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街上的人还不是很多,燕桢和应迢出门继续寻找线索。或许他二人缩小了范围后,便可以借助小姑娘提供的信息——死了的乞丐身上有凤仙花的味道。
应迢很好奇,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难道她天生嗅觉灵敏优于常人?燕桢对于他的疑问只能含糊回应,就让他那样认为吧,难不成告诉他这世上有妖,她就是一个。不过燕桢也在想他家大人见多识广,可不可能早就见过妖了。
昨日乞丐在逃跑时想要转弯跑进右边的胡同,他奋力想要跑去的方向会是想要前往老巢还是情急之下随便跑的?那乞丐体力很好,饶是应迢也是追了一段才将其擒住,有些可惜,如果没有被其察觉,或许可以跟踪他就势找到人贩子的老巢。
两人在街上走着,打算进到那个胡同看看去,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妇手里牵着个小孩子,老妇一直咳嗽个不停,突然倒在了地上,吓得小孩子哇哇哭号。燕桢走过去将老妇扶起,安抚小孩,说去带奶奶看大夫,小孩泪眼婆娑懂事地点点头。
大夫把过脉之后说,最近来看病的这种症状的人很多,看起来只是普通伤风,但是脉象却异常紊乱,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给开些管伤风的药。
不一会,老妇醒了,痛哭流涕地感谢燕桢,燕桢将他们祖孙送回家。院子很小,房屋也很老旧,屋里的设施陈列极其简单。把老妇扶到床上歇息,老妇非要起来给燕桢找些吃的感谢他,要不是他救了自己,孙子以后就没人管了。他父母在码头给人打工干力气活,十天半个月能回家一趟,等到家了发现老的病死,小的饿死,可怎么办啊。
燕桢拦住她,让她好好休息,他只是做了该做的。突然,院子传来一声响动,看过去有个铲子横在地上,再无旁的风吹草动。燕桢向祖孙俩告别,老妇挽留不住他,只能连连说感谢。
屋后的空地上,槐卿将拎在手上的颜婵放下,之后便结结实实地挨了颜婵的一巴掌,“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为什么干涉我去杀了他?”
槐卿攥紧了拳头,忍住了没有给她一拳的火气,“我没有必要给你解释其中缘由,你只需要知道,如若你伤及他一毫,你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颜婵愤愤不平,又看他神情如此认真,心中满是疑惑,为什么动不得那个人类?难道他二人有什么关系?一个是妖,一个是人,莫非这是他的私生子?不说清楚,就会威胁她,呸!
此时的柳琬毓正在院子里看她姐做桃花酥,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桃花灼灼其华,迸发一院子芬芳。昨天夜里,姐姐就说可以摘几片花瓣点一盏香茶,柳琬毓听了却说花茶看不出桃花原本的花色,被姐姐戳了一下脑门。
姐姐说:“你呀,就会出张嘴。”
想了想,可以酿上一坛桃花酒,再制上一道桃花酥,二者都和这花色相映成趣,在口中相碰,那酥糯香甜中又带着喉间一线柔。
当然,桃花酥里是没桃花的,使其泛出桃花色的,是加了红曲着色。
酿酒的任务交与了姐夫,院子里充斥着忙碌的祥和气氛。
姐姐在揉油皮,柳琬毓是一会站在左边看看,一会又到右边看看。姐姐抬眼看她,“想上手呀?”柳琬毓点点头,她也想体验一把,以前在家中,都由母亲和姐姐做饭,她只能偶尔热个饭,其余的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手置于油皮上,是细腻油滑还带着一丝冰凉的手感。揉了几个来回,揉成了。之后的步骤,柳琬毓便不能上手了,不然搞砸了就全部白费了,虽然做法并不繁琐,她也纠缠着说想继续做。
虽然只有看的份,但是她也要看出个名堂来!
面皮包好豆沙,再捏出花瓣形状,看得柳琬毓着实惊叹,如今便已是了桃花栩栩如生的模样。之后将这些半成品置于泥塑的烤炉中烘烤,柳琬毓在旁看着火,兴奋地直搓手。
桃花酒要等上几日方能开坛饮用,但是这桃花酥已经可以供一家人在院子里赏花食用啦。
咬了一口,那种酥脆过后的绵软,让柳琬毓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她也想有机会做上一次这桃花酥,送给谁呢?想起那人的眼神和面孔,不由的脸红了,所谓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大抵如此吧。
镇上的流行的伤风,来得太过蹊跷,但燕桢也总结出了规律,这病多为老弱和青年男子所染。猜不出这其中的所以然,也找不出这发病的原因,只能由应迢写信上报给上面请示了,但是应迢也中招了。
方才由燕桢送老妇去瞧大夫,说好了他先去那条街道瞧瞧,巡视到街尾了,没有什么收获。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头晕乏力,脚下一软便酿跄地摔倒在地上。恐怕他是没有精力去查什么案了,挣扎着起身,也去看大夫了。
待燕桢过去与他汇合,没看见他人影,推想应是查看一番后先回去了。
于是去他住的客栈找他,一进那屋子,就看到他家大人躺在床上,额上还敷着块手帕。这是也病倒了?和平日里的铁汉形象大相径庭呢。
“是燕桢啊?我生病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上来?我……没有一点力气去叫小二。”他家大人现在是真真虚弱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