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纹一个什么样子的？”
言六月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画像，一只闭着眼的“凰”。
“绣多大？”
言六月抬起右手指划着左臂，按言六月的比划就是盘在肩上。
“不行，那么大会有危险的。”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也不能失了礼数，阿姨，而且我不能上颜色的，你知道我言家有规矩。”
“你知道吗？即便我给你调好鸽子血给你纹上去，你极有可能会死，你明不明白？这么大一片家禽的血你会中毒的。”
“阿姨，这一次不死就是重生，你帮我试试吧。”
“为什么？”
“痛一次最痛的以后···”
这孩子满身决绝，是个有故事的。
“如果这样明天我们就不能动手了，先要准备鸽子和其他的药物。”
“好。”
言六月把碗里的饭吃了就起身收碗。
“小六，我看你画的画眼睛似乎没画。”
“就是这样的。”
那人一边调着鸽子血的配方，言六月上半身不着寸缕趴在床上。
“趴”一个小的罐子掉在盘子里的声音。
“阿姨麻醉不能用？”
拿着注射器的手顿住了。
“言六月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我可以的，熬不住的时候就停吧。”
“你是怎么说服琥珀的？”
“我给她的选择从来不是纹不纹而是谁纹。”
就知道是这样。
又是“啪”的一声，应该是加了一些力道的，声音比第一次的声音要大。
“大小姐我想我要找个耗子洞藏好了，你有事言家还不把我灭了呀。”
一卷纱布放在言六月的嘴边：咬着，我听不得杂音；
言六月把纱布放在一旁，头埋在枕头。
“小六，这时间不会短我喊你你要应声知道吗？”
“好。”
绣针是最小的针灸针，鸽子血混着言六月的血是那么的融合，一下一下的刺针，一下一下的抹着血珠子。
“小六，都说笑着也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何不笑着过？其实错了，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怎么可能不哭？即使你熬过了这样的疼，以后某一刻也许你会觉得只要活着就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针走在软肉上言六月疼的闷哼一声：熬不住了就停吧；
“阿姨，可以的。”
从上午一直到月高星疏近十个小时，收工的时候言六月笑着说：阿姨睿智，你告我你的大名也许我会给你家祖宗请安；
那么一大片的红肿言六月就这样生生的熬了下来。
痛到极致是不痛了这是对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又痛又痒言六月知道最痛的才开始。
“小六，我和琥珀认识的挺奇怪的，你想知道吗？”
言六月知道这是要转移她的疼痛。
“睡前故事？”
“何琥珀出生就没有妈妈你听说了吗？”
“好像是这样的。”
“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我爸爸接的生，那年代男的接生是多大的忌讳呀？但是琥珀的爸爸不在乎，他只想他的妻子和孩子能活着就好，之后何琥珀出生了她的妈妈却死了，那时候流言四起，你不知道我爸爸被骂的有多惨，不是琥珀的爸爸骂的是来自其它人的骂声，后来我们搬家了，我爸爸从那时候起就不敢在坚信自己的医理了，你说这样我能学到什么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何琥珀的父亲要追究我父亲的责任那么在往后的几十年没有这么的愧疚？郁结于心父亲医者不自医逝于壮年，妈妈也许觉得日子难熬，艳阳高照的中午我妈妈把我放在何琥珀的家门口而她就这样不见了，这件事从小我的爸爸就和我说过，那时候我不懂我的妈妈为什么这么做，等我大些我想也许我明白了，我妈妈也是恨何家的，本一个安稳的家因为这件事被迫搬家，小六你看万事在别人身上找借口就会很容易可怜自己是吧。”
“那之后了？何···何老爷子收留你了吗？”
“不是何老爷子是何琥珀，她凭喜好做事在不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等她知道的时候我可以养活自己了然后我就离开了；
“没见过吗？”
“见过的吧，至少她父亲的葬礼是我守的灵，至少龙妹儿的孩子生不下来···，至少龙夫人之后善待的言景。”
“你没去找过她吗？”
“小六，你知道的何琥珀是发了死讯的人，我找来何用？”
“现在还怨我的婶婶吗？”
“她没忘记过我是吗？”
“阿姨，怎么睡都痛。”
“自找的，睡吧。”
后半夜言六月浑身滚烫呼吸急促，送去医院的时候直接去的病危室。
各个数据的化验下来血液有毒如果不换血只怕会侵蚀内脏。
还好只是很普通的o型血，这手术关乎的是手术同意书。
危机时刻医院发的电报去了H市镇府机关，言老爷子和言老夫人吃着早餐就有人送来了电报，这一下病危的就是两个，言老夫人直接就趴下了，言老爷子一个踉跄双膝跪地，家里的管家赶紧把人送医院，言老爷子把夫人托给医院院长就直接离开去了A市。
李多谷看着进了急救室的言老夫人就赶紧追上了言家的管家。
“管家叔叔，出什么事了？”
人情来往，李多谷又是从异乡村出来的又在医院见过几次，管家开口：刚收到电报，小姐病危；
什么病？不知。
伤哪里了？不知。
这几天好像在言六月身上发生了好多事，好像又只有一件事，不论是不是一件事和他都没关系。
H市第一高中唐寅办公室。
唐寅听着李多谷说的事沉默了好久，李多谷离开他都不知道，夕阳西下他没去打听师娘的消息他也没在接到言六月的消息。
迟历深进来唐寅的办公室：主任，您找我？
唐寅还是抽的卷烟：历深你跑一趟让依依和你哥哥来一趟学校；
迟历深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这样人齐天也黑了，唐寅办公室。
“依依，历深我和你们说件事在我说完前你们不许插嘴一旦插嘴我就不再说了，这事有关一个承诺。”
顾水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躺着没有一丝的淑女气质，迟历霆坐的比顾水伊端正的多。
“一个星期前老房子的邻居要拖板车出去，家里的门口停了一辆车他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开走，又是没见过的新车，他没办法就跑到我家去找了我妈妈，那天我就回去看了一下，虽说邻里间久不往来但和睦还是要有的。”
顾水伊听到此处就坐直了身子，如果不是大事那么这人也不会饶这么远说这些小事。
“那天我敲门没应，言家的车牌都有统一标志的我想那肯定是言六月的车。”
迟历霆像是想到了什么也微皱了眉心想：言六月那天没走吗？
“言六月一个人在家，昏迷的。”
顾水伊和迟历霆一惊却不敢说话。
“你们有谁不知道言六月回来的？你们有谁不知道言六月胃不好的？你们谁不知道言六月的心有多自卑？你们呀到底同情占了几分？”
唐寅一口气四个问号他们却一个音都不能出。
“依依，言六月等了你们三天，吃在沙发，点滴在沙发上，盐水泡饭吃了碗都可以不洗。”
唐寅慢条斯理的卷着烟：你们觉得言六月不告而别是第二次的故意吗？
“迟历霆你不要说话，只要你开口说了话我就立刻请你出去。”
迟历霆死死的抓着拳头不敢说话。
“你的爷爷没了，这就是言六月离开的原因。”
迟历霆和顾水伊一脸惊讶的看着唐寅。
“依依你的爸爸让贺甲生过来找的言六月，而且只能找她，因为张叔死于意外你们谁回去都解决不了，言六月带的是省副局长和警察局局长，你们谁请的动？”
迟历霆舌尖咬出了血却不敢说话。
“顾水伊，中午传来电报言六月病危。”
“顾水伊，别说话你开口我就不会开口了。”
“顾水伊我想了半天要不要和你们说我答应老师不说的，老师担心你们耗不过青春的悲喜，言六月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颗真心站在你们眼前而你们总觉得她是高傲的，她后悔那次的不告而别伤了奶奶的身体，那之后奶奶调理了一年的身体言六月看了一年的心理医生，你们总是看着言六月留给你们的伤口，而你们却不懂即使言六月不和你们告别她又做错了什么了？你们呀抛开那几分同情又有几分真心是给言六月了？那天她说，唐叔，挂了锁我就懂了，迟历霆你挂的是什么锁？是逐客锁，你信你就会想言六月到底拿你们一起的钱是什么意思？她没钱吗？既然有为什么？她想如果你知道了她就会告诉你，你并没有缺席，你很孝顺爷爷是你自己的钱安葬的，历深说的话呈的证据是言六月请他叔叔查的，言六月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好好的，每一件事她在前你们在后，因为胃不好是真的，会突然死也是真的，言六月家的条件难道会让她把胃养成这样吗？那是言六月故意的卑微，关于她的妈妈，关于你们，顾水伊论心思言六月比你多了很多弯你的心思她不懂吗？她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其实这样也好，我想没死也许就好了，也许就疯了，老师接到电报的时候师娘撑不住老师签了师娘的病危通知书赶去签言六月的病危通知书了。”
三件事，迟历霆觉得唐寅真的狠，他的一句话堵的他和顾水伊一个字都不敢说，但是心里憋的疼。
“哥，小六在哪里？”
“呵”一声冷笑：顾水伊我的妹妹叫顾二妹；
顾水伊眼泪只掉：顾水伊的名字是你取的；
“所以我最后悔的就是给你们换了名字。”
“哥。”
“去问言景吧，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龙岙。”
迟历霆还真的一个字都没说。
迟历霆发动车子顾水伊平静的心突然就悲伤了起来：三哥，我们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