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玺!”
“这里要这样.......”听到花眠清脆的声音飘来,唐玺收了工,让管家先下去了。
“来啦。”唐玺宠溺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摸头不长个,你快来看看我绣的怎么样,我觉得不错。”她把那匹布展开,龙凤呈祥,走线精致,看来没少下功夫。
“做了这么久,很累吧。”
“不累,嫁给你是一件喜事,我心甘情愿,怎么会累呢?”
他慢慢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辛苦啦。”
“哎呀,就知道挑逗我,快去见我爹爹吧。”
“好,不过你得先来见见这位。”唐玺拉着她的手,带她去了一处小院子。
“这是我兄长。”
“兄长。”花眠行了一礼,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他的家长。
“啊,花眠,我听小玺说过你。”
“兄长多见笑。”
“没关系,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最好,我姓孙。”
“啊?”花眠有点吃惊的看着唐玺。
“啊,是这样的,自从唐玺的父母战死之后他就一直在孙府长大,我们亲如兄弟。”
“哦哦,我知道了。”
唐玺这孩子一直都比较沉默,从小父母双亡,只不过回了唐府之后人气突然高了起来,也算是一个刚被发掘起来的小众宝藏?
梨花阁
“小花,今天阿茗是不是就不来了?”
“是啊,想他。”小花愁巴巴的搓着脸,但是岚凤很高兴,她拿出那根熟悉的红布条递给她。
“来,重新挂上。”
“好嘛好嘛,你这布条到底有什么意味啊?”
“你不用知道啦。”
“哼。”
小花重新把布条挂到那棵被剪秃了的树上,这次,不会找不到了吧......
终于,憨憨皇帝又恢复了爬墙业务,虽然还是不知道这道是哪家的院子,不过能见到她不就行了吗?
这天憨憨皇帝照常营业。
“来啦!”她兴奋地去拉那伸来的手,仔细想想,两个人已经认识了数月,也彻夜聊了好几日,互相了解了不少,岚凤还是会偶尔提起娶她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接下茬,总是朝她笑,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哎呀,我有正经事和你说,快来。”
他拉着岚凤坐到石凳上,拿出一封信,悄悄咪咪的放到桌上。
“打开看看。”他赶紧灌了几大口水,来这一趟不容易,院墙太高,还不能用轻功。
“什么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我看看。”岚凤抽出信封里的红纸,打开一看,居然是婚约书。
“只要你盖下印,我明天就去提亲。”
“真的吗?好,拿印台来。”
岚凤开心的忘了自己还用着假名字,愉快的按了手印。
“太好了!”她忍不住亲了婚书一口,皇帝在一边宠溺的看着她。
“你亲婚书有什么用,亲我。”他大胆地把脸凑了过去,戳了戳自己的酒窝。
“哎......好。”这次换岚凤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两个人婚约都有了,这点又算什么,终于不用吃姐姐的狗粮了。
“啵。”两个人都脸红无比,一个只见过一个没血缘的男的,一个从小灌输正人君子大道理,凑到一起就是仨字:“第一次。”
“好啦好啦,我们来聊点别的,明天我就去提亲。”
“恩。”
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蹭了蹭。
他也顺势一只手揽住她。
于是,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但是另一边瑾瑜和花谊还不知道,一个被妹妹拉下水,一个教自己兄弟娶自己媳妇。包括两家的大人,都一无所知,这潭清水,要被两个人搅浑。
第二天斐府
“皇上驾到!”小太监在门口大声喊,有点吆喝的味道。
“臣拜见皇上。”老爷赶忙前来迎接,按平时斐府的潜水程度,就算是找隔壁孙家也不能找来他们家啊。
“不知圣上前来,是为何事?”
“朕听说,你们家有个姑娘貌美如花,名叫花谊。”皇上逐渐熟悉了在位的感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我的确有个女儿叫花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两情相悦,她已经在婚约上按字画押了。”小太监拿过漆盘,老爷
接过,果然明明白白写着“斐府花谊愿与廖骆飞白头偕老”。
“朕知道你们斐府嫁娶向来是要准备一个月的,你们准备便是,花谊嫁过去是皇后之位,朕绝对不可能亏欠了她。”皇帝转身而走,小太监高傲地跟着走了,只剩下老爷在原地发愣。
“花谊!”老爷夺门而入,将婚约书扔给花谊,她正蒙着呢,捡起婚约书更蒙了。
“这是......”她看完整个人都不可思议了。
“你让瑾瑜怎么办!”这是爹爹头一次为瑾瑜出头,没想到养了好几年的媳妇,最后嫁给自己老哥了。
“这......我......这不是我签的!”花谊刚想狡辩,但是爹爹丝毫不听。
“就算是别人代你签的,他图什么?啊?真没想到啊,我居然养了个贪图富贵的女儿。”
“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谊没办法只好提高了分贝。
“现在后悔也不好使了,皇帝一定不肯修改婚约的。”爹爹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可是事已至此,不能反悔了。
“我不嫁,绝对不嫁!瑾瑜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唉......我去找你娘亲商议。”
很快,娘亲来了,但是她很高兴,她这个娘亲啊,别的不图,就图荣华富贵,说不定以后还要翻身做主家。
“莫要伤心,嫁过去你还是能看到他的嘛,而且,呵呵,给我们斐家长了脸了哦。”娘亲手拿圆扇,轻轻拍了拍花谊的肩,但是花谊心里全是和瑾瑜在一起的回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瑾瑜等了那么久,不可能让他白白等。
“我不会嫁的!”说完就跑回了屋里,锁了门,隐隐约约听到啜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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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听闻你要娶亲了?还是皇后?”瑾瑜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去找到他的憨憨皇兄,差点就抓住他的衣领了。
“是啊,斐府花谊。”
“你这些个月来说心心念念的人也是她?”他真的快要上手了。
“没错,朕和她已经挑明了,还有一个月成亲。”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那你可知,斐府花谊那是我夫人!”彻底忍不住了,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襟。
“朕也是刚知道,对不住了,而且她从来没提起过你,估计感情啊,也就那样吧。”
皇帝弹了弹衣襟上的尘土,瑾瑜彻底傻了,那是他朝夕相处的夫人,那是他一见钟情的人,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就被拐跑了,不行,他必须去斐府问问。
“瑾瑜王爷。”禁卫军拦住了他,他几乎要疯掉。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去!”禁卫军不为所动。
“皇上说了,在他和花谊皇后成亲之前,不许您出去。”
“这是先皇赐给我的令牌,关皇兄什么事,放我出去!”他掏出先皇给他的令牌,旧的不成样子,但是表面很光滑,一看就是仔细收藏的,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
“绝对不行,皇上有令。”
“行,你们......”瑾瑜青筋暴起准备用轻功跳出去,但是被皇兄轻松拦住,这么长时间带岚凤去屋顶,那练的必须炉火纯青。
“好好看着。”皇帝轻轻落地,将瑾瑜关到宫里。
“你和她,不会幸福的!”
“不必您多操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来皇上都是对瑾瑜宠爱有加,这次内心却很高兴,似乎有什么念头继续升起。
“啊————————”瑾瑜气愤地踹门砸窗。
皇帝漫不经心的指挥禁卫军严加看守,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小娥,花谊姐姐要嫁啦。”小花兴奋的来禀告。
“真的?太好了!姐姐终于熬出头了。”岚凤默默为她高兴。
“什么时候嫁?”
“听说是七月初八。”
“居然和我一样!”
“什么一样?”
“小花,实不相瞒,我也要嫁了,也在七月初八。”
“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听我细细为你道来......”
故事讲了一大半,小花马上就要说困了,那白衣少年又来了。
“夫人!”
他轻轻点地,揽住岚凤。
“夫君......”岚凤头一次这么叫他,不禁的要小鹿乱撞一会儿。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了,这是婚嫁的规矩,你在家里绣好嫁衣,等我亲自八抬大轿来娶你回去。”
“你不是个小侠士吗?怎么八抬大轿啊?”岚凤轻轻划了划他的胸膛,她还不知道,在这几月陪她彻夜聊天的是当朝天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晚我们不赏月了,直接睡觉。”说着就把岚凤抱回了房间里。
“好......我听说姐姐也要成亲了,和我们是一天哦。”岚凤被他放在床上,他站在一边快速的脱着衣服。
“好好,双喜临门。”脱完了自己的,他又来扒岚凤的,岚凤还不知道,只觉得好像有点冷。
“你在.....干嘛?”当岚凤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像两条泥鳅一样了,光溜溜的。
“一个月都见不到你,怕自己寂寞,提前预支一下一个月的欢愉。”他整个人栽在她身上,下巴垫在锁骨下面,软软的,他忍不住捏了捏,岚凤觉得好不舒服,磨蹭了一下,但是似乎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剧烈了。
“花谊,你真好看。”
“骆飞......”
五月初,两个人什么也没穿,还躺在凉席上,照着冰冷的月光,但是却感觉炎热无比,岚凤擦了擦头上的汗,有点虚弱的对埋头苦干的他说:
“这是什么?”
“瑾瑜告诉我的,能让人变得愉悦的招式。”
“可是......好疼啊。”但是只有岚凤觉得不好受,上面的那位可舒爽着呢,就像是铁剑扔进了刚好的锻造炉里,做按摩一样,整个人都好舒服。
“疼吗?那我轻一点好了。”他正想把剑拔出来一点,可是刚移动了一点,岚凤就闷哼了一声。
“别......别动,保持这个姿势。”岚凤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刺激的事。
“好......好。”于是他一动也不敢动,但是身体很诚实,呼之欲出的火花即将迸发,这个时候岚凤正在缓和。
“夫人,我,我要控制不住了。”下一秒就绽放了,让岚凤更难受了,他赶紧看岚凤怎么样了,她好像本来没什么事,这么一动,滞留针插入血管更深了些,岚凤差点骂街。
“来,你趴下。”岚凤忍着难受,勉强挤出几个字,直接一次性接入就不会再难受了吧,于是他乖乖地趴下,岚凤大口喘息着,终于,好受了些,她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移动。
但是这却引来了,第二次火花绽放......
瑾瑜最终还是从御花园的矮墙跳了出去,半夜,静悄悄的,宫墙深院,所有人家似乎都睡了。
他要去问花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昨天还好好的酣睡在他怀里的小夫人,今天就和别人定了婚约。
花谊院子里还是有啜泣的声音,沫沫来劝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丝毫没有用处,花谊的声音突然停下了,她和门口的沫沫说:
“沫沫,咱们也是一起长起来的,你知道我不能做这种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你去拿剪子和布条来吧。”
沫沫一听主上这是要自尽,连忙劝她:
“万万使不得啊,您还那么年轻呢。您想想瑾瑜王爷,还有老爷,他肯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桃爷爷也不能啊!”
花谊想到瑾瑜,心里撕裂一般的痛,后边沫沫说的什么她根本没听见。
“沫沫,花眠姐姐也要嫁给唐玺公子了,你让坊绣阁的绣娘帮她多参谋参谋。”
“您在说什么啊?”
“瑾瑜王爷是个好王爷,没了我他也正好能多见见其他姑娘。”
“不会的,瑾瑜王爷不会娶其他人的!”
“岚凤还小,娘亲总不让她出梨花阁,等我走了,你让娘亲把她放出来吧,这么大个姑娘了,也该婚嫁了。”
“至于我......找个好地方埋了便是,皇上那边比较难缠,辛苦爹爹多处理几天。”
沫沫急了,只好匆匆忙忙去找主母来劝她。
等了好久,花谊也不见她回来,她知道她应该是去求人了,于是撕下衣服上的布条,
“既然没人帮我,那我就自己来吧,也省了许多麻烦。”
正当花谊将布条悬在房梁上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来了,就算是把她磨成灰她都认得,是瑾瑜来了。
“花谊!”他推不开门,使劲摇晃着房门,他要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皇兄逼她的。
“谁啊?”她忍着悲伤,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
“我!瑾瑜!你和皇兄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瑾瑜王爷啊,你不都知道了吗?”
“是不是他逼你的,你告诉我,我就算是做个叛徒也要把你救出来!”他砸了砸房门,花谊强忍泪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没了她他还是那个王爷,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千万不要连累他。
“王爷不要多想,我只是贪图富贵,你走吧。”
“怎么可能!我不信!”他青筋暴起,就算她说是嫌他丑他都信,但是贪图富贵绝对不可能。
“你如果贪图贵的话!我就搬空国库给你!”
“你知道我这是婉拒,你快走吧,我们不合适了。”
“说什么不合适?我说过你一定是我的!如果他敢娶你,我就敢造反杀了他。”
说着抽剑声起,花谊害怕他真的去了,最后落得弑兄之名入狱。
“你别去......”花谊想要打开门,门外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吧,你只爱我一个人。”
花谊心里想马上冲出去抱住他,但是她不能,绝对不可以,她不能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
“皇帝和你说过了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王爷还是请回吧。”她的心里痛得滴血,门外的人顿了一下,沉默了好久。
“唉......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断发为誓,花谊姑娘好自为之。”抽剑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朦胧透过门看到他割下了一缕头发,这次,是真的了。
门前的影子朝里面又看了一眼,似乎小小的叹息了一声,蹲下放下一样东西,轻功一跳不知去了哪里。
花谊憋了好久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猛然打开门,地上残留着一缕秀发和一个令牌,还带着一点熟悉的宫香的味道,她哆哆嗦嗦的捡起那最后的信物,放到胸前大声的哭了出来,瑾瑜在墙外听的一清二楚。
令牌上有他的名字,也有她的名字,因为先皇说要把重要的人的名字都留在重要的东西上面,所以那天他在令牌上认认真真的刻下了好多人的名字,后来先皇看到了笑他花花公子,于是他去找木匠磨掉了其他人的名字,只留下了自己,娘亲,先皇,花谊和皇兄的名字。
随着他一点点成长,这令牌上皇兄的名字也被淘汰了,先皇的名字加重了几下。
她摸索着那枚旧的不成样的令牌,眼泪滴在上面,瑾瑜的汗水滴在上面。
她看着那枚令牌慢慢走回了屋子,将令牌放到自己衣服的夹层里,默默爬上凳子,将脖子搭在布条上。
夜静悄悄,瑾瑜回去了,沫沫赶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谊只剩一口气,急急忙忙把她救下来,已经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