连点头。
蔡京远远在一旁看着,心里翻腾起层层醋意。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不散的送别。童贯终于还是上船走了。此去汴京水路迢迢,估计要走二十多天。
送走童贯后,蔡悠带娟儿和王寅、蔡九直驱童贯府邸,这宅子现在是他的了。
到得大堂,见得一排排箱子摆在堂上,点了点,有十二口之多。蔡悠拿出童贯留下的一串钥匙,一个个打开,只见金光银光一片闪烁,竟然半数都是金银。最后点了点,六口箱子装着金银珠宝,四口箱子装着各类书籍,余下两口箱子装着字画古玩等物。
蔡悠张大了嘴,这贺礼也太重了吧!却明白这是童贯在表达心意,他唯有坦然受之。否则唧唧歪歪,童贯反而不喜。
当场任命蔡九做了府里管家,主管府里诸事,童贯留下的仆役尽数归他掌管,并负责清点财物,造册保管。
然后便带着娟儿,巡视起府邸来。虽然他来过不少次,但没有完完整整的逛过一次。
完完整整逛下来一趟,蔡悠发现自己居然腿都有点痛了。这府邸也太大了,比蔡府还要大许多,足可以建两三个高尔夫球场了。蔡悠不由得心想要是在前世的杭州,如果拥有这么一套房子的话,那价值不得过百亿啊?
这么大的院子,自己一个人住也太空旷了。只有把蔡府小院子里的人都搬过来,才能热闹一点。于是吩咐蔡九亲自带人回去,接母亲及小院子里众人来住。他本想自己回去接的,这不是腿走痛了吗?
娟儿也走累了,主仆二人便坐下休息。蔡悠便跟娟儿说起对这院子进行改造的想法,让娟儿帮着参详。
首先,淋浴是肯定要有的,还要多建几个浴室。
其次,得弄个健身室。
再次,乒乓球室本来就有了,得加个羽毛球室,还有桌球室。
篮球场就先不建了。等自己长大点再说。游泳馆也先不建,太费劲,现在没那精力。主要是不知道还能在杭州待多久,别等刚建好就要离开了,太不划算。
说着说着,一阵困意袭来,蔡悠趴桌子上睡着了。
待醒来时却见躺在了床上,娟儿在一旁抱着他睡得正香,他正躺在娟儿怀里呢。蔡悠爬起身,看她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模样可爱极了,不由得低身亲吻了她的嘴唇一下,娟儿猛然醒了,见他正亲自己,便笑道:“郎君就喜欢胡闹,方才郎君睡着了,好不容易把郎君抱上床来,却抱着不让我走,还尽往我怀里拱,现在却又来亲我。”说着便也亲了他一下。蔡悠见状,便抱着她脑袋,向她嘴唇亲去,吻上嘴唇,这次却不肯放了,还伸出舌头在娟儿嘴里搅动,娟儿便任他施为。良久分开,娟儿红着脸笑斥道:“郎君真是爱胡闹!看我不告诉夫人去。”便下床去了。蔡悠哈哈大笑。
于是便下床,到外面寻到了娟儿,带她到乒乓球室打球。蔡悠过几天便年满四岁,却大约有前世六岁孩童那么高了,而六岁正是蔡悠前世开始练习乒乓球的年纪。
娟儿还是第一次打乒乓球,只会挑高球,自然不是蔡悠对手。但随着越来越熟练,慢慢也会学会和蔡悠展开对攻了。蔡悠为了练她,便给她喂球,娟儿打得越来越顺手,颇有成就感。
正练球时,张氏到了。
张氏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被这府邸之大震住了,婵儿自然也是深感震慑,蔡悠便陪着她们又逛了一圈。终于逛完时腿又痛了,便让张氏坐着,他则坐在张氏腿上,钻她怀里撒娇。张氏便摸着他脑袋笑道:“你过几天就四岁了,自己都已经开府做主人了,还这么扮小。”蔡悠不答,只是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
娟儿在一旁笑道:“刚才郎君趴在桌上睡着了,我抱他到床上睡,他却抱着不肯让我走呢!不得已抱着他睡了一觉。”张氏也笑道:“这孩子一向这样,总要人抱着才睡得香。”
娟儿脸上一红,到底还是没有讲出亲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