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就像是门,正如同不到下一秒,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推开一扇未知的门,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门后是什么?我敢肯定,下一秒我推开的这扇门,绝对是有史以来我推开的最坑爹的一扇门,没有之一。
正当我准备推开那扇门的瞬间,我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浴室里不会有人吧?
不不不,如我昨天所见,这个家里面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刚刚已经出门了,另一个我刚刚还跟她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两个人都不可能在浴室里面。
综上所述,浴室里没有人。
真是的,换了个新环境,我是不是太紧张了?我放松的叹了一口气将,继续将门推开。
浴室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棕色的墙壁上有着几道白色的长条纹,地板的材质应该是某种浅黄色的大理石,浴室中央则建有一个约其一半大小的澡池,晨光透过窗户散落在澡池的水面,荡起淡金色的水波,更是平添一份美感。
若是在平时,我说不定会仔细的端看浴室的布局,但在这一刻,它们只能沦为背景。
这一切,只因耸立在澡池中央的那道背影。
乳白的长发被水粘覆在她洁白如玉的后背,泛起银色的微光。身上的水痕并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反而使她的背影显得晶莹剔透。水面上升起的雾气,更是如同仙气一般缠绕在她的身旁。
她如同白莲花一般圣洁,让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她转身向后看,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蓝宝石一般的眼瞳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羞红的小脸上写满了诧异与羞躁。
“呀啊啊啊啊~~!姐姐,家里有变态!”我似乎听到了女孩子的尖叫,变态?哪里有变态啊?
与此同时,一块黄色的长方形物体向我飞来,在我的视野里不断的放大。伴随着“砰”的一声,我的额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暗淡……
一天前。
站在机场t3号接机口,我环视左右,企图找到一块写有“吴淼”的接机牌。
或许是放暑假的缘故,机场的客流量不是一般的大,四处望去,到处都是被高高举起的接机牌。我的目光在一块又一块的接机牌上飘转,看到了中文,英文,日文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民族的文字。
此刻我的心中感慨良多,其一,世界文明真可谓是百花齐放啊!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令我感慨的是,来接我的人到底在哪里!?
“Hi,Nancy!Here!”一个粗犷的白人大汉,在我的右边兴奋地大喊,挥舞着他那粗壮的手臂。
哈?我不叫Nancy啊!
正当我疑惑之际,一个中年白人女子从我身后的人流中挤出,飞快的跑到了白人大汉的身旁。
“My dear!”
中年白人女子,搂住了白人大汉的脖子,随即,两人开始浪漫地亲吻。这一刻,仿若天长地久,至少那两人应该是这么觉得的。
好吧,果然不是叫我的,我略带羞涩的别过脸去。对于我这个,拥有着17年单身经验的好少年而言,这一幕还是有些冲击力的。
我再次环视四周,在茫茫牌海中,依然没有找到那一块刻着吴淼的牌子。
机场的人流量比较大,我尽量躲开其他人,却依旧有人从我的身边挤过。周围不时传来熟人相见时,带有惊喜的呼喊声,一名名乘客下了飞机,被他们的朋友或者亲人接走,唯独我依旧滞留在原地,没有等到来接我的人。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我有些烦躁了,不是约好了早上十一点来接机的么?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接我?
我有些生气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外公的电话。
轻快的音乐没有响起多久,外公就接听了我的电话。一道略带沙哑,却非常慈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小淼,你明天就要来日本了吧,今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呢?”
我满脸黑线,嘴角有些抽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来接我了。
我小声地用中文骂了句尼玛,缓和一下心情,接着用日文没好气地回应道:“是今天啦!而且现在我已经在机场出口了。”
“哦哦哦,是这样啊!”外公有些吃惊,接着他仿佛恍然大悟,说道:“小淼,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看错日期了。那我现在派人过来接你?”
我叹了一口气,外公已经六七十岁了,算得上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了,犯点小错误,记错日期很正常。
况且外公在我小时候一直对我很好,我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他死杠。
很快我就平缓了心态,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打车?你确定?”老人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诧异,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是是,我非常确定,等着我吧,我马上就来了。”可能是我还抱有一丝怨气,很快的就挂断了电话。
好吧,现在没人来接我了,自己打辆车过去吧。嗯,让我想想,那个地方好像是叫和泉?对,就是叫和泉。
我稍微一回想就想起了那个地方的地名,虽然上次去和泉,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那里还是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知道当年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千穂理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小萝莉估计已经长成大萝莉了,绫子姐比我大几岁,应该已经高中毕业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去上大学?不过,估计都应该认不出我了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很快我就在思索的同时走到了路边,非常幸运,站在路旁不久我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去和泉。”
“和泉,是那个和泉度假村吗?”司机瞪大了眼睛,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我。
“嗯,是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司机连忙否定,转头看向前方路面。“但是车费可能会有点贵哦。”
啊是,听说日本的出租车是有些贵,但倒底是怎样,我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不过嘛,这次来日本,我可是带了足够的钱,出租车的费用而已,肯定够。
“没事,司机,你尽管开就可以了。”我摆了摆手,笑着回应。
听到我的话,司机也就没有再谈车费的事情了,开始与我闲谈。在飞机上闷了好久,现在有个热情的司机向我搭话,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先生,不是日本人吧?”
“确实不是,我从小在中国长大,是中国人。不过我的母亲来自日本,我从小跟她学日语,也勉强能算半个日本人吧。是我的口音有什么问题吗?我对我的口音可是相当自信呢。”
“呵呵,先生,你的口音确实很纯正,至于我怎么看出来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对了,先生,可以向我介绍一下中国吗?我的妻子一直想去中国旅游,可惜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都没有机会去。”
“额,你这么问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中国是个很好的国家,然后,呃。总之,就是感觉大家都挺好的,生活也过得还不错。抱歉,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
“哈,小哥,不要介意,突然被这么问,答不上来很正常。那么小哥这次到日本,是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啊,现在是旅游度假的旺季,我外公的酒店缺人手,刚好我妈想让我出来锻炼锻炼,顺便见一下久违的外公,所以就过来了。”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之前我和老妈的不平等抗争。老爸和老妈要去进行所谓的结婚20周年纪念日,计划一起去环游世界。本来老爸是打算带着我一家三口去周游世界,但老妈就是不同意。她说,我要么留在家里自食其力,去打寒假工挣钱,养活自己,要么就去外公那里帮忙。美名其曰,孩子不小了,需要锻炼一下。总之,我必须在打工与打工中做出选择。
我愤慨万千,不就是打翻了你的限量名牌进口香水嘛?至于吗?说好的血浓于水呢?
不行,我要据理力争,凭什么你们去度蜜月,去环游世界,我却要苦苦地去打工!
我吴淼真男人,岂能受此委屈!
然后……
我就屈服于老妈的淫威之下了……
“哈哈哈哈!”听完我的讲述,司机开始大笑起来,显然是没有料想到,我的故事竟如此有趣。
“不要笑了,专心开车!”尽管知道司机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不过也快到了,小哥,你准备一下吧。”
时间在闲聊之中,流逝的飞快,我感觉并没有过多久,却已经临近目的地。
这里就是和泉么?我看着道路两旁的山林,开始和脑海中的回忆进行对比,尽管回忆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从眼前的景象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没过多久,车子就缓缓减速,最终停下。
司机帮我拉开车门,并提醒道:“小哥,到了,该下车了。前面的路车子不让进,只能靠你自己走了,顺便结一下车费。嗯,我看看,承蒙惠顾一共47650元,你给我四万七就行了。”
“嗯,好的。”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连忙下了车,并从手提箱的夹层中掏出钱包“四万七,对吧,嗯,四万……等等,四万七?”
我的脸色与刚上车时的从容淡定截然相反,四万七千日元,这换算成人民币都要3000多元了,比机票都要贵上一倍还多啊!
“司机,你没看错吧?”我有些忐忑,这也太贵了吧!
司机淡定的指了指计费表,47650,五个数字正显示在上面。司机用玩味的语气说道:“先生,你该不会是没带够钱吧?”
“钱还是够的……”我心如刀绞,十分不情愿地从钱包中抽出了五张面额为一万的日钞,手就像食堂的大妈夹菜时一样地抖。
不带这么玩的,早知道这么贵,我还不如跑步。我十分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外公赌气,为什么不让他来接我?
我这次来日本,足足带了有十万日元,现在倒好,刚到地方就花掉一半。
我的心在滴血……我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接过司机找回来的3000日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暗淡和呆滞。
司机没有多说什么,再找完我钱后,说了声小哥再见,一遛烟就跑没影了。
在原地站着,缓了好一会,我还是难以平复内心的悲伤,只好认清现实,拖着手提箱,向和泉度假村内走去。
度假村内的人很多,这一带好像是菜市场,大部分行人都提着一个菜笼子,盛放着买来的食材。一些商贩正在和行人交谈,似乎正在议价。也有些商贩大声的呼喊着“新鲜的鱼肉,快来看看咯!”来吸引行人购买。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深陷一种类似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痛之中。我一个假期的零用钱,居然在放假之初就用掉了一半。苍天呐,大地呀,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就这样,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周围的光线都仿佛暗淡了几分,我没有查看地图,仅凭着自己残留的记忆向前方走去,迷路就迷路吧,就当散散心,多走一会算了。
“呀!”前方突然传来女孩子带有几分痛苦的娇喝。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我好像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脱离肉身好几公分的魂魄,赶紧缩回了身体。
我好像撞倒了一个女孩子?
就在我努力弄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的领口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了起来。
“你这混蛋,走路没长眼睛吗?”
那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与我同岁的青年,棕色的干练短发显得格外精神,但他那还算清秀的面孔上却写满了愤怒。
“非常抱歉,你还好吧?”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挣脱开愤怒青年的抓着我领口的双手,连忙向被我撞倒的女孩道歉,并迅速地将女孩扶起。
所幸,菜笼子中的菜并没有因为女孩的摔倒而散落,女孩也并没有因为摔倒而受什么明显的伤。
女孩在被我扶起来后,用手拍了拍接触了地面的衣裙。看到菜笼子里面的菜还安然无恙,她便松了一口气。
与愤怒的男青年不同,她落落大方地向我笑了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谢谢你将我扶起来。”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愤怒与埋怨,仿佛丝毫不介意我刚才的无礼。
听到女孩的道谢,我更加的愧疚了。
她有着一头秀丽的棕色长发,褐绿色的大眼瞳清灵动人,洁白的脸庞上带有几分孩子的幼气,算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但我却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女孩看起来怎么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咦?”女孩发出惊呼,瞳孔略微放大。
听到女孩的惊呼,那名男青年赶紧闪到女孩身旁,关切的问道:“千穂理,你怎么了?有受伤吗?”
女孩并没有理会男青年,她伸出白嫩的食指指向我,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吴淼哥哥?”
吴淼哥哥?听到这句略带熟悉感的称呼,我顿时想起了眼前这位可爱的女孩是谁。
“福田千穂理?”我后知后觉地说道。
听到我说出她的名字,福田千穂理惊喜地喊道:“吴淼哥哥,果然是你!你好久都没来和泉了。”
“吴淼?”福田干穂理身旁的男青年小声念叨了几遍我的名字,随即恍然大悟地大叫:“吴淼!”
“是我,是我。千穂理,拓真!哎呀,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我竟然撞到了熟人。
在我的记忆中,这位男青年,是福田千穂理的哥哥,全名叫福田拓真,他们两个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的母亲倒是经常会在放假的时候带着我来和泉玩。但自从我上了初中,家里的事便越来越忙,我也从未再来过和泉。
今日与他们相见,正可谓是久别重逢。
“什么嘛,吴淼,原来是你这小子撞了千穂理。”尽管福田拓真,的话不怎么客气,但他带着笑的面庞上并没有责怪之色,不过嘲弄倒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拓真,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冲啊!”再见昔日旧友,发现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我不禁有些感慨。
“我那是护妹心切。”福田拓真狡辩道。
福田千穂理,倒是一脸嫌弃与不屑,“护妹心切,那你怎么不赶紧把我扶起来?还是吴淼哥哥好,看到人家摔倒就温柔地把人家扶起来了。吴淼哥哥,要不你来我家做我的亲哥哥,让拓真那家伙去外面流浪好了。”
“喂喂喂,是吴淼那家伙把你撞倒的好吧!”
看到这哥妹俩斗嘴,我不禁回忆起了以前的一幕幕,笑道:“你们俩关系可真好啊!”
“才不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和泉哥哥,你这次来和泉,阿姨没有跟着一起吗?”福田千穂理,并没有看到我的母亲跟着我一起来,有一些疑惑。
“哦,我妈和我爸去度蜜月去了,我是来外公的酒店当帮手的。”
“啊,那太好了,今天清宮爷爷亲自下厨,邀请我们去做客,缺些青菜,爸爸便要我们出来买,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
福田千穂理的邀请,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我也不是很记得清去外公的酒店的路了,况且这一路上也能和福田千穂理、福田拓真两人叙叙旧。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麻烦千穂理为我带带路了,千穂理妹妹,真是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