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兴高采烈地随了散宜生去西岐城游玩,伯邑考凝重地说:“旦,委屈你了。”
姬旦却温雅地笑笑:“旦尚公主,怎么说是委屈呢?公主美丽活泼,倒是旦享了这份艳福才是。”
妲己看着姬旦,竟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璐璐能够嫁给姬旦,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哪吒奇道:“你刚才还大赞璐璐,这时怎么又把人家给贬得一塌糊涂?”
“我哪里贬她了?我只不过拔高了姬旦而已。”看着邓婵玉手指微颤,却竭力镇定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把头一偏,咕哝着:“这里的气氛实在让人不喜欢,我们还去外面走走。”一边说,一边拉了哪吒就往外走去。
谁知走至城楼下,却见璐璐一身红衣迎风而立。
“她来干什么?”
“大约她喜欢看人打架,就跟姐姐似的。”哪吒一边取笑,一边拉了妲己就上了城楼。
却见璐璐一脸怒气:“什么东西嘛,竟然敢欺负姬旦哥哥,看本公主让他好看!”看那架势,竟是要下去与对方一争高下似的。妲己好奇地探头便看,原来是罗宣果然商营门口。
他戴着鱼尾形状的红色冠子,倒象一丛烈焰似的。偏又披着件大红袍子,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天边的飞云。那丝绦也是深红的,竟比十八岁的大姑娘穿得还艳一些。偏那生相却非细皮白肉,带着点紫胀。
妲己奇道:“这人若穿年灰袍,面上还好看着些。如今这副生相,用大红色一衬,可真是古怪得紧,越发的难看了。”
哪吒吃吃地笑:“也只你在意这些细节上头,他原是截教的,手下的功夫自然古怪。等下看我与杨戬会他去,只看那马元等对他惟命是从,怕是那点手段竟没全使出来。你呀,总是瞧着俊的便喜欢一些。”
说话间,却见伯邑考上了城楼,身后却没瞧见姬旦。大约姬旦看见璐璐的一身红衣,急忙又打道回府去了。
妲己连忙嘱咐:“既然他手下不弱,你们可要小心着些。好容易肉身成神,可别弄得浑身是伤,如今医学不发达,可救不回你们。”
哪吒轻轻搂了一下妲己:“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最是挂心我的,放心吧,我是莲花的化身,只要魂魄不散,仍让师父重做一个便是,不定还能长大一些呢。”
妲己失笑,看着他走到了伯邑考身边。妲己看伯邑考骑着白马在周军中间,真正是鹤立鸡群。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似乎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妲己暗暗好笑,大约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自己这样想,那太衽又何尝不是?虽然告诉自己一万遍,太衽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历史里的,不象自己不过是神话故事里的昙花一现。但心里,仍然为了太衽生出几许惆怅来。
也不知罗宣说了些什么,大约总是指责玉虚门下之类的话吧,妲己也没听得十分真切,便见杨戬已是持了三尖两刃刀冲了上去。妲己暗自好笑,杨戬原是十分稳重的人,与哪吒在一起的日子多了,怕也染上了急躁的脾气。
罗宣挡了两招,却是绕过了杨戬,往姜尚迎去。姜尚的四不象本有些灵性,见状与罗宣的马缠在一处。妲己看那马也是通体大红,难道竟是大宛的名种汗血宝马?雷震子正展翅飞起,听到妲己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道:“妲己姑娘,那叫赤烟驹,是罗宣的宝贝呢,也是有灵性儿的。”
“哦。”妲己有些赧然,在这个时代可不能用正统的历史知识来解释。
说话间,雷震子已是飞至罗宣上空,持了棍打将下来。哪吒也冲上前去,却被罗宣门下的刘环接下。土行孙见姜尚抵敌不住,一个滚身便往罗宣下三路杀去。那边韦护绰步,持着降魔杵也劈头朝罗宣打去。黄天化也一拍玉麒麟,加入了战团。
好一个罗宣,以一敌几,竟然也只微露下风。忽然他哈哈一笑,只听一阵“骨骨”的响声,竟然出现了三头六臂。
妲己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看过,不过哪吒面如敷粉,三头六臂仍是好看得紧。罗宣却生就一副凶狠模样,三个头六条手臂更显得张牙舞爪,狰狞万分。六只手都拿了一样东西,哪吒一样样地解说,原来是照天印,五龙轮,万鸦壶,万里起云烟幡,俱是他的宝贝。另外两只手仍拿了一双剑,威风凛凛。只见他左挡右击,竟是丝毫不乱。璐璐看得眉飞色舞,若不是左右俱有人拉着,直想下场子斗一场去。
眼见罗宣渐渐又占回了上风,将那五龙轮一抡,黄天化一声惊呼,被打下了麒麟。好在金吒、木吒瞪大了双眼正在掠阵,见状急忙抢上把黄天化救了回去。
杨戬边战边皱了眉头,偷偷放出了哮天犬,直往罗宣颈上咬去。罗宣三个头看得六路八方,见状不对急忙偏头躲过,不妨姜尚已祭起了打神鞭,罗宣正自提防哮天,及至打神鞭到了眼前,再躲却已不及,正被打中后肩,几乎跌下赤烟驹来。哪吒战刘环,本来就显得轻松,见姜尚奏功,也不甘示弱,急祭起乾坤圈打去,只打得刘环面门冒血,大败回营。
张山见罗宣败回营中,又见周营人才辈出,虽是年轻,却俱有法术在身,顿时怏怏不乐。只是见罗宣以一敌五,不过微露下风,也深感法力高深。见他败回营门,连忙接住,好言温慰。
罗宣从葫芦里取出一枚金丹,吞了下去,恨声道:“今日不防被他群起而攻,险些儿跌下座骑来。原不想过分为难,既如此狠辣,莫怪我用狠毒手段治他西岐。”那马元昨日醉酒,因而今日竟是未能出战,此时酒醒见了罗宣狼狈模样,也暗自心惊不已。
罗宣恨得咬牙切齿:“他既不仁,也莫怪我不义,今晚就把西岐打必得干干净净。”
马元本是至残之人,见状不劝反抚掌应和:“正该如此,也省得再费心思。”