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经过一系列改革,正如当年卢兆升在他新科进士的答卷里所写,收商税、抑世族、打土豪、开田亩、扩兵源,在卢兆升的妙笔生花下,国家岁入增加了五成,禁军扩充了一倍,四十万大军,钢铁洪流。陈帝广德感觉力量涌上来了,涌上来了,就要释放一下!
陈帝广德在万安宫召见了卢兆升。
卢兆升拜见了陈帝广德。
陈帝广德说道:如今国家富强,天下汹汹,三百年未能一统,二虏在侧,朕夜不能寐!
卢兆升说道:陛下打算打一架?
陈帝广德说道:是呀,吃了那么多年的蛋白粉,练了几年的腱子肉,不打一架怎么行?眼看的太子叔宝都有长大了,再不打一架我就要挂了!
卢兆升说道:陛下准备和谁打?
陈帝广德说道:依长史看呢?
卢兆升说道:周军邙山大败,无力南顾,我们可趁机取江陵城。
陈帝广德说道:恩?
卢兆升说道:莫非陛下打算攻齐?
陈帝广德说道:有何不可?
卢兆升说道:齐军新近在平陇城斩杀周军三万,士气高涨,恐怕我军……
陈帝广德说道:新任徐州刺史尉迟兴奋素无谋略,横征暴敛,搞得徐州民不聊生。趁这个机会,拿下徐州!
卢兆升说道:尉迟兴奋并非无谋略之人,他只攫取富户的钱财,分给贫苦之人,所谓“民不聊生”是齐国廷尉司参奏的!
陈帝广德说道:长史怎如此胆怯?齐帝高庆炜一小儿,藏于深宫之中,长于妇女之手,有何惧哉?
卢兆升说道:陛下这都是听谁说的?
陈帝广德说道:监察御史杜玉哲。
卢兆升说道:如此说来,陛下是听他的了?
陈帝广德说道:长史何意啊?
卢兆升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晋室八王争雄,匈奴刘渊趁机自立,诛晋室二帝,神州陆沉,衣冠南渡。今者侯景之乱,前梁诸王心思不一,太祖皇帝心念社稷,倡义旗,太祖言:诸君西向,吾自北上。言犹在耳,太祖自交州而北向,一呼百应,而诛侯景于台城!再造梁室,末帝受禅,奄有基业!今陛下听信一人之辞,置列祖列宗天下而不顾,是何道理?
陈帝广德说道:长史,不要忧虑,朕曾读史,每笑卧龙凤雏得一则可安天下?昭烈得二人却蜗居川蜀,岂不可笑?朕得长史,犹如萧何,朕得潜龙,犹如陈平,天下弹指可定!
卢兆升说道:此乱命也!臣不敢奉诏!
陈帝广德说道:朕意已决,你就看着办吧。
卢兆升说道:臣病了,臣要回去养病!
陈帝广德说道:有病就在内阁值房看,朕给你派太医,来人,给朕将卢首辅抬到内阁值房去!
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将卢兆升绑到乘舆上,送到了内阁值房,内阁值房几位老兄不知道什么情况。
兵部尚书戴春明调侃道:这首辅的排场就是不一样啊,都用的上捆仙绳了!
户部尚书甄班世说道:这玩的哪一出啊?cosplay?
秘书郎李之栋说道:首辅触怒陛下了?
卢兆升被封着嘴,点了点头。
兵部尚书戴春明说道:莫非陛下要打仗了!
卢兆升点点头。
秘书郎李之栋说道:攻周?
卢兆升点点头。
兵部尚书戴春明说道:攻齐?
卢兆升又点点头。
户部尚书甄班世说道:什么!陛下还要攻齐?
卢兆升点点头。
秘书郎李之栋将封嘴撕了下来,卢兆升喘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圣意已决,如今攻齐恐怕惨败,齐军名将辈出,邙山大胜,周军新败,尚可携兵威趁机而取江陵,我等只能在任命前军主帅上努力了,保留国家元气!以图后效。
众人点头。
垂德殿早朝,监察御史杜玉哲奏道:方今天下混战,百姓苦短,齐胡徐州刺史尉迟兴奋横征暴敛,赋税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望王师如盼朝露,我大陈国富民强,臣请御驾亲征,一举克之!耀师泗水上,齐胡必胆寒!
户部尚书甄班世说道:齐国军有上官明月,政有高隆昌,君臣相和,邙山大胜,我军虽久历战阵,但攻周更有胜算,周军新败,江陵城经我军袭扰,已成惊弓之鸟。王师一到,克城临河南,望洛阳故都,岂不美哉?
杜玉哲说道:齐胡邙山大战胜后,不能趁胜进关中,其将相不和可知,上官明月屯晋阳多年备周虏,高隆昌坐镇邺城,处理政事,齐帝高庆炜年幼无知,齐太皇高隆演年老昏聩,政出内侍穆鸽和安定县君陆贞儿,陛下御驾亲征,天子亲临,徐州之敌闻风丧胆,弹指而定。
陈帝广德说道:杜卿以谁为主帅?
杜玉哲说道:臣以后将军萧庆睿为主帅,臣愿为监军,随陛下建功立业!
秘书郎李之栋说道:向者克武昌,右将军吴彻筹划多谋,臣以为若进徐州,当由右将军吴彻统大军。
陈帝广德说道:众卿呢?
兵部尚书戴春明说道:臣以为后将军萧庆睿本兰陵豪俊,熟悉地理人情,可为主帅!
户部尚书甄班世说道:臣以为右将军吴彻智谋胆略过人,当为主帅。
陈帝广德说道:杨尚书?
刑部尚书杨德威说道:臣在。(这时候杨德威为避讳,已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杨得威了)
陈帝广德说道:你看呢?
杨德威说道:臣以为当以名将为主帅!
陈帝广德见他不肯说是谁,又看了看监察御史顾道诚,那老家伙闭着眼睛装没看到陈帝广德。
陈帝广德又说道:卢首辅呢?
兵部尚书戴春明说道:在内阁值房。
陈帝广德思索片刻,说道:今大陈变法有成,九州夷腥百年,朕久欲率王师北定中原。
今封嘉济县男李叔谨为忠王,协助内阁处理政事。
以太子叔宝为江陵路行军总管,后将军萧庆睿为江陵路行军副总管,率禁军步骑八万攻灭伪梁。
以诚王李叔源为徐州路行军总管,右将军吴彻为徐州路行军副总管,率禁军步骑十万攻取徐州。
杜玉哲听到陈帝广德的决策,高呼万岁,其他人也跟着高呼万岁!
万安宫中,陈帝广德令内阁起草出师檄文,卢兆升虽然不赞同出师北齐,但活还是要干啊……毕竟自己是内阁首辅,况且拽文他是南波万!
大业十二年三月,陈帝广德即命吴彻都督征讨诸军事,并诏加侍中、赐女乐一部,领步骑十万北击齐。
檄文曰: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诸君等并衣冠世胄,杞梓良才,神鼎灵绎之秋,裂地封侯之始,豹变鹊起,今也其时,鼍鸣鳖应,见机而作,宜各鸠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弇之赴光武,萧何之奉高帝,岂止金章紫绶,华盖朱轮,富贵以重当年,忠贞以传奕叶,岂不盛哉!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暹罗南越,解辫请职;高丽倭国,泛海而来。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中军诚王殿下,智明茂亲,总兹戎重。今统步骑二十万,吊民洛汭,伐罪齐鲁!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大业十二年四月,吴彻攻大岘城(今安徽省马鞍山市含山县东北)击破齐军,吴彻部将秦定国率敢死队,拔掉大岘城前水障木栅,进围下邳城。徐州刺史尉迟兴奋遣军援救下邳,为秦定国所败,尉迟兴奋亲自带兵援救下邳城。吴彻使猛将秦定国击斩齐军前军大力士及重甲铁骑百余人,齐军大败,斩获不可胜计,尉迟兴奋逃入徐州城。
大业十二年五月,秦定国攻克大岘城,尽杀守城士兵后,合围下邳城,下邳城见外围已被攻克,救援无果。下邳城在守将率领下投降了。守将是这样说的,吴彻就信了。
秦定国说道:这下邳守将降的奇怪,当杀之,以我军将领代之。
吴彻说道:方今有事齐鲁,不收人心,先行屠戮,项羽战齐三月不止,被汉高还定三秦,天下形势,自此而定。杀一人而失天下,岂不痛哉?
秦定国说道:可以其为我军先导,近围徐州。
吴彻说道:示人以诚,其必报之!
秦定国见吴彻不听,只好说道:将军深通兵法,吾等不及。
秦定国走出帐外,喃喃自语说道:妇人之仁,苻坚之事,岂不在耳!大军何辜?哎……
因为下邳城是徐州的粮仓,地理位置重要,所以陈帝广德下令让吴彻休整三日,并诏令准备牛、羊、猪三牲,祭祀天地,文武羽仪很盛大,徐州所属百姓见到都纷纷效命。
大业十二年六月,吴彻进攻徐州南的另一座重镇仁州(今安徽省固镇县)。
大业十二年七月,陈军攻克仁州,陈帝广德授吴彻为征北大将军,晋爵为靖州郡公,增加食邑至二千户。诏书上说:蒙恬逐塞,扩地千里,卫霍远出,匈奴远循,固知用兵上术,世罕其人。右将军吴彻,爰初蹑足,迄届元戎,百战百胜之奇,决机决死之勇,斯亦侔于古焉。及拓定淮、泗,长驱彭、汴,覆勍寇如举毛,扫锐帅同沃雪,风威慴于异俗,功郊著于同文。朕方欲息驾阴山,解鞍浣海,既而师出,数亦终奇,就结缨之功,辞入褚之屈,望封崤之为易,冀平翟之非难。斯事已往,望建殊勋。朕加封吴彻为征北大将军、靖州郡公,食邑两千户。
前线捷报频传,陈帝广德在后方对卢兆升的赏赐也不断,卢兆升内心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吴彻率军又攻克泗水岸上的二座城堡。进逼徐州,尉迟兴奋率军守卫徐州外城。吴彻认为尉迟兴奋军队屡遭失败,军心大乱,趁夜晚攻打,胜算较大,于是半夜打败齐军,齐军退据徐州内城。吴彻命令部队加紧修治进攻器械,又用泗水灌城。城中很潮湿,很多人都患痢疾,手脚都肿了,据官方统计,死者达十分之七。
适逢齐国派兰陵王高隆昌率领十五万大军前来援救,在距离徐州城北三十里远的地方,驻扎下来不前进。
秦定国说道:“牢固的城池还没有攻克,敌人强大的救援部队就在附近,不知道您的计策将如何制订?
吴彻说道:“用兵贵在迅速,而敌人扎营不进,自己折损自己的锋芒,我知道敌人不敢交战这一点是明确的了。
于是亲自穿上铠甲,戴上头盔,从四面猛攻,城中震动恐慌,一鼓作气攻克了徐州城。
然而吴彻和李叔谨发现徐州城除了士兵就是一座空城,部队鏖战至今已经有一年,高隆昌的部队又分兵去攻打仁州和下邳,自己的主力在徐州,粮食全靠下邳城运送,表面上大捷,实际上已成瓮中之鳖。吴彻越想自己后背越发凉,因为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莫非是齐国的阴谋???
下邳守将早就反正了,只是对外散布消息说:自己在坚守。齐军在布置一个阴谋:留给陈军一座空城,然后全歼陈军。
但远在建邺城的陈帝广德不知道吴彻的这种情绪,或者知道了也不能撤军,毕竟要兼顾国际形势和国内国情,此刻整个建邺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于是陈帝广德下诏说:徐州者古之都会,襟带淮、泗,控引河、汴,得之者安,是称要害。征北大将军、靖州郡公吴彻,雄图克举,宏略盖世。在昔屯夷,缔构皇业,乃掩衡、岳,用清氛沴,实吞云梦,即叙上游。今兹荡定,恢我王略,风行电扫,貔虎争驰,月阵云梯,金汤夺险,威陵殊俗,惠渐边氓。惟功与能,元戎是属,崇麾广赋,茂典恒宜,朕加封吴彻为徐州刺史、车骑大将军,食邑三千五百户,馀如故。(翻译:徐州是古都会,天下九州之一,有泗水、汴水环绕,地势险要,北控齐鲁、西望中原,南临淮水,东靠大海,地理位置重要。右将军吴彻,图谋宏伟,一举攻克。他远大的谋略当世没有比得上的。往日齐胡在这里驻扎,营造天子基业,乌烟瘴气,生灵涂炭。如今一举扫平,恢复我大陈固有疆土,功勋卓著,在后面的不翻了……朕加封右将军吴彻为徐州刺史、车骑大将军,增封食邑至三千五百户,其他职衔不变。)
诏令派内监胡庆,去徐州册封吴彻,在城南设坛,十余万将士列旗击鼓操戈披甲,吴彻登坛接受册封,礼仪完毕后退下,将士们无不欢呼跃。
吴彻内心诚惶诚恐,又不敢向皇帝建议撤军,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军在这被耗死!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