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燕桢下山后在森林里遇见小妖怪,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半个多月了。回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在准备会试。
去年燕桢中了解元后大病了一场,怕冷、做噩梦惊醒、脸色苍白,灌什么汤药都没起效果。会看的给看了说是邪祟缠身,不好强行清除,于是他爹便联系交好的道长,将儿子送上紫金山的道观同道士们一起修行。燕桢对修真的是很感兴趣,但无奈没有仙缘,学了大半年几乎运不出任何灵气,只能作罢。
在道观修行的日子里,燕桢也没荒废学业,依旧勤勤恳恳准备次年的会试。总之,在道观的那段日子,燕桢过得非常充裕。
万历十三年,年仅21岁的燕桢中状元,皇帝赐其游街。
鸣锣开道,骑马游街。燕桢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街上百姓皆退至两旁领略新科状元的风采。
燕桢入翰林院,任翰林院修馔,在此积攒政治资源,再加上其父的扶持,加之其努力上进,天资聪颖,日后在仕途上是可预见的平步青云,但事实真的会是如此吗?
柳琬毓被她娘收拾回家后,只在家安安分分地呆了3天日子。
“不让我出去……我都多久没见到我大姐了啊,我连她住在哪我都不知道!”柳琬毓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喂鸡,赌气着一小捏一小捏地往地下掷。
“你大姐嫁了人,人家随夫家乐意去哪就去哪。你要是想出去,你倒是也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啊。”柳氏一边说一边做表情逗怀里的小孩子,“你二姐翅膀硬啦,总想丢下我们出去野呀。”
柳琬毓听了这话蔫了,嫁人?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嫁什么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122岁高龄了……
柳琬毓的姐姐前些年嫁了人,也是个妖精,准确来讲他曾经还是柳父的下属。后来他们举家迁到了镇上,因为森林外有一层屏障,外面的人找不到,里面的人也不容易出去,所以姐姐不能常回娘家看看。
而这个村子并不是只生活着妖精,还有人类与半妖。
100年前,当时柳父同一些朋友组了个城,一时风头无两。据柳父回忆说,他们在妖精里争出一些地位之后开始选举领导者,而他这灵力上乘且骁勇善战还有这风流倜傥的种种优点,妖王舍他其谁?
而另一位当事人槐伯伯透露当初是规定谁能博得他们第一美人的芳心谁就来当这个领导者。究竟事实是怎样一回事,两个对此争论不休。而柳父成了妖王以后,也继续带领整个植物系发光发亮、做大做强。进而吸引了不少的追随者,随着队伍不断壮大,底下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多。
有些人开始反对妖王主张的避世论——尽量不与人类打交道,与人类和平相处。他们认为人类就应该受奴役被精怪踩在脚下。
在一次很重大的国宴上,竟有人当众呈上一盘人心,妖王当下大怒拍桌叫人把他押下去,这是在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但是却没有侍卫听他的话,槐卿微笑着抬手一挥,冲进来众多将士将妖王妖后围了起来,原来掌握兵权的左将军槐卿私下竟策划谋反已久。
几位元老还有忠臣和妖王妖后护着两位公主杀出重围,其中就包括槐卿的父亲。当他们损失惨重地跑到了一片森林前,而眼前的漫天大火让他们惊呆了。火的颜色很独特,那是凤凰火,燃烧的是他们还没有修成人身的同胞,这也是他们城与外界的结界。
耳边忽传来阵阵笑声,有个身影走在风里,凤凰火一把焚林千顷,笑悬于黑夜当空侧耳听,听木灵们将死的声音,诅咒焚林者永坠地狱。
后来活下来的人甩开了追兵,不经意地走进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村庄里的人救下了他们。这个村庄避世已久,传说中是老君建了这个村庄,收留难民和无处可去的精怪,有缘者自不会被结界所拦。来者需将前尘往事尽数忘记,不再过问外界之事,往者也不能与外人提及此处。
就这样,他们在这里安了家,将已有结界设立得更加坚固,在此地安居乐业百余年。
在这个世界的种族大致可分为三类:人、妖、半妖。人爬上顶端可以成为人皇,妖修炼到顶级可以成为神仙,而半妖夹在两者之间,遭受排挤,地位轻贱。但古往今来,人妖相恋并不少见,他们的后代多数隐藏于人类当中,还有少部分聚到一起憎恶世间。
接下来的故事便从三年后的某一天开始讲起吧。
彼时正值春季,姐夫独自一人回了村子,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姐姐生了,是个女儿。柳父柳氏两口子也不说什么不与外界来往的话了,收拾好行李,让邻居帮忙看几天家,抱起儿子就直奔大门。
柳父走到大门口马上又转回身来,差点忘了自己那个正在院子里逗狗玩的闺女。
一路上柳琬毓都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掀开马车的窗帘,这是哪,我竟然能去人间玩了?这是梦么,怎么这么真实?忽然一阵小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激得她打了寒颤。这竟然是真的!可是她好像已经成熟了,不再对外界那么憧憬了呢。
“吁,下车吧,咱们到家了。”姐夫的声音传进车厢内。
下了车,柳琬毓走路都是飘的,哇!那是什么呀~看起来很好吃的糕点哦。那里怎么那么多人围观呀?正要抬脚去看看,就被柳氏摁住了肩膀。
柳氏:“干嘛去?这里这么大,还敢乱跑?”
柳琬毓像小奶狗见了手里拿了吃的主人一样,眼睛水汪汪的,样子别提有多期待多可怜了。但柳氏可不是软心肠的人,见怪不怪地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拽着女儿就进了宅子。
进了宅子几人也没顾上喝口水就直奔姐姐在的屋子。床上的姐姐正一脸慈爱地看着女儿,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父母和弟妹,眼泪便不由自主地就掉了下来,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那种情绪。
姐夫一个七尺壮汉看到娇妻哭了,突然就慌了,忙跑到床前给妻子擦眼泪,“好端端的,哭什么?是见到岳父岳母太高兴了不是??嗯?”语气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看到妻子破涕为笑终于吁了口气。
娘几个在屋子里唠家常,另外两个大老爷们在园子里溜达。
“爹,我爹去街上买菜了,一会就回来。?”姐夫为了不让岳丈多想便开口到。
“哼,谁关心那老东西做什么去了。”其实柳父刚刚见完女儿和外孙女就在想槐老头上哪去了?路上的时候就想着跟他喝上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