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玉正准备生火做饭,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李复正满脸郁闷的向自己走来。
“师父,你不能什么也不说啊!你倒是指点指点我呀!要不然我别叫你师父了,我叫我自己师父吧!”
“这样也好!我将会是第一个靠自己拜自己为师而扬名天下的灵人!”
杨星玉听着李复阴阳怪气的论调,知道是自己刚才为他立的‘南墙’太硬,这小子一头撞的太狠。
哎..小树在成长过程中是需要敲打,但若用力过猛也易折呀...
杨星玉一边忙活着手中的饭事,一边兀自说道:“第一,人是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的,什么事要慢慢来。第二,你不能太过于执着眼前的事物。”
“你的灵技修炼遇到了瓶颈,那你就不能从别的地方着手突破么?去!在晚饭前再做一千次举石训练!”
“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谨记。这其中一个‘急念’,一个‘执念’,都是修灵的大忌,一旦深陷其中,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进入无为境永无寸进!”
杨星玉说完就专心做饭,不再言语,留待李复一个人慢慢体味吧...
说实话,杨星玉刚才叨叨一堆,李复根本就没听懂,他就听懂了一句,就是师父让他继续锻体。看来这才是自己修炼灵技遇阻的关键。
从刚才师父在自己面前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星岚一字切’后,李复就知道自己再练下去也达不到那个程度。因为他在向师父展示时,他以为他自己已经达到了完美。
现在李复知道,师父所展示的才是三方境真正完美的‘星岚一字切’。
晚饭后。
杨星玉继续对李复谆谆教诲:“你之所以陷入困境并不仅仅是灵体上的因素,还有一点是你的‘剑心’不够。”
“‘剑心’是什么?”
杨星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这个东西很玄妙。”
“只是,你既然已入我‘星剑’传承,从此一生都要与剑为伴。你不能只把剑当做一件兵器,你要把它当成你的‘朋友’,你的‘骨血’..”
“总之,人与剑之间,是互有感情的,也许这便是‘剑心’吧!”
杨星玉来回跺了两步,说道:“你今天晚上什么都有不要做,就是挥剑,挥剑时也不要用灵力,挥他个一、两万次培养一下手感!”
“还有从今以后,你要把这把木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没事的时候,就找它说说话,谈谈心..”
说话谈心?跟它?
李复面色古怪的看了那把木剑一眼,但还是答道:“我知道了,师父。”
...
“...我、廖昌、俊毅、俊刚、还有新加入我们团队的阮大麦和阮枪头...”
“当时我记得是是这样的...”
云雾散开,回忆的镜头浮现..
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墙头上落下。随后又连续五声...
李复等六个人站在一处院子里..
“小昌,你确定你踩好点了?”
“放心,大川叔两口子都在拾掇自家那片花生地呢,不到日落后应该不会回来!”
廖昌猥琐的笑脸,一向是一个强大而又安心的保证,一直为李复这个团队提供了稳定的后方。
听完廖昌的话,其他人全部安下心来。开始大摇大摆的在廖霸川院子里走来走去。甚至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这种偷偷摸摸在陌生人家里胡来的感觉是非常暗爽的。这就好比一处世外秘境,是人的好奇心最理想的归宿。
众人在这里动动这,动动那,李复被廖霸川的库房里一把乌木弓所吸引,弓的握手出包裹这一圈柔软的虎皮,在当时小小的李复眼里,这东西简直帅炸了!
李复拿下来试拉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拉不动。有那么一瞬间李复真想把它拿回自己家,但所幸他还有理智。
这东西要是被我拿回家了,事就大了!大川叔非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出来不可..
于是李复乖乖的又把弓放回去了。
在最初的窥探暗爽心里消失之后,李复六人开始觉得其实也跟自己家里没什么区别,这时李复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大家别玩了,开始办正事!”
“我们六人分成两拨,两个人抓鸡,三个人找酒,小昌你再去外面放风。”李复指挥道。
“小复,你确定有你说的东西吗?”
“有!我亲耳听到大川叔对猎山队人说的,并且还听他说他媳妇一直不舍得让他喝..”李复肯定的说道。
李复他们所说的酒名为‘三粮细酿’,乃是这一带顶级的好酒,价格也很昂贵。
“好,开始行动!”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鸡我们偷几只?”问话的是新入伙的阮大麦。
“当然是偷一只啊!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不容易被看出来。”廖昌率先回答道。
李复沉思片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以前我们确实是偷一只,不过现在人多了,一只只怕不够分,那就偷两只吧。”
“不行!最少三只!”阮大麦说道。
李复眉头微皱,对阮大麦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冷说道:“三只?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偷三只?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廖昌在一边暗自吐舌,他知道李复这表情是真生气了。
阮大麦其实也怵与李复的淫威,但还是勇敢的说道:“一只鸡一共两条腿,你偷两只,你说说到时我们六个人怎么分?”
李复一瞬间仿佛被醍醐灌顶,从沉睡中惊醒。这么严肃的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以往他们偷一只鸡时,他从来都有鸡腿吃,此时方知,原来一直忽略了兄弟们的感受。
此时李复对廖昌,俊刚兄弟充满了歉意,点头说道:“好!就听你的,偷三只!”
于是李复、廖俊刚和阮枪头去找‘三粮细酿’,另两个人去后院偷鸡。
谁料廖霸川也不知把那好酒藏到了哪里,李复等人搜罗半天也未找到.
这时阮枪头说:“你们先找,我肚子痛,去溜个大号。”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于是阮枪头去大号,李复两人继续找,他们都是个中老手,凡是翻找一个地方之后,所动之物必然再原封不动摆好,不留一丝破绽..
这样,等大川叔发现自己的珍藏早没了的时候,不知猴年马月了。
李复正想的美,忽听见廖昌在外面喊:“快走!大川叔回来了!”
李复听言,赶忙把弄乱的地方摆好,跟着俊刚一起出了屋,叫上偷鸡的两人,五个人一起从后墙翻了出去。
几个人一直跑了二里多路才停下来..
李复喘着气道:“大川叔把那酒藏的太过严实,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们怎么样?鸡偷了几只?”
阮大麦说道:“就偷了两只。”
那也很好!虽说这次的目的并未完全达到,可能从廖霸川手里偷点东西,相当于在虎口里拔牙,这已经相当让李复兴奋了!
“既然只偷到了两只,那我跟小昌就受点委屈,鸡腿我们就不吃了,你们四个分了吧..”
“咦???阮枪头呢?”
直到这时,李复几个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漏掉了什么?
“大麦,你们俩平常在一块多,枪头那人嘴严不严实?”
阮大麦缓缓摇了摇头,道:“无法预测!”
他娘的!这会真是玩鸟被鸟啄了眼了,还偏偏栽倒了廖霸川手上!
五个人心中忐忑,此时也无心再聚,把鸡藏好,各自悻悻然回家去了。
李复在家一直惴惴不安到掌灯时分,发觉自己相安无事,心想那阮枪头应是自己找个机会溜了..
一直到深夜,睡梦中李复听到一阵敲门声,有一女声在外面大喊:“村长,你快开门,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来的是廖霸川两口子,外加上白天除李复外的其他五人和各自家长..
原来是廖霸川夜里起来溜大号,抓住了藏在茅厕的阮枪头..
此时阮枪头正耷拉着脑袋,躲在他爹身后不发一言。
李复五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同一个疑问:为什么会在半夜?难道那个家伙从那时候就一直躲在茅厕没有跑吗?
他在搞什么呀?
罗村长听完来意,知道这是来算账来了。自己的孙子想必就是罪魁祸首。
“大川媳妇,你们一共损失了多少东西?”
大川媳妇愤懑的道:“我们一共丢了五只鸡,这还不算,我们的三娘四娘也没有了。”
“三娘四娘?”罗村长疑道:“大川,你三娘才多大岁数,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再说,你哪来的四娘啊?你爹不就排行老四么?”
大川媳妇急道:“不是说这个,说的是酒!大川你那酒到底叫什么来着?”
“三粮细酿。”
“对!就叫这‘三娘’额...‘私酿’,村长,那酒可老值钱了!”
李复在一旁听得头大,倒不是因为大川婶口齿的问题。
他心想:哪来五只鸡?还有那酒,老子连酒瓶子都没见过!
“李复,赃物在哪里?马上交出来!”爷爷冷喝道。
“一共就两只鸡,被我们藏起来了,其余三只鸡还有酒我们没见过!”
“对!“
“一共就两只鸡..”
此时,几个孩子纷纷辩解道。
廖霸川此时展示了他身为男人的风度:“村长,想必其余的东西已经进了他们的腹中了,要他们拿他们也拿不出来了,李复这几个孩子我一直都视若子侄,吃我廖霸川点东西又算的了什么!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廖霸川媳妇显然不同意。
罗村长也知道,这大川媳妇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此事还真的好好处理才能安抚住。
“这样吧,大川媳妇,你算算损失了多少钱,我罗甫来赔你。至于这几个毛孩子,五只鸡,一只鸡打掌心一百下,五个人个各罚一百下,至于那酒,李复身为罪魁祸首,就算在他头上,李复罚打掌心两百下,你看如何?”
“村长,钱我不能要你的,但这罚是一定要罚的!得让这几个孩子好好长长记性!”
廖霸川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心言:都言我这婆娘刁钻小气,其实只是会持家而已,内里其实是非常识大体,通情理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堂堂廖霸川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原因。
这时,阮枪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廖霸川恶狠狠的目光,吓的闭口不言了。
李复受着罚,打在手上,痛在心里。肚子里全他娘是窝囊气!
廖霸川看着挨罚的李复。暗道:“小复啊,大川叔对不起你。我摊上了个小气婆娘,可跟队里弟兄吹过的牛逼也不能不兑现,就委屈委屈你吧!”
...
“小木头,这就是我一生中过的最憋屈的一天..”黑暗中,李复对着手里捧着的那把木剑道。
李复把木剑抱紧,翻了个身:“睡吧,今天就先讲到这里,明天我再和你讲讲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一天。”
话到此处,李复闭上眼睛,想起了依依为他修眉的那一天,又想起了看似爽朗坚毅,其实也十分腹黑的大川叔..
好想你们呀!
迷迷糊糊中,李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