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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越和谷兰就安婳的经历交谈后,陷入莫名的忧伤,尤其林越,满眼泪光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安婳,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小月亮。”

谷兰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安慰林越。

两人陷入沉默。

在广海酒楼的茶屋,冉平和康吉安两人喝茶闲谈,话题一样沉重。

康吉安问:“离婚的事,有没有放在心上?”

冉平摇摇头,算是作答,他呷口茶,突然放下茶杯,认真地端详着康吉安,问:“哥,你是神探狄仁杰?”

康吉安笑了,说:“我比狄仁杰差远了。”

冉平说:“受不了你了,啥都逃不脱你的眼睛。”

康吉安笑得更欢了,说:“紧张什么,我这不是听家里老人说的嘛,替老人探探你的口风。”

“唉......我这个老爸老妈......要人命啊......”冉平叹着气,苦笑道。“还好,我已经完美解决了,以后,他们不会再用离婚说事儿了。”

“什么妙招?说出来听听。”康吉安显出好奇的样子。

冉平被康吉安的表情惹笑了,然后,就将自己临出母亲病房的一幕告诉了康吉安。

听得康吉安笑出了眼泪:“你啊你!”接着又问,“你父母让你们离婚的事情,林越知道吗?”

冉平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不然,简单的事情,也被弄复杂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康吉安又问。

“给林越坦白,找到孩子。”冉平一脸凝重,痛下决心地说。

“希望如愿!”

冉平重重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归于平静,须臾,又是波浪滔天。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冉平在心里暗问自己,顿时,眼前水雾缭绕,只觉心头一紧,整个人颓废下去。

这些康吉安全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说:“别这样,孩子会找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真的?”冉平面露惊喜。

“真的!”

安婳从“兰歌书韵”回到自家的“美好时光小吃店”,虽然满脸灿烂的笑脸,但是细心地姜澈楠还是发现了端倪。

“安婳,你的脸怎么了?”姜澈楠关切地问

“没事的。”安婳漫不经心地回答。

“给爸爸说实话。”

安婳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老爸的眼睛,只好实话实说了。

姜澈楠一听是米薇的妈妈打了安婳,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凳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安小麦闻讯过来,跟着叹气。

安婳见此情景,连忙安慰父母:“没事啦,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安小麦一把拽过来安婳,捧着她的脸,说:“让妈看看,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书店的兰姐给我冷敷过了,好多了。”安婳故作轻松地回答。

“那就好,完了,记着好好谢谢兰姐。”安小麦说着将安婳搂在怀里,“我家安婳好福气,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姐姐,下次邀请你那个姐姐,让她来咱们店里,我和你爸爸做几样拿手菜,当面谢谢她。还有啊,下次看见米薇的妈妈,你躲着点儿,学会保护自己,别让她再这么没轻没重的打你了。”

“知道了,妈妈,以后我自己会小心的,对了,今天兰姐要送我一套运动服,被我拒绝了,她还挺伤心的,后来我说回家问妈妈,妈妈说让我收,我就收。”安婳撒着娇说。

旁边的姜澈楠被安婳的话惹笑了,说:“这丫头,还挺机智的,那你下次去她的书店,人家问你衣服收不收,你怎么回答?”

安婳笑得咯咯咯,调皮地说:“我就说,我爸不让收。”

“怎么又把难题甩到我这里了?这丫头!”姜澈楠又好气又好笑,“你的事,我可管不着啊!”

安小麦被这父女俩的对话惹笑了,说:“安婳,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和爸爸不参与,你想收就收,不想收就和兰姐好好说,别让她伤心就好。”

安婳说:“知道了。我不和你们聊了,我先回家里写作业了。”

说着,挥了挥手,走进里间,再穿过杂物间,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一栋“L”形的住宅楼呈现在眼前,安婳哼着歌进了三单元的门。

姜澈楠看着安婳的背影发愣,安小麦看老公神情悲伤的样子,说:“那个米薇妈妈,如果再打安婳,我就去找她理论。”

姜澈楠叹着气,说:“让安婳躲着点吧,你找她,和她怎么理论?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安小麦也跟着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姜澈楠:“是不是咱们给她家赔付的二十万,她嫌少了?”

姜澈楠沉思片刻,说:“我觉得不是钱的问题,毕竟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为了救咱家的闺女,说没就没了,她心里不好受才打安婳的,其实,我还是能理解的,打几下也没啥,咱安婳的心里,说不定也好受一些,关键是,我就怕再把安婳给吓着,你说,安婳能好起来,我们费了多少心啊!”

安小麦深有同感地点着头,说:“说的是,为了安婳,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为了不让她住校,怕再有什么闪失,硬是拉了一屁股账,在城里买了房,租了铺面,只盼着她能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将来的日子比我们过得好一点。”

姜澈楠两口子正长吁短叹,进来几个年轻人吃饭,他们招呼着,各自忙了。

康吉安组织的聚餐,在广海酒楼的湘菜馆如约进行,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因为冉平两口子着急还要去医院看望冉母,所以大家也就没有磨叽,吃饱喝足后,按照原计划散了场。

冉平和林越去了医院,康吉安送谷兰回“兰歌书韵”的家里。

夜色朦胧,沿街铺面的招牌灯,闪闪烁烁,甚是灯火耀人,康吉安和谷兰边走边聊。

谷兰问:“哥,你什么时候回南方?”

康吉安回答:“快了,估计三五天吧!”

谷兰又问:“这次去,什么时候再回来?”

康吉安说:“以后会常来的。”

谷兰说:“哥常来,我真的高兴,看来你已经和故乡和解了,过去的事,都放下了。”

康吉安笑着说:“是的,放下了,这次回去,我也要开始我的新生活。”

谷兰问:“什么样的新生活,能给我说一说吗?”

康吉安挠了挠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要给雨晴一个家,给自己一个家。”

谷兰愣了一下,继而笑成一朵花:“太好了,哥,我提前祝贺你!”

康吉安反问谷兰:“你呢?难道一个人打算过一辈子?”

谷兰想了想,说:“也不是,可能没有遇到自己心动的人吧,如果遇到了,还是会考虑结束这种单身生活的。我这个人,有执念,不愿意将就。”

康吉安又问:“你还在等他?”

谷兰说:“没有。”

说话间,两人到了“兰歌书韵”的门前,正在此刻,康吉安的手机响了,是葛涛打来的。

他一边接听,一边和谷兰打手势示意谷兰进去,他则原路返回。

“大康,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你再不回来,我要疯了!”

“不至于吧?”

“大康,你心肠有点毒啊,这么久了,你也不给雨晴打个电话,她都来我公司,把你问了好几次了。”

“呃......太不懂事了,她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本人嘛,怎么好意思麻烦葛总呢!”

“行了行了,别阴阳怪气的,少给我来你这套,人家给你打电话,你接吗?”

“接啊,怎么不......不......不接呢,这点礼貌,我......我康某人,还是有......有......有的......”康吉安突然就结巴了。

“你看看你,什么货色,心虚了吧?说话不利索了吧?遭到良心的谴责了吧?”葛涛机关枪似的发问,把康吉安弄得哭笑不得。

“是是是,还受到灵魂的拷问了,我不和你啰嗦了,这就给雨晴回电话,好了,挂了。”康吉安也不管葛涛在那头怎么个暴跳如雷,反正挂断了电话。

康吉安握着电话,心里莫名慌乱,想立刻,马上给雨晴打电话,可是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就是拨不出去。

“我在怕什么?”康吉安问自己。

他收起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取出来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支烟吸完,康吉安不慌了,心也不乱了,他取出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夜间十点了。

这个时候,雨晴在干什么呢?

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康吉安脑子一热,拨通了雨晴的电话,第一声响铃“嘟”到一半,电话就接通了:“吉安,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

“我也好。”

“如意乖吗?没惹你生气吧?”

“没,她挺懂事的,你给我打电话,是......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没什么事,我......我......就是......想......想你......想你了......”康吉安说完这句话,只觉耳根烫的不行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三五天。”

“我去机场接你。”

“好的。”

结束了和雨晴的通话,康吉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发现自己握电话的手心,湿漉漉的。

“天,至于么?!”康家安自嘲地在心里来了一句,紧接着,就是自顾自地傻笑。

这时候的康吉安,觉得自己还是蛮可爱的,他皱着眉头,使劲地回忆着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可爱了?!

当那个答案在心头出现,康吉安打了一个寒颤......十八年了,这十八年的禁锢,没有毁了自己,真是万幸,想到此,康吉安,泪流满面。

“感谢老天爷的不杀之恩,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雨晴,等我......”

康吉安擦去满脸的眼泪,自嘲地说:“靠,下雨了。”

医院里,冉母的身体状况,并不需要陪护,再说科室有冉宁这样的大咖坐镇,可以省去好多劳力。

冉平两口子在冉母的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被冉宁以各种理由催促着离开,冉平看时间尚早,提议去看看简蘅,林越有自己的想法,让冉平一个人去,自己则先回家了。

妻子心里怎么想的,冉平怎么会不懂呢?他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林越的肩膀,说:“老婆大人心里委托在下的事,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林越“噗嗤”笑了,说:“我委托你什么事了?还是心里委托的?你呀,真是够贼的!”

两人到了简蘅的病房,冉平指了指门,示意自己找简蘅去了,林越会意,挥了挥手,则拐向楼梯口。

冉平敲门进去的时候,简蘅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冉平走到跟前,伸出手在他眼前划拉了几下,简蘅才回过神来,一看是几年不见的冉平,当下就害臊地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这种傻不拉几。

冉平也不地道,阴森森地凑到简蘅的耳朵旁,问:“在想谷兰吗?这么聚精会神的。”

简蘅万万没有想到,冉平都这把岁数了,会问得这么露骨,立刻给冉平翻了一个白眼。

冉平也不在意,哈哈大笑。

简蘅挣扎着坐起来的同时,指挥冉平:“大局长,搭把手,把我的床摇起来。”

冉平一边摇床一边感慨:“天意啊!”

简蘅故作生气地说:“几年不见,一见我,就没好话。”

冉平说:“说句实话咋就这么难呢?”

简蘅笑了,指着对面的床,说:“坐!”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壁柜继续说,“要喝茶,柜子里有茶叶有杯子,自己招呼自己,我是伤员,你也看到了,诸多不便。”

冉平说:“我喝不喝无关紧要,关键是伤员要不要喝口水呢?”

简蘅也不客气,说:“那就给伤员倒一杯水吧,这阵子都没人管我,确实口渴了。”

冉平倒了水,递给简蘅,这才切入正常谈话:“感觉怎么样?听说你再有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简蘅现在最不愿意说的话题就是出院,一说出院,他就烦躁的要命,但是,引起烦躁的这个小秘密还不敢让人知道,如此一来,就更烦躁了。

听冉平这么问他,以为是谷兰透的风声,好奇地问:“你听谁说我再有两三天出院?”

“我弟弟呀,对了,你的主治医生是我弟弟。”冉平解释道。

简蘅记起来了,住院这么久了,心思到处乱飞,压根就没有把冉宁这个大夫好好琢磨琢磨,冉宁和谷兰那么熟,谷兰又是冉平老婆的闺蜜,冉宁和冉平,天,就凭名字,膝盖也能猜出来嘛!何况,若干年前,他就见过冉宁不下十次。

“给你弟弟说一下,我不想这么快出院,我多住几天,让他们再观察几天,我怕出去后,哪里又不合适了,把我弄成半残,以后日子不好过。”简蘅说这个话的时候,一脸孩子气。

冉平笑着说:“没问题的,这个面子,冉宁还是会给我的,问题是,这件事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

“天哪,你俗不俗?”简蘅鄙视地看了冉平一眼,说道。

冉平坏笑着,说:“老同学,你继续住院的目的,不仅仅是观察这么简单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简蘅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被冉平就看穿了,喝进去的一口水也作妖似的呛得他死去活来,刹那间,伤口好像开裂了似的,到处疼,“哎吆哎吆”声,把冉平吓坏了。

冉平赶紧拿过简蘅手中的杯子,手忙脚乱地给简蘅前捋后拍的,情急之下,冉平要按呼叫的铃声,被简蘅用脑袋挡住了。

半晌,简蘅才消停下来,喘着粗气,问冉平:“大局长,你确定,你是来看我的,不是来要我命的?”

冉平认真地回答:“鄙人是来救你的!”

简蘅问:“怎么救?”

冉平说:“那就看你的需要了,你需要我怎么救,我就怎么救。”

简蘅的眼神又迷离了,他望着漆黑的窗外,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让你怎么救我。”

冉平严肃地说:“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好面对谷兰,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

简蘅有些无助,一脸颓废地说:“可是,我伤害了她,我差点要了她的命,我没脸面对她。我在谷兰面前,就是一个罪人。”

冉平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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