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虞千鹤有些委屈地唤了一声,听得男子皱了皱眉。
男子朝着这处看了过来。
深邃的眉眼,白皙匀净的皮肤。这男子倒是实打实的美男子一枚。加上他颀长的身姿与玉树临风的气质,与方才那嚣张跋扈的冷言冰更是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你回来了,”他低沉出声,又朝着他环抱的周小粒看了看,“这是谁?你在外头成亲了?”
这话倒是问得周小粒如梦初醒。
“没……没有,”她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我并不是他的……”
“我们是还没有成亲,”
虞千鹤却是拦了她的话,又一脸不自在地朝着她身边贴了贴,“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周小粒恨恨地看了虞千鹤一眼。
他明明就是趁乱占她的便宜好吗?
“好了,”男子似乎并没有耐心听他讲这些,“你们都随我上山去吧。”
言毕,他又朝着郑祁渊微微地低了低头,回身朝着渠武山的方向走去。
何云柔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郑祁渊的手腕,“祁渊,我们也……”
“周小粒!”
虞千鹤大喇喇地推了周小粒一把,差点将她推得摔倒在地上,“走走走,我带你去山上吃百鸟宴,那可是我最喜欢的……”
“虞千鹤,你要死吗?”周小粒怒极。
她不由自主地朝着郑祁渊看了看,又突然有些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眼下虞千鹤的伤势已经几乎痊愈,她也该离开这里了。
“我要走了。”
周小粒咬了咬牙,又不自然地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我的责任和义务也尽到了。”
她皱了皱眉,又朝着袁会喝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虞千鹤却拦住了她。
“你要去哪?”他的表情认真起来,“你要是想离开这里,我就跟你一起走。”
什么?
周小粒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地朝着虞千鹤看去。
可瞧了半晌,她都只在他的脸上看见情意绵绵和情真意切的表情。尤其是他亮晶晶的似乎含泪的眼眶,更是令她有种自己是负心女的错觉。
虞千鹤到底要干嘛?
戏精附体吗?
“真的,小粒,”他咬了咬嘴唇,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为了你可以奉献一切,不顾一切!如果你嫌弃我,不肯让我跟你一起走,我就……就……”
他朝着郑祁渊和何云柔看了一眼,“我就死在这里算了!”
周小粒差点吐血。
看来,她好心救人,还救出冤家来了。
早知如此,她刚才就应该让他全身的血都流干才好。
“虞千鹤,”她冷了脸,“你不要太过分。”
“你说我过分!”
虞千鹤突然甩开手,竟嘤嘤地抽泣起来,“我不管!你要是走,就从我的身体上轧过去!”
说罢,他竟不顾一切地在马车前头躺了下来。
这无赖的样子,真真是虞千鹤本鹤了。
周小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进了脑子里,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她再一次朝着郑祁渊和何云柔的方向看了看,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把全身衣裳都扒光一样,实在是太丢人,太羞耻了。
“虞千鹤!”她恨得牙齿都要咬碎,“我数三个数,你赶紧给我起来。”
“一!”
“我!不!要!”虞千鹤得意洋洋。
“二!”
“我要在这躺到你道歉为止!”
周小粒只觉得脑子冒烟,直接几步到了虞千鹤的面前,拎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拉了起来。
“虞千鹤!”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能救活你,自然也能再把你弄死!”
“你舍得吗?”虞千鹤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周小粒气疯了。
“我还从没见到过你这样没有底线的人!”
“那你今天见到了,”虞千鹤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被小爷帅到了?”
……
周小粒甚至有种想把他吃下去的药再打出来的冲动。
虞千鹤突然离得近了些,“我知道你需要扬名立万,”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这渠武山是大皇子的分支,我可以帮你在此出人头地。”
说罢这话,他“嗵”地一声又躺回了地上,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
周小粒却是愣了。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见了方才她和系统的对话?
“你……”她有些紧张。
虞千鹤却把食指放在唇畔,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周小粒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怎么样?”虞千鹤见她似乎有所动摇,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跟着哥哥上山,一切有哥哥罩着你!”
周小粒瞧着他的表情,虽然觉得有点恶心,可她确实有些动摇了。
往小了说,她若是就这么走了,何云柔还指不定要怎么吹郑祁渊的耳旁风。虽然她跟郑祁渊已经恩断义绝,可这不代表她就能允许别人说她的坏话。
往大了说,也是很重要的一点。系统要求她在半个月内保证一百位患者的健康度,眼下时间这么紧迫,似乎真的没有比渠武山更近更好的去处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被抹杀掉。
至少,为了虞千鹤,这实在是不值得。
“师兄,”何云柔走了过来,“这位姑娘似乎并不想一起上山,你还是不要勉强她了吧。”
温柔如水的表情,贴心细致的语气,连周小粒都忍不住——
有些想吐。
这不就是绿茶婊吗?
她更不想走了。
“云柔姐姐误会了,”周小粒眨了眨眼,“我没有不想上山呢。”
她的声音也如何云柔一样温柔。
一旁的虞千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周小粒,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他震惊地打量着她。
周小粒的唇角颤了颤,又朝着虞千鹤白了一眼。
“你走不走?”
话音未落,她便绕开了何云柔,带着袁会朝着渠武山走去。
经过郑祁渊的身旁时,她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到底是略了过去。
“哎!你等等我!”虞千鹤也跟着跑了过去。
何云柔则是皱眉看了看周小粒的背影,又有些为难地看向了郑祁渊。
“祁渊,千鹤这样顽劣,恐怕是要……”
“不必担心,”郑祁渊摇了摇头,眼神也随着周小粒而去,“有我在,他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说罢,他也朝着周小粒的方向去了。
何云柔滞在原地半晌,粉白的面庞上神色微变。
危险,似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