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几日,无非是赶路和露宿野外这些,简默没有带干粮来,怯只好分给他吃,怯恨得牙痒痒,每次简默拿吃的时候,怯都会狠狠地瞪他,说,“白痴。”
简默耸耸肩,和怯一来二去熟了之后的,就没有什么顾忌,怯是很好相处的人,虽然平时总喜欢挖苦他,但也只是嘴上逞能而已,从不为难自己。终于,本来怯一个人的干粮分给简默吃之后,很快就不够吃了。
“怎么办?”怯摊了摊手,“你不会要厚脸皮管潘要吧?”这时候已经是傍晚,由于潘担心晚上有杀手的埋伏,所以天一黑就生一堆火,就当是扎营了。
简默一闲下来,就把开始练习脉术和剑术,很是勤奋,除此之外,他还会锻炼身体,提高肌肉的力量与速度,面对怯的牢骚,说了一句,“没关系,我过会去抓点野鸡野兔什么的。”怯觉他不靠谱,心想,说得这么轻巧,哪里那么容易抓。
怯没有再缠着潘学新的脉术,简默告诉他,学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反正时间还长,倒不如先练好已经学会的,精益求精。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只要简默开始练,他也跟着练,只不过,怯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好。
“怯,你就不会多锻炼锻炼身体吗?”简默看到怯总是练习脉术,依靠脉门来强化身体,却不见他运动。
怯抹了一把汗,“太累了。”
简默捏了捏怯的胳膊,软软嫩嫩的,一点力量也没有,“适应一下就好了。”
怯摇摇头,如果让他练练体力的话,怯现在确实是每一天都在练的,但是锻炼身体的力量,却没有,在简默看来,怯是把在近身战中吃过的亏全部忘了。
简默抓住怯的两只手,压到他的背后,说,“你看,如果你的敌人把你这样压制住,你开不了脉门,就什么也做不了!”
怯挣扎了一下,“你放开!”
简默略有得意地说,“是不是没办法,你的力气太小,挣脱不开的。”
“你真烦!”怯恼了,骂道,“你这白痴知道什么!”
简默看这小可爱好像真的生气,就把手放开,“怯,我也是为你好嘛。”怯皱眉,半天不说话,一个人坐在角落边叹气。简默也是感到奇怪,他感觉怯的年纪比他小,可是却很明白事理了,说白了就是心理早熟,虽然智慧比不上成年人,可是一认真,尤其是战斗的,你就看不见他身上有任何十岁小孩应该有的特征,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人机器,下手致命而且从没有多余的动作。
简默想了想,确实他一点也不了解怯,擦了汗,回身往小树林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真提着一只兔子,他看到怯正在专注地看一本叫《浮云骑士》的书,于是就自己把兔子的皮毛拔了,动作娴熟,简直是专业地不能再专业了。
怯是闻到肉香,才注意到简默在烤兔子肉了,连忙凑过去,坐在旁边说了句,“我要吃他的两条腿。”
简默笑了一声,“好!”怯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简默烤兔子肉。
“你说我不了解你,我就了解一下。”简默自顾自说着,“干嘛好好的不再龙国待着,跑来兽国。”
怯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两年前被我父亲赶出家门,跟着一个赏金猎人到处杀人拿赏钱。”怯说的很轻松的样子,只是在掩饰自己的不愿提起的过往。
“干嘛好端端的赶你走?”
怯随手抓了一根树枝在火上烧,“我那时候很弱,只能开一个脉门,什么脉术也用不出来,身体也不好,嫌我没用嘛。”
“那现在你不是很强了?”
“所以嘛,我现在跟潘回龙国去证明我不是废物。”
简默没有再说话,把一个烤好的兔子腿递给怯,怯反问他,“你原来家里是做什么的?”
“哦。”简默回过神,“我父亲算是村里的保安,因为老有山贼到村里抢劫,于是我父亲就在里面保护大家的安全。我一出生就生活在那里了,和妹妹一起,一天接一天练脉术。”
“你还有妹妹啊。”怯好奇地说,“其实算起来我的兄弟姐妹很多的,只是和他们一点都不亲。”
“为什么?”
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啃着兔子肉,“我父亲是梅龙尼卡家族族长,我他的私生子,跟他们不是一个妈,他们怎么会看得起我。”
“还是族长啊…”简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人生很简单,学习脉术,等魁拔来的时候参军,然后把脉术传给下一代,实际上,这是很大一部分卡拉肖克家族族人的人生。
可惜家中的变故是彻底打乱了简默的生活,他开始学着寻找原因,像潘这样的,就是一个找到原因的人。
简默烤了一块兔子腿给潘,潘很干脆地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我以后要回家族里当上族长。”简默刚刚坐下,怯就得意地告诉他自己的理想,“家族里的人脉术都很差,我有自己打得过他们。”
“潘先生不是说过,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简默的脸被烟熏得有一些黑了,怯把怀里的手帕取出来,给简默擦了擦。
简默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以前我给我妹妹烤肉的时候,她也会用她的手帕给我擦脸。”
怯收回头,也回了一句,“以前也有人在野外烤肉给我吃呢!”
“可惜…妹妹她死了。”简默淡淡地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眼中略带怀念与惋惜。
简默低头烤肉,发现怯忽然半天不说话,抬头看了看他,惊讶道,“你哭什么…”
怯把头转到一边,独自抹眼泪,“没…”
简默也不细问,开玩笑道,“你应该说,是被烟呛的。”过了一会儿发现,怯反而是越哭越厉害。尽管怯的脸上还是笑着,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眼泪往下掉。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脆弱的地方,也许你只是轻轻一碰,就会勾起别人不愿意想起的伤痛与难过,不管是怎样的人,或是乐观,或是冷酷,可能都有一份伤心的过往。怯想起和丰生活的两年时光,回想起来才发生丰是那么关心自己,尽管总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从来没有他受过一只伤害,一直教导着他,鼓励他。
简默把怯拉到怀里用衣袖擦掉他的眼泪,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怯顺势缩在简默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简默知道他困了,就随他去,再把手里剩下的烧肉烤完,吃不掉也可以明天当干粮吃。简默往潘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潘究竟是什么人,只觉得他的佩剑不是一般的武器,既然是怯的导师,那么实力肯定是不简单。
可是潘一天到晚只有是一闲下来就会把书拿出来看,现在连怯也被他感染的开书抱着书,潘的年纪不过二十六七,真的能独挡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