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黑色电光的手从黑暗中钻出，诡异的黑色之中还夹杂着奇异的紫色光芒。
刀疤沈全力向前，庞大的力量汇聚在拳头上，此时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这一拳之上。
此为常人所说的凝神，亦是所谓天人合一。在平常有着肉体凝滞阻塞，自然难以达到。唯独在此时，虽是梦境，但却十分清醒之时。便是最接近天人合一的完美之境。
但偏偏对上这缓缓伸出的一掌，刀疤沈却是一瞬之间慌了神。而他的天人合一之境也瞬间有了破绽。
道心乱，那一切就都乱了。
那黑色手掌缓缓推出，一道道的掌风缓缓朝着刀疤沈吹去。
“嘭！”
剧烈的一声响起，刀疤沈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而那一掌带着黑色的如同火焰一般，竟是真的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刀疤沈震惊之余，亦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也就只能愤恨的看着马天齐大摇大摆的离去。
——
程白衣和花笑尘都有些沉默的看着镜子上的黑暗。
这“霸王”来的迅速诡异。消失的也是戛然而止，突然就中断了。
原本以为前一个梦境结束的就已经够潦草了，但这第二个却是更加的潦草。
程白衣摇着头，他似乎也有些动摇，光靠刀疤沈，似乎很难将九窍玲珑降服。
这两层梦境，刀疤沈俱是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什么用都没有。
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了。
眼前的画面一片漆黑，似乎要不了多久，第三层梦境也就会开始了。
“笑尘姑娘，你觉得此时之情形如何？”
程白衣的生性小心谨慎，虽修的是凌然剑，求的是一往向前的无敌之境。但他的过分小心依旧是显得有些酸腐。
花笑尘紧盯着那片黑暗，脸上的表情变化，阴晴不定。
她眼神中带着追忆和思索。似乎在搜刮着脑海中的一切，只为了寻找到那个答案。
“白衣哥哥，你记不记得那个传说，传言大成的九窍玲珑心之强，足以逆转天道，扭曲时空。而遭天之妒的原因，是因为其九重剥离出来足以封神的类神人格。”
“凡尘心天地轮回炼，恶疾心万千魂魄劫。
自在心天地逍遥游，无为心万千有为道。
多情心太上无情终，我执心遁空无欲始。
神佛心光耀万生灵，妖魔心地爆屠万星。
厌世心徒然真厌世，九窍归一万物初始！”
程白衣喃喃开口，来之前他做过充足的补课，对于九窍玲珑心的任何已知信息都是尽数背熟，只为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
“嗯，洞玄子的《九窍心序》”
花笑尘点了点头，继续沉思着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镜面。
“那你有没有听过西方的一个哲学命题？”
程白衣正欲开口，花笑尘亦是直接转头，意味深长地了眼程白衣。
“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花笑尘说完便是闭口，静静地看着眼前漆黑的镜面。
“先有鸡，那就是先有了生灵，而后逐渐创造了万物。信奉的就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创世论。先有蛋，那就是，万物初始，鸿蒙初开。先有万千天道，再有亿万规则，万物推演，有了生灵之说。”
程白衣继续开口说着。
“两者究竟谁对谁错，可能分辨不出真假。或许两者本就相辅相成，相互糅合，我们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当是修行为重，何必纠结起源之学说？”
程白衣的目光带了些责备，看着花笑尘的样子也带着不满和鄙夷。似乎这才发现眼前之女子不过是个追求虚无缥缈的可怜之人罢了。
花笑尘善读梦境，更是研习微表情心理学和中西哲学。
对于程白衣的话和他现在的内心所想，或许早已决定两人最终只能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在花笑尘看来，修真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力量，更是在这不断前进的路上不断思考，不断的进取，去探寻这个世界的本源和起始之谜，或许这才是修真的最终目的吧。
而程白衣所认为的修真就只是为了变强，为了拥有力量。他对于修真的本源，或者说是宇宙的本源，他不在意，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就只是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就足够了。
两人的道不同，又何谈能够聊到一块去呢。
花笑尘也是明白了程白衣的心事，也是点点头，那此时的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卖什么关子，也不需要和程白衣再去讨论什么对错了。
“我曾经看过一个不知名的道士写过了一本见闻录。据说他曾有幸一睹九窍玲珑的出手，更是曾和那位九窍玲珑交谈过几句。本是资质平平的他在九窍玲珑的点拨之下也是一下子就有了不少感悟，修为也是水涨船高。”
“在书里，那位道士还说道，九窍玲珑性格古怪，心情变化瞬息莫测。但无论是暴怒还是和善或者是优柔寡断等等，都对于自己的修行细节毫不吝啬的全盘拖出。似乎他并不在乎别人得到他的修行细节然后对症下药，也丝毫不担心他的天赋就此流出。”
“九窍玲珑的修行功法和修行细节都全盘告诉了那位道士，那位道士也是不甘寂寞，想要尝试是否自己也可以达到类似九窍玲珑的高度。那位道士自然不会不知道九窍玲珑修至大成，是九窍近乎道心无敌的玲珑之心。”
“为此他也是做足了准备，同样也是翻阅了各式的资料，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道士有底气自己可以复刻成功，当然也取决于他的修行功法，三花一气决。同样是模拟九窍玲珑创造出来的低劣功法，因为其效果与九窍玲珑相差甚大。也是很快就没了踪迹。最终那位道士复刻成功了两个类似九窍玲珑的人格之心--无为心和厌世心。”
程白衣听到这也逐渐明白了花笑尘所说之人是谁，说起来此人倒是与求真教还有些渊缘。
“你说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花道长？同时代除了那位九窍玲珑心，近乎无敌的存在？最后他不也是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