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不止是反对,而且是极力的不赞成。相处这么久,她是第一次因发脾气红了眼的妖精倾琴。
大厅中央,一袭红衣的他来回的走动着。毕赢的眼角只来得及看到他飘动的衣摆,她双腿翘在茶几上,晃啊晃,好不悠闲。耳边是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和不满。脚下是一滩湿水,还有几块破碎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出它完整的模样。
“你已经嫁给我了,是倾情山庄的夫人,怎么可以搬出去住,这绝对不可以。”妖精嘴角抽搐了下,努力的展现了一个妩媚的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僵硬。他能感觉到她逃避的心态有多么的严重,甚至不惜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妖精,渴不渴,喝口茶吧。让我好好的给你说说为什么我要离开,你想啊,我有宝宝需要照顾,不想他也跟着我涉入危险,你应该明白那些想要夺得生命珠的人会多么的不择手段。他才三岁啊,你就——”毕赢说得那叫一个可怜,语气却是那般的风轻云淡,完全看不出有担心的成分在。她为了堵住他的口,为了堵住他收留她的恩情,不惜将自己才三岁的宝宝给搬出台面,只为了寻找一片可以呼吸的天地,只为了理清楚心中那一段称为一厢情愿的爱情。现在的理由还多了一点,就是无极夜,他和她有一份协议。
“宝宝啊——”妖精倾琴拉长了声音,刚才激烈的语气也减弱了。他认真的思考毕赢的话,不得不承认她说得该死的对极了。他无力反驳,他恨透了因自己当时提出的烂主意,变成了她今日离开的主要原因。
他也不想她受到伤害,但是离开了倾情山庄,会不会更加的危险。在没有他的视线下,他会恐惧,就如她消失三年的那段时光,他就是在恐惧和煎熬中渡过,不得不用醉酒来麻痹自己。
否则,她将只会看到一只为情而疯狂的狐狸。
“赢赢,最近你听闻什么可获的消息没?”突来的一句,让毕赢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眨了眨眼,消息?
倾琴见她一脸茫然,便继续道:“传言魔界魁笙手中的那颗生命珠被盗了——”他边说边注意毕赢的表情,心中盘算的是,上次既然能有办法说服她嫁给他,这次他定能用生命珠的消息继续说服她留下来,包括她们可爱的宝宝。
“啊——”毕赢的下巴差点磕到地上,她以为魔君手中的那颗生命珠是最难得到的,居然还别人抢先一步偷去了,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毕赢自是不知道他的打算,不过,生命珠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为何而来——这个问题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甚至提醒了她和地君今日变僵的关系。
似乎是为了一颗生命珠,她才会出现在此地,才会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如果将生命珠还于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就彻底的划上了界限,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大家各走一边,互不干扰。
她不仅欠地君的,她还欠了倾琴的。
“呵呵,妖精啊,咱就这么说定了。为了宝宝的生命着想,我们会找个地方稳定下来,到时候在通知你。”毕赢不待他说完,站起身,抢在倾琴还想说什么之前,快步离开了。
那身影闪得可快了,完全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倾琴呆愣了,这结果非但没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还偏离了正常的轨迹。不行,他还得想办法阻止。
走过婉转的阶梯,饶过红墙,毕赢快速的离开,却在转角处遇到了一个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地君。
她微微一愣,嘴角染上一抹讽刺的笑意。她走过去,直接从他身边擦过,不曾打过一个招呼。他既然说了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又何须将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无视,即可。
地君见她唇角那讥讽的笑,刺激了他的眼睛,他面色一变,还来不及说,身体先比大脑做出了反应,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
两人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像两条交差错开的线,仿佛会随着路线延伸到了无知的方向,只是再无交集。
空气中弥漫的是死一般的沉寂,两颗心仿佛因为接近,怦怦的跳动着。
“忘记祝贺你新婚大喜了!”毕赢不着边际的说道,强压住了那一股酸涩。
地君咽了咽口水,觉得她太过冷漠了,太沉静了,这不是他见到的毕赢,他所见到的毕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来不会顾及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苦衷,我……”一开口,地君就想把事情挑明,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将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丫头。
“不用解释了。”毕赢打断他的话,感觉和他多呆一分钟都是痛苦,解释再多也是多余,伤害已经造成,玻璃碎了,即使补救,那裂痕也无法遮盖。如果之前还对他抱有幻想,那他当面的侮辱如一盆冷水,彻底的将她浇醒了。
“不,你听我说!”地君身体颤抖起来,三年了,她折磨了他三年,但是为何,却不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因为上次他的否认,让她退却了。
只要一想到当时那决绝的背影,他就后悔。
他一手抓住她,将她强行的拉到自己的面前,双手就这么环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
“放开我!”毕赢怒吼,双手双脚也不安分起来,对着他又踢又打,奈何还是挣脱不了他双手的禁锢。
就在她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拉过她,身形一晃,已拉到了房中,大门敞开,她们站在阴暗处,面对着背着光的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