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奺华按完了电梯的按钮,等待的过程中
扬起的下颚隐隐约约还有几分紧绷的感觉,脚步急躁的围着电梯里走来走去.
就在这时,她的耳朵本能的接收到了金属的低鸣声,她皱了皱眉头,不给予理会,可是那低鸣声像夺命一样响着.
她的脚步无可奈何的走回了原来的路线,步伐中难掩几分急促.
她重重的推开了门,发现窗帘不知道被谁拉上了,房间里黑压压的看起来更加压抑.
“小c...”
她刚要喊出口,就被身后的黑影压倒了床上,紧着这,他温软的唇贴了上来,强行撬开她的赤贝,吮着她的舌头不放.
司奺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把掐住男人的下颚,将他按倒了身下,“还耍脾气?”
她大斥出声,黑瞳里面的戾气似乎像利刃出鞘一样,险些压不住脾气.
捏着男人下颚的手指泛白,并且气的颤抖.
可下一秒,滚动的水滴滑在了她的指尖,她像是接触到硫酸一样,惊慌失措的松开手.
“别哭...”
她有些磕巴的开口,胡乱的替男人擦去泪水,却不想更加汹涌而出.
像是河水掘坝似的崩溃,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溢出,
他眼眶红了的十分刺眼,眉眼间恣意妄为的傲气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悲怮.
“我给你捏疼了?吹一吹,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脾气,不应该凶你”
少年动作轻轻的吹了吹男人的下颚,又用手指将他的泪水擦干,眼眸中染上几分内疚之色.
“明天陪你骑马好不好,潜水也行,想问什么我也都告诉我好不好,别哭了,要什么都给你”
司奺华最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哭,
因为前世,几乎十多年中,她的记忆里,全是华杞为她哭.
如果可以,司奺华想宠着司徒烨一辈子,连带着华杞那一份的遗憾,一起给司徒烨.
“你的...舌头..是谁伤的?”
男人的鼻音很重,眼眶还红着,眼底的情愫掩盖不住,一瞬不瞬的看着你时,太乖了.
“我自己伤的,”
少年几乎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只剩下三分之二的舌头,安慰着他一笑,但其实撑着床的胳膊,止不住的颤抖,尽管她极力掩饰.
“你会觉得可怕么?还有我的精神病,我不知道哪一天我还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甚至有一天会动手伤你..”
她语速很慢的说完这句话,那一刻,矜贵清冷的眉眼在窗帘透过的一缕光中,变得神圣和悲哀.
“我不怕,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受的那些苦..”
“我疼,这疼...从来没这么疼过”
司徒烨的话让少年一怔,她没想到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因为自己.
“没关系,都过去了”
少年替他揉着心口处,轻轻拂过他的眼尾,
她望着他的眼,那种炙热的感觉,太熟悉了.
不由得有些愣神.
男人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拉起来少年的手,凑近看来看去,
很美的一双手,纤细白皙,具有骨感,手指修长,可偏偏右手的疤痕极其严重,像是被什么割伤了一样,留下深褐色的疤痕.
一看就是痊愈了没有几年,而脖子上的伤已经颜色浅淡了,应该是有年头了.
“那你的手呢”
“为了救人砸玻璃伤的”
“救华杞么?”
男人听到了她得回答,又问了一句,一提到那人的名字,少年下意识的抽回来手,唇抿了起来,像只竖起的刺猬.
“不是,是我的母亲”
她缓了缓回答了他,目光下意识的望着窗户外的花,却发现早已被窗帘掩盖了.
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目光,拿了旁边床头柜的水递给男人.
男人却推了推,“我还想问”
他根本查不出她的任何过去,所以只能听她自己讲.
“喝一杯问一个”
少年笑了笑,像是没什么情绪似的.
又抽出几张湿纸巾给他仔仔细细擦了擦脸.
男人喝了一杯,少年转身又满上了,放在了旁边,
她又坐在了床边上,没了刚才的情绪外露,情绪内敛的和司徒烨以前印象中的精神病一点也不一样.
她真的,如果不是今天的药,司徒烨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因为她的面具太厚了,谁也看不清她,看不清她的喜怒.
“你自残过么?”
他问的这个问题,少年沉默了两秒,视线扫过他有些泛红的眼眶,最终妥协了.
她捏了捏裤兜,最终撩起来衣角,只撩到胃部,露出了腹部一道刀疤.
小匕首所伤的的刀疤,不大,却颜色很深,也是近年所伤.
“你是什么因为什么失控的”
他的尾音中带着颤抖,下一秒就要抚上那刀疤,却被少年拉住,搂入了怀里.
“大约两年前吧,华杞...为了帮我,娶了大家族的女儿,我身为皇子,必须参加婚礼,之后就失控了”
她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风轻云淡的说出来这句话,可实际上,那捏着男人衣角的手,早已露出青筋来.
时间治不好所有的伤疤,有些伤只会越来越腐烂,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