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柳回到房内,再也抵不住整整一天一夜的辛苦,脑中昏昏沉沉想着刚才假山旁南宫邺说话时的声音和神态,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依在榻上睡了过去。
在梦中依稀一会是和娘亲携手相扶一路上扬州寻找负心父亲的一幕,一会又是二娘指使家丁毒打自己,到了最后一个家丁竟然戴上了一块可怕的面具恶狠狠的扑向自己!
“啊!”再睁开眼的时候,房里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桌旁的一点烛光在红纱罩中跳个不停。
“芷香,芷香!”她大喊,手足一片冷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芷香从外间吓得跑了进来。
“我……我是睡着了吗?”
她如梦方醒的摇了摇头,心中苦笑,“蔓柳啊蔓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不过是一个噩梦,就让你吓得大喊大叫?”
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来,定了定神之后,抬头问道:“大爷呢?”
芷香脸色一黯,“姑……姑爷还没回来。”
蔓柳心中一冷,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在自己大婚之后的第二天,在自己最最软弱的时候,自己却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芷香见她脸色苍白的可怕,唯恐她想不开,连忙劝道:“小姐,姑爷……姑爷兴许真的是忙着生意,今天夜里,他肯定是会回来的!”
蔓柳用力握住双拳,再抬头时,唇角已满是坚韧的冷笑。
“不!不用去说他,他何时回来,何时不回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芷香,你去帮我盛一碗粥来,我饿了!”
芷香虽然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可也不敢多说,掉头去了。
不多时就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南宫府果然是好大的气魄,深更半夜端出来的就是一碗银耳燕窝粥,只可惜此时的蔓柳已经食不甘味了。
但她任然逼着自己强把那碗粥喝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喝。
“好了,芷香你下去睡吧,今晚不要你服侍,你自己回房去睡。”
芷香一愣,“小姐,你不要我在外间守着?那一会姑爷回来……”
“不!我自己应付的来!”
芷香退下之后,蔓柳咬牙从榻上下来,摸到桌边拿了一把做针线用的剪刀握在手里。
转念一想,又取出针线把自己衣裙的领口和袖口都细细的缝了起来,这才回到榻上,双手抱膝缩在一角定定的望着红烛旁燃着的那一炉香。
腹中热粥开始缓缓散发,还没有一会的功夫,突然一阵沉沉的倦意袭来,她就像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一样,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一根。
软软的身子就像是被一朵浮云托着,歪倒在榻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连忙对着外面弱弱的喊,“芷香,芷香……”
没有回音,芷香已经回房了。
片刻后,耳畔传来一阵沙沙轻响,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昨晚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