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婆第一次体验到了被吓傻的感觉。
周小粒见她不肯出声，倒也不催她，“你慢慢想，正好我再来几刀，也让你看看我的准头怎么样。”
老吴婆终于受不了了。
眼见着周小粒的刀子扬起，她终于喘着粗气大叫起来。
“我说！我说！”她的眼睛瞪得滚圆，“老头子就放在云翠阁内室的墙壁隔断里！”
瞧着周小粒不相信的眼神，她又急切地解释道，“大少爷在隔断里弄了冰室，你不信就去看，我可以把钥匙给你！”
说罢，她朝着自己的腰间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分外迫切。
周小粒却没有依她的意思去取钥匙。
“怎么了？”老吴婆盯住了周小粒，“你不信我？”
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看得周小粒更是笃定她在撒谎。
“我是不信你。”
周小粒慢吞吞地开了口。
这一次，她不再多废话，精准而又快速地在老吴婆的腿上又扎了三四刀。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汩汩的流了出来，很快便将老吴婆的长衫全部染红了。
老吴婆痛苦地嚎叫起来。
周小粒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粉末悉数撒在了老吴婆的伤口上。
“你干什么！”老吴婆自然不信周小粒会好心帮她止血，“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啪”地一声脆响，老吴婆被周小粒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侧了头去，整个人都呆住了。
“如果云翠阁的房间里真的有隔断，老山主就不会把冶铁方子藏在那里。”
周小粒盯着老吴婆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又阴冷。
老吴婆彻底被吓傻了，半晌才喃喃道，“老头子果然把冶铁方子给了你……”
她闭了闭眼，似在衡量什么。
“想用死来换取冷言霜的荣华富贵？”周小粒很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想法，“你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
老吴婆惊诧地看向了周小粒。
周小粒将刀收了起来，“我既然能把你迷晕，迷晕冷言霜也自不在话下。”她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不想活命，我就把你们挨个杀了，这样倒是更简单些。”
“你敢！”老吴婆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尽可拭目以待，”周小粒道，“等你们都死了，这渠武山的一切就会落在虞千鹤的手里，我是他的夫人，这一切自然也有我的一半。”
老吴婆恍然大悟。
“你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她似乎有些焦急，“你既想要钱，为何不肯跟着大少爷？东山客房下头的财产足够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会替你跟大少爷求情，让大少爷娶你做正房夫人的！”
看着老吴婆语无伦次的样子，周小粒倒是皱了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吴婆眼睛都亮了，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向她表露忠心，“大少爷已经得到了太子的支持，假以时日，兵部也会是大少爷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要什么都行……”
话说到这里，老吴婆突然顿住了。
许是腿上的血流得太多了，她浑身都有些发冷。
“你笑什么？”
看着周小粒微颤的嘴角，老吴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周小粒哈哈大笑起来。
“枉你还是冷言霜最信任的人……”她啧啧叹道，“如此几句就能让你将他的秘密和盘托出，吴婆婆，你还真是个妙人啊！”
老吴婆顿时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周小粒。
“你在诓我？”她哑然失声，“你敢诓我……？”
“我怎么不敢？”
周小粒冷冷道，“我说冷言霜怎么一定要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来他是想要取而代之，将冷老山主苦心经营多年的渠武山拱手相送给太子！”
“不！”
老吴婆终于崩溃了，“我说的都是假的！是假的！周小粒，你若是胆敢出去胡说八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瞧着老吴婆歇斯底里的模样，周小粒不由得冷哼一声。
“小库房里的人我已经放出去了，他们会一直逃到东山客房那里，”她居高临下地盯着老吴婆，“冷言霜不是一直以忠厚孝顺立于众人跟前吗？如果那几个人将自己的身份和冷言霜草菅人命的事实说出，你猜大家还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对你的大少爷听之任之？”
老吴婆脸上的血色已消失殆尽，她拼命地摇着头，似乎不能接受周小粒的话。
“你到底跟大少爷何仇何怨，竟然如此害他……”
“是他害了自己，”周小粒皱了眉，“如果不是他一定要杀害亲生父亲，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吴婆终于呜咽着哭了起来。
看着她枯败的脸上泪水纵横，周小粒的心中却没有半分怜悯。
能对自己的家人下如此狠手的人，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我也不是非要置你们于死地，”周小粒强忍着恶心，“只要你把冷老山主的遗体所在告诉我，我会劝说虞千鹤，让他给冷言霜一条活路。”
“真的？”老吴婆似乎真的很在乎冷言霜，“我不信，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周小粒有些无语。
这老吴婆当真在这渠武山上作威作福惯了，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着要周小粒的保证。
老吴婆见她不吭声，便又试探着开了口，“你要知道，二少爷现下还在牢狱里关着。像他那样飞扬跋扈的人，若是你不先将他解决了，他是一定不会……”
“这跟你没关系。”
周小粒冷冷地打断了老吴婆的话，“我没工夫听你废话，我再问一遍，冷老山主的遗体到底在哪？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怂恿虞千鹤将你心爱的大少爷千刀万剐，再扔到山上去喂狼！”
老吴婆彻底怂了。
“老头子……”
她犹豫了一下，似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老头子就藏在……”
她示意周小粒低下身子去听。
周小粒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心里也知她大约没安好心。犹豫了一下，周小粒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半蹲了身子，紧紧地盯住了她的双眼。
“老头子就藏在……”
那老吴婆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突然朝着周小粒的身后大喝起来。
“抓住她！快把她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