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荀怀仔细一看,画上的女子除了脸不像外,其余的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身形上,还是眼神中,都透出娘的感觉。
“画魂师傅,都说你的画里的人有灵魂,看来此言不虚啊!”千荀怀摇晃着小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画人的形容易,但要将人的神,画的栩栩如生却很不容易,难怪世人都说,千金难买,画一魂!师傅的画乃当世绝笔之作!”
千荀怀手里捧着画,称赞之余,却是在心底了动了几回的小心思。
“呵呵,怀儿,你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称赞为师的画的吧!”画魂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目带慈光。
“呵呵……”被他拆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千荀怀露齿一笑道,“师傅好眼力,怀儿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请师傅帮个忙。”
“哦,你要为师帮你什么?”画魂将青丝半挽起,用一簪白湖笔绾起,举手投足间,优雅恣生。
千荀怀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男子,心头却甚是疑虑,画魂师傅对娘情有独钟,为何娘偏偏不喜欢他,原本自己以为是娘的眼光太高,可如今一见了那位抚琴的大叔,千荀怀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那位大叔的风采绝然,比起画魂师傅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怀儿,你不是找为师有事?”怎么突然发起愣来?
“哦,师傅,怀儿不小心弄坏了你送给怀儿的小陶人!”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从地上拾起的碎片,递给他,“还请师傅教怀儿再做个。”
画魂的目光在触及那一手的碎片时,目光一顿,千荀怀很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暗芒。
原来,画魂师傅也知道娘的过去,看来他没有白来!
祁王府。
容智将从鄂城送来的画像放在了天夜祁的书房里。
“这些都是从鄂城送来的?”天夜祁放下狼毫笔,手一挥,腾出一地。
他从众多的画轴里,拿起一卷画,在案几上展开,画卷缓缓卷开,一个清雅的女子便缓缓入眼。
天夜祁拧眉,将女子看了个仔细,眸光却在触及女子的左脸时一凛。
“不是!”
容智连忙又拿了一副画展开,“王爷请看!”
“不是!”
“不是……”
连着几幅都不是想要见的人,天夜祁长手一挥,几幅画便碎成了两片,伶仃落地。
容智连忙举起画轴,及时挡住了天夜祁的愤怒的目光,“王爷,别急,这里还有!”
“拿来!你抓得那么紧作甚!”天夜祁一把抓过,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他拿的很小心,生怕弄坏了画,看不清了画中人。
“咳咳……”容智又怎么会不懂王爷的心思,只是别他这种口是心非的‘可爱’的模样惊吓到,一想到在战场上令万千敌军胆战心惊的‘铁血’王爷如今却成了这番,想到要是让兄弟们看到王爷如今的模样,方才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天夜祁斜睨了他一眼,“你刚才是在笑本王?”
“额,不,咳咳……”收到他的杀人目光,容智慌忙捏住脖子,猛地咳嗽起来,憋得脸色通红,“属下,昨夜偶然风寒,今日嗓子有些不适。”
“哼!”天夜祁看到他目光闪烁,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的思量,他放下手中的画轴,“既然生病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王爷,这些画……”他的目光微微扫向案几上的那些画轴,王爷不看了?
“看了这么多,本王也累了,出去走走!”天夜祁握拳于嘴边,咳嗽了几声,便双手负背,踱步而出。
容智一愣,王爷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你还不走?”走了一段,天夜祁发现容智依旧愣在原地,他侧身问道,“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替本王处理政事?”
“额,是!”容智还在愣神。
“恩?”天夜祁皱眉,还真的打算这么做啊?
“哦,不!”容智连忙低头,跟了上来,心底大骂自己,笨蛋,王爷明摆着是要支开自己,怎么我还这么傻,愣着不走,这不是存心找骂嘛!
天夜祁刚走没多久,遮着伞的千岚云便来到了书房外。
“王爷在里面吗?”
“王爷刚和容先生一起出去了。”
“哦。”千岚云思索了一下,问道,“容先生来找王爷何事?”
“属下不知。”侍卫低头应道。
千岚云拧眉,“什么都不知,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护卫王爷的!”
侍卫低头不应,他们对于这位形同虚设的‘王妃’早就不满,平日里仗着王爷的宠爱总是动不动就对下人责骂。
王府里,除了王爷,没几个人对她有好感,只是她好歹是王爷宠着的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
“废物!”千岚云气的甩袖欲走,脚步刚迈步却又收回,“容智来找王爷,定是有急事!”思量了一番,她又转身朝书房走去。
侍卫不敢阻拦,看到她进了书房,连忙朝身边的人使了眼色,那人立刻明白,转身便朝花园报信去。
千岚云进了书房便看到那些摆放在案几上的画轴,她走到案几旁,翻开画轴一看,立刻怒火中烧。
她翻开剩下的几副画,在最后的那一张上,她看到久违的那张脸,身子一颤,手中的画轴抖落,她后退了几步,眼中浮起惊恐。
“是她!”居然是她,六年前,她居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