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回来了?”
看着正面带微笑,手持香茗的痴愚,皇甫成也笑道:“痴愚兄,你也被赶回来了?”
痴愚摇了摇头:“唉,我是真的害怕林掌门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皇甫成听得此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痴愚笑道:“皇甫兄你这样天资聪颖的人物,难道没有明白林掌门的意思吗?”
皇甫成伸出一只手:“愿闻其详。”
痴愚轻抿一口茶水,缓缓开口说道:“林清雪林掌门的意思很明显。当年林掌门带着天山诸位高手截堵鸳璧龙凰剑一人,却是折了好些人手,然而并没有实际效果,这让林掌门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于是林掌门便放出话来,在自己生辰前一天,鸳璧龙凰剑下来战帖,然后再向武林同道发出请帖,这样就像是林掌门自己受到挑战,来邀请全武林来观摩了。林掌门想得很好,觉得只要鸳璧龙凰剑是个名声在外之人,那必会应战……”
“等一下,”皇甫成有些茫然的打断了痴愚,“照痴愚兄的意思是说,实际上是林掌门主动挑战鸳璧龙凰剑?”
“对啊。”痴愚笑道,“这一手实在是高啊。若是来了,那就是二人之间堂堂正正的对决,毕竟全武林都在看着。以林清雪的年岁和资质,定能压那不过出名了不出十年的鸳璧龙凰剑。虽然他的传闻很离谱,但终究敌不过老江湖。但如果他不来,那就是怯战的帽子扣上,纵然他本身有理,但也没人会信。”
皇甫成点了点头:“那……痴愚兄所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呢?”
痴愚说道:“本来林清雪应该今天就放诸位武林同道进去观摩两人的切磋,然后明日所谓的庆生就是庆功宴了。然而现在却不放人进去,这就很明显了:显然鸳璧龙凰剑来找她了,而且还让她吃了点小亏,她自然没法放咱们进去参观了。”
皇甫成恍然大悟,开口说道:“那这么说,明天的庆生宴会,鸳璧龙凰剑就可以来说是林清雪胡乱散布他的消息了,毕竟今天没人看到他们对决。”
痴愚摇了摇头:“皇甫兄啊……你还是太天真了。若是我,我绝不会说是林清雪散布假消息,而是干脆说她放了他鸽子。若只说林清雪散布假消息,林清雪便可反咬一口,说分明是他放了她鸽子,毕竟今日之事没人看见。林清雪是老前辈,肯定众人都偏向于她。但若是说林清雪放了他鸽子,林清雪再来反驳,那肯定是欲盖弥彰。即使当众各位武林同道不会戳穿,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皇甫成越听越心悸:“那这不是怎么都没法洗白了吗?”
痴愚摇了摇头:“不会的,总有武力高强的前辈好信,想去天山顶上看看究竟。只是林清雪这般行为,不知道那些前辈会不会帮她说话。”
“对了。”过了一会,痴愚仿佛又想起来什么,对皇甫成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林清雪年轻时还是个美人,追求者甚多,好像和很多门派的前辈都有些瓜葛呢。”
皇甫成还以为痴愚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一听是这种八卦,不由得脸有些抽搐:“这么八卦前辈的绯闻,不太好吧。”
“前辈?”痴愚仍旧笑着,但语气已经大为不同,“如果做出这等欺瞒的事的人还有资格称前辈的话……”
未等他说完,鹿鸣便咳了一声:“痴愚,注意身份。”
痴愚好似大梦初醒:“抱歉了,刚才有些失态。”
纵然有一点小插曲,但也无伤大雅,几人聊得很投机。当晚有喝得酊酩大醉。令皇甫成没有想到的是,痴愚虽是年岁和他相当,但酒量不错,竟也陪着喝了半个时辰。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日,几人结伴而行,再一次前往天山。这次人流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显然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递过请帖,几人走过关卡,就见一位女弟子前来接应众人。令皇甫成惊喜的是,那位女弟子居然就是许久未见的岳瑶。
“妹妹!你怎么来了?”皇甫成惊喜的问道。
“是林掌门让我接待客人。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们上去,过段时间再叙旧吧!”岳瑶看见皇甫成也颇为惊喜,但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向众人笑着说道。
“好!”皇甫成此刻心情大好,便在岳瑶的指引下走向山顶。
走了一段距离,一个宫殿模样的道场赫然出现在眼前。那道场看上去并不算奢华,反而非常朴素自然,整体也非常契合雪山。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我接下来要去接客了。”岳瑶临走前向众人摆了摆手,便匆忙下山去了。
众人不由得侧目,其中痴愚向皇甫成说道:“皇甫兄,没想到令妹资质这么好啊!你这当哥的好福气啊。”
皇甫成愣了愣,问道:“此话怎讲?”
痴愚说道:“此次天山接待客人的弟子,可全都是林掌门的弟子,共十三人,其中两人年岁稍长,是亲传弟子,而其他人则是林清雪的记名弟子。看令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林清雪的弟子了。”
“痴愚兄谬赞了。”话虽如此,皇甫成听见痴愚如此夸赞岳瑶,心中总是有些高兴的。但他自己还是暗自感叹,他自己的内功底子还是太薄,起步太晚。像他妹妹这个年龄算是正好。
其他的锦衣卫倒也没闲着,每每看到一人上山来,便向皇甫成介绍来历。皇甫成仔细一一辨别。突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咦。”皇甫成轻声问道,“那不是四侠之一的那位前辈吗?”
高胖大汉顺着皇甫成目光望去,心下了然:“是啊,这位前辈极为好事,昨日的比拼看来他也看了,而林清雪则是说动了这位前辈为她作证。”
皇甫成看向那马脸,但马脸仿佛没有之前初次见到那么精神,反而眉头紧蹙,显得眼睛更小。
皇甫成正要呼喊马脸来坐,却被大汉一把摁下:“别声张!”
“为什么?”皇甫成不解的问道。
“唉,在江湖中大部分人眼中,你们锦衣卫是朝廷鹰犬,乃是助纣为虐之人。若他们也能知道,世间没有绝对的好坏善恶之分就好了。”一旁的痴愚接道。
皇甫成无奈地点了点头。的确,现在表面上虽然太平享乐,但浮华表面下则是暗流涌动,民心早已不那么归顺。
忽然,皇甫成看见岳瑶正在道场门口,并对他招了招手。皇甫成心里一阵激动,回头向痴愚说道:“抱歉了,失陪一下。”
痴愚脸上的笑转为揶揄:“皇甫兄,可别让人家等急了。”
皇甫成脸上一阵发热,但也顾不了那么多,飞奔而去。岳瑶看到皇甫成那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拉着皇甫成的手来到了一个偏僻所在。
未等皇甫成说些什么,岳瑶突然转身,扑向皇甫成怀中,声音中还带着哽咽:“二哥,我想你了。”
皇甫成的心仿佛要融化了一般,紧紧抱住岳瑶,声音也不由得哽咽起来:“是啊……咱们已经离家大半年了吧……”
“嗯。”岳瑶在皇甫成怀中抬起头来,“二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皇甫成顿觉刚才忧伤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不由得尴尬地问道:“怎么……问这个干嘛?”
“你这可是一把女子用的剑!”岳瑶抓住云洛送给皇甫成的剑,低声说道。
“啊……这个,是有原因的。啊,大会开始了!”
只听林清雪的声音响起:“各位同道,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本人的生辰宴会,鄙人不胜感激。众人皆知,鸳璧龙凰剑昨日向我下来战帖,然……”
岳瑶和皇甫成二人急忙向道场跑去,却忽听一个嚣张而又狂放的声音打断了林清雪:“哦?昨天输得那么惨,今天伤好得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