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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郎护短

前世有句话说的好:“二十一世纪最缺的是人才。”对于刚进入十二世纪初的蔡悠来说,不光是缺人才,连人都缺。

小院子里算上自己一共六个人。两个小丫头年纪小,除了服侍人干点活,别的啥都不会。

厨子叫蔡石,四十余岁,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饭菜烧得还凑合,就是不知道变通,连做顿猪肉都不肯。

护院兼管院叫蔡九,五十出头,一天到晚蔫蔫的,一双眼睛浑浊无神,也看不出什么高手风范来。平日里主要就是去府里领东西。名为护院,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歪在院门口的亭子里打盹。至于说管理院子,压根就没见他吩咐过谁做事,蔡悠心想这也算是无为而治了。

最后一个母亲张氏,一颗心全系在蔡悠身上。只要蔡悠在院子里,她的眼睛就围着他转,那眼神里的宠溺有时候让蔡悠感觉自己都要被化掉似的。但没读过书,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出门,更是帮不上忙。

只剩下蔡悠自己,三岁多的小屁孩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去童贯府里都要那边派人接送,除此之外连出蔡府都困难。蔡悠觉得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一个靠谱的保镖,不说一个打一百个,至少要能打两三个壮汉才行,自己才好放心出门。而且这保镖得对自己言听计从,别自己干点什么事都要横加阻拦。蔡悠不由得怀念前世当高管的日子来了,自己坐在那里发一句话,下面就有人去办,就算跑断腿都要办得妥妥帖帖,不然他考核时稍微严点松点,就是一笔不小数目的钞票出入。

有权就是好啊!难怪蔡京一门心思想进朝当宰执呢。自己才三岁多,都想迫不及待要掌权了,当然,他的要求不高,要一名贴身的靠谱保镖,再来几名办事得力的手下就行。

保镖和手下没盼来,却碰上了一场冲突,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这天蔡悠正在学堂如往日一般和夫子做例行问答时,学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只听有人在大声斥骂,闹哄哄的一阵后,有个声音哭起来,听起来像是娟儿的声音。蔡悠连忙向夫子行礼请假,待夫子点头同意后赶紧往外走。

出得门来,看见堂外不远处围了一堆人,蔡悠从人群里钻过去,只见娟儿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左边脸上红肿一片,旁边叉腰站着一中年女子指着娟儿正骂骂咧咧,服侍老五的书童蔡喜面有得色站在一旁。

蔡悠面沉如水,快步走过去将娟儿扶起来,娟儿见郎君到来,哭得更伤心了。蔡悠在她耳边低声劝慰几句,接着又嘱咐她几句。娟儿便止住哭声频频点头,随即挤出人群而去。

蔡悠这才转过身来,面向那中年女子。蔡喜见蔡悠到来,正在偷偷往外溜走,蔡悠视而不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蔡悠不认识这女子,但见方才蔡喜和她站在一起,心下自有猜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平声静气发问道:“不知你是何人?为何教训我侍女?”

那女子见蔡悠出现,起初稍显慌乱,但想起蔡喜对他说过的话,便把脖子一直,道:“她侮辱我家主子,我自然要教训他。”

蔡悠明知故问:“谁是你家主子?她又如何侮辱你家主子了?”

那女子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蔡悠倒是心平气和,也不反驳她,只是中间细节细细询问。那女子自然有一番说辞,蔡悠对真相也已了然于胸。

其实就是一桩狗屁倒灶狗拿耗子的事情,无非是在学堂里蔡悠太过显眼,和夫子交流颇多,夫子对他也多有鼓励。老五未免有些嫉妒不满,回家后提了几句。蔡喜作为书童自然看同是侍从的娟儿不爽,特别是对娟儿在学堂外对她自家郎君一幅崇拜的样子看不过眼,心里憋着一口气。便到老五的奶娘李氏面前诬告,说娟儿背地里说他家五郎的坏话。李氏大怒,仗着自己是老五的奶娘,便过来寻娟儿的不是,言语上侮辱过后,还给了娟儿两巴掌。

刚刚问完时,娟儿便带着蔡九和蔡石返回来了。蔡悠刚才嘱咐娟儿把蔡九和蔡石偷偷找来,别让自己母亲知晓。他家院子里就俩男的,现在一起给叫来了。

蔡悠见蔡九和蔡石到来,心下有了谱。便问娟儿道:“刚才那婆娘打了你几下?”娟儿回答说两下。蔡悠便用尽全力一声大喝:“蔡九!”蔡九一激灵,不自觉肃立答道:“到!”

蔡悠指着李氏悠悠道:“她刚才打了娟儿两巴掌,你现在过去打她两巴掌,然后把她送到管家蔡忠那里发落吧!”

蔡九望向蔡悠的眼睛一阵精光掠过即逝,见三岁多的蔡悠迸发出颐指气使上位者的气势,不输成年人,不由心下暗奇。大声回答:“诺!”便上前要动手。

老五早已出来正躲在一旁看戏呢,此时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欲拦住蔡九。

蔡悠眼睛余光早就瞥见了他,岂能让他坏了好事。上前一步拦住老五笑道:“五哥,我有个问题刚想请教你,来,咱们学堂里说。”边说边拉着老五往学堂里走,回头严厉看了蔡九一眼。蔡九再无迟疑,上前蒲扇般的巴掌两下把李氏扇翻在地,牙齿都掉落了两颗。然后也不顾李氏撒泼大哭,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李氏,和蔡石一起往管家蔡忠那里而去。

老五虽然大蔡悠几天,但身子瘦弱,哪能和白白胖胖且最近勤加锻炼的蔡悠抗衡,被蔡悠连拉带拽的拉进学堂里去了。

进了学堂,夫子早让人下课,自己都跑出去看热闹了。蔡悠根本不让老五说话,问道:“五哥,请问《三字经》中‘首孝悌,次见闻’何解?”老五张嘴愕然。

于是蔡悠跟老五如此这般说了一大通,老五听得连连点头。越听到到后面越觉得老六这个人真是不错,平时为人低调,对他颇为礼貌,现在还处处为他着想,比杨姨娘生的四哥强多了。对了,杨姨娘还和自己的母亲不对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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