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蹊心神微动,将《天地鬼符箓》中有关“镇魔”符的记载详细查看,尤其将解除符箓之法默记心中。
请刘一山退后几步,林蹊走到符箓之前。
鬼者,魂魂之力也。人族吸纳天地灵气,修炼成气海,气海流转成为灵力。而人族本身的三魂七魄,在人体内阴阳转化,自成一体。镇魔符取人族之幽精之魂,伏矢、雀阴之魄,以精血为墨书成,主镇压邪魔之威。
林蹊以手指为刃,在眉心一点,将皮肤戳破,取一丝眉间鲜血,于空中书写破符密咒。待血迹首尾相接,图形圆满,林蹊将血咒一拍,血光闪过身前一尺距离,印在镇魔符箓之上。血、符接触,如火入油,焰火升腾,顷刻间符箓化为灰烬。
待符箓灰飞烟灭,林蹊上前轻轻一推,厚重石门左右分开。
“呼!”门后寒气逼人,大门打开后,一股寒冷气流迎面扑来,长明灯的焰火也似冻结一般!
林蹊身上一僵,旋即感到一股暖流从储物袋中银斧处传来。暖流游走全身,林蹊已然无恙。此时,身后传来刘一山痛苦的一声闷哼,林蹊连忙用手扶住刘一山。暖流经林蹊,传递给刘一山,才算于不知不觉中救下二人性命。
门后是一处巨大冰洞,万年不化的寒冰将洞内映出幽蓝颜色。冰洞中央是一根极粗的冰柱,数十根铁链拴住冰柱,另一端牢牢钉在岩石之中。
刘一山与林蹊走进冰洞之中,二人俱是瑟瑟发抖。
此处似乎已是石洞尽头,二人在石洞中耐心寻找,希望可以找到出去的线索。随着二人呼吸,铁链束缚中的冰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融。冰柱融化的水流出七尺距离就又被冰冻起来。二人察觉冰柱的异动,联想起刚才被烧毁的镇魔符箓,心中骇然,各持兵器全神戒备着。
冰柱渐渐变细,铁索开始晃动。一炷香之后,一个淡淡身影从冰柱中逐渐显现。冰层阻隔,无法看清面目,只看到冰柱内的身影高大挺拔,不知在冰柱内笔直站立了多少岁月。身上的金属战甲,因为冰层的关系,泛着幽幽蓝光,战甲内是血红的衬里,不知是本来的颜色还是被鲜血染红。冰柱内的铁索逐渐显露,原来铁索并非束缚冰柱,而是一根根束缚在冰柱内的身影之上。
此人是谁?还是说,他本就是魔?
林蹊却莫名生出亲近的情愫,似乎冰柱内的身影与自己曾经相识、相知......
林蹊轻轻向前踏出一步。
刘一山怕林蹊有危险,低声阻止:“林师弟,小心!”
林蹊沉浸在无来由的悲怆之中,似乎听不到刘一山的声音,又踏出一步,距离冰柱内的身影只有一步之遥。
林蹊在同龄人中身高算是高的,在崇吾宗修行的这段时间更是拔高一截,但此刻站在冰柱内身影之前,就像孩子仰望父亲兄长,微微仰头凝视,眼神中充满钦慕。
刘一山觉察林蹊有异,伸手想将林蹊拉回。就在此时,冰柱已经融化殆尽,挺拔的身影显露出宁静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浓眉及胡须上还挂着冰霜,紧闭的双唇现出淡淡的紫黑。修长的手指微微曲着垂在身体两侧,不易察觉的,右手一根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一声轻叹,从紧闭的双唇发出,似是亘古悠长的风之低吟。
两点星光,从微微睁开的双眼射出,似是地底万年不息的熔岩幽火。
冰中无日月,弹指数百年。
一股雄浑磅礴的气势乍然爆开!
刘一山被劲气拂出数丈,跌倒在冰墙之下,昏死过去。
林蹊长发猎猎飘扬,面容却无比平静。
我知道你是谁,虽然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