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岚云没想到,时隔六年,她又再度见到了这张脸,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噩梦!
“哼,都六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她愤恨地握起了手,十指蔻丹深深地陷入掌心,锥心之痛才能将心中那股子恨意压下,“我绝对不会让你找到她,六年前,我可以杀她一次,六年后,我依然可以!”
她缓缓睁开眼,眼底已然是决绝,走到门口合起大门,猛地转身看向被摔在地上的画轴,她要毁了这画,绝对不能让天夜祁看到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是他回来了!”千岚云急了,她抱着画轴四下看了看,目光触及在墙角的那个放着众多画轴的高脚瓷瓶时,她心一宽,连忙将手中的画轴放进了瓷瓶中,顺手一拨,将画轴混进了众多的画轴中。
“云儿!”天夜祁人未到,声先到。
“祁!”千岚云刚一转身,便正对上了天夜祁探寻的目光,“你回来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她站在瓷瓶旁,天夜祁微微皱眉。
刚才听到侍卫来报,说她进了书房,他便即刻赶了回来,倒不是怕她知道什么,只是怕她会毁了那些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生怕她毁了画,他便再也找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哦,我只是来这里帮忙整理一下,你看你,每日都忙着政事,连书房都没好好整理。”千岚云弯下腰,装着要为他拾起那些破碎的画。
“哦,不必了,这些事让下人来做便可,你身子刚恢复,别急着忙什么。”天夜祁上前一步,扶起她,“你还是好好休息。”
“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千岚云先发制人,双眼含泪光,看向他。
“我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不想让你操劳罢了。”天夜祁在她的面前只以‘我’自称。
“那,这些画?”千岚云试探地问道。
“哦,这些啊……”天夜祁微微一笑,目光转了一番,“都是容智送来的。”
“他?”千岚云装作一惊,“他送这些画是为何?”
“哦,没什么。”天夜祁微微一笑,他觉得没有必要欺瞒她,“探子回报说是有她的消息了,容智照我的吩咐去了各地,将这些长相类似她的画送来,让我看看。”
“哦,灵月她,没有死?”
“恩,有人在鄂城见过她,我还在想何时去趟鄂城。”天夜祁边收拾书房,边说道,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千岚云在听到他说要去鄂城寻千灵月时,眼底掠过的那一丝惊慌与杀意。
“是吗……”千岚云强压住心头的那一丝恐慌,说道,“那我也随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天夜祁扶住她的肩膀,“你的身子不好,不适宜舟车劳顿,再者,只是道听途说,也未必就真的在鄂城,你还是安心在王府里等我的消息吧!”
千岚云摇了摇头,道,“好歹她也是为了救我才被人打下悬崖的,这六年里,我一直都觉得有愧于她,如今有了她的消息,我也替王爷高兴,这心中的大石终是落了地!”
不去除了这根心头刺,她日夜难寝才是真的!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那副画下表明的出处正是鄂城,千灵月一定就在那里,她必须阻止他们见面,一旦见了面,当年的事就会曝光,那么她就再难在王府里立足!
“这样啊……”天夜祁微微有些迟疑。
“祁,带上我好不好,我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千岚云抓住他的衣角,神情委婉,略带乞求。
天夜祁看到她如此的坚持,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依你。”
“祁,谢谢你!”千岚云扑进他的怀里,伸手将他抱住,“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天夜祁伸出的手只是在她的额头轻轻抚摸了一下,就像是大哥照顾妹妹般的动作,他的眼底只有溺宠,却没有爱,因为他的爱早就遗失在了六年前的那一个日出里。
千岚云愤恨地咬住下唇,自从六年前的那日起,祁对她的态度便出现了极大的转变,他那含情的双眸不再看向自己,即便看着自己,那深邃的目光也都是透过自己,看向了远处。
她知道,他是在想谁,她不甘,祁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荀怀酒家。
婉约看着眼前月璃天和月璃程,微微蹙眉,心中叹道,这两人自从那日以后,便天天来,每次来都特意点那两种酒,这连着都七日了也没有见着要罢休的意思,套句小祖宗的话,看这架势,这两人是打算在这里长期抗战了!
“嘿嘿,婉约姑娘,我们又来讨饶了!”月璃程眯起眼,露出痞子般的笑,心底却在哭,这个大哥不厚道,每次都让他来打头阵,厚脸皮的事儿全让自己担着!
“呵呵,那里的话,两位爷能来,是小店的荣幸,二位请进。”婉约微笑着颔首,“还是那间吗?”
“是!”月璃天低声应道,那日,她定是在隔壁听到了自己的琴声,他总希望能在那里再次遇见她,故而,他每次来都点那间雅室。
“呵呵,麻烦婉约姑娘了!”月璃程苦笑道,有的人总是将希望寄托在不可信的梦境中,大哥也是,就凭一方锦帕,便认定千灵月那丫头在这里,还就在隔壁,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着实让他郁闷了好一阵子。
“好!”婉约也在心底直叹气,小祖宗啊,都怪你,好好的去招惹这两人作甚,如今可好,赖着不走了,虽说他们每次来都付钱,但,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